第二日一大早回到皇宫的石君极,脸色明显有些憔悴,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张德全担忧的看着石君极时不时的敲打后背或是腰身的动作,小心问道:“皇上,距离上早朝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老奴找个人给皇上捶捶背吧。”
石君极手中动作一顿,想了想,同意了。昨天晚上许云晋虽然没把石君极赶下床,但是让石君极只睡了能容纳一个身子连翻身都很困难的地方,并且即使在睡梦中也贯彻了这个惩罚,因此第二天早上起来,石君极便觉得浑身酸痛了,从小到大,他还真的没受过这个罪。
张德全得了命令,便下去让人安排。等到石君极用过了早膳,便有等候在外面的宫女进来,要为石君极按摩,石君极制止了宫女上前的行为,皱了下眉头:“让会按摩的太监过来。”
张德全并不多问,只按照石君极的吩咐去做了,耽搁了一些时辰才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毕竟按摩一向都是女子来做的,要找到太监来按摩一时也找不到,所幸长平宫里就有太监会的,也省了张德全不少麻烦。
找人浪费了点时间,石君极并没有让身后的人替自己按摩太长的时间,待到上早朝的时间接近,石君极便按时上了早朝。
这厢石君极去了早朝,张德全随侍在左右,徐飒则留下处理长平宫一干事物,等到石君极上完了早朝,又见了两个大臣,想要休息一下,便听到徐飒有事来报:“皇上,淑贵妃在外求见。”
自打上次的朝拜大典上皇后受惊过度,一病不起后,好不容易收回的后宫大权,不得不又交了出去,其中又是以淑贵妃为首,甚至石君极已经下了命令,为了防止有人去打扰皇后的安养,就连凤印也暂时交到了淑贵妃的手中,一旦有事发生,由以淑贵妃为首的干涉后宫事物的妃嫔讨论后进行处理,有需要用到凤印的地方,不用劳烦皇后,直接到淑贵妃那里即可。
后宫中聪慧的女子哪能看不出皇上的打算?虽然她们并不晓得皇上突然厌恶皇后,对皇后下手的缘由是什么,但是只要她们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就可以了,地位足够的自然要肖想后宫最高的位置,其中又以生育了皇子的妃嫔最有希望,而地位低的,也存了想要升高自己妃位的念头,如果能压对了下一任皇后的人选,之后她们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她们又哪能想得到呢?石君极确实存了废皇后的念头,只不过却没有再立皇后的打算罢了。
石君极从软榻上下来,重新坐回了桌后:“让她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
石君极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低着头行礼的淑贵妃,半晌后才道:“起身吧。”
“谢皇上。”
“你来做什么?”石君极随意的翻开了自己面前的一本奏折。
“臣妾深知本不该来打扰皇上的,只是我们几个姐妹拿不定主意,又不敢去扰了皇后的安歇,只好前来请教皇上,看看这事儿要怎么处理的好。”淑贵妃道,“这事儿臣妾和众姐妹本是不信的,只是如今证据确凿,却是不得不信。”淑贵妃顿了顿,“才贵人与人私通,目前才贵人与其私通之人已压在臣妾的毓秀宫,只等着皇上前去处理。”
石君极瞳孔一缩,淑贵妃口中的才贵人是目前后宫最受宠的女子。说是最受宠,然而石君极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在后宫留宿过,皇后那里倒是常去,不过只是去瞧瞧皇后的病,也不曾留宿过,至于其她嫔妃,石君极倒是在隐隐约约还不明白对许云晋的感情时,便下意识的避免了去后宫的行为,而在那段还出入后宫的日子里,得宠的便是淑贵妃口中的才贵人。
石君极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细细想来,却是想不起那才贵人的样子了,如今乍一听才贵人与人私通之事,石君极竟没有太大的感觉,说到底,也只是跟他没什么太大关系的一个女人罢了。
“没什么难办的。”石君极语气淡淡,“后宫妃嫔与人私通,按律当斩,就将那两人拖下去斩了便是。”
淑贵妃心里有些吃惊,面上却显出了迟疑之色:“只是,那才贵人有了身孕。”
石君极诧异的抬头望向淑贵妃,扬眉道:“是谁的?”
“按照才贵人的交待,与人私通不过一月有余,御医为才贵人把了脉,却是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淑贵妃补充道,“只是不知那才贵人所说是真是假,倒是让臣妾等人着实为难了。”
石君极沉吟片刻,忽的一个想法就涌上了心头,利落的起了身:“摆驾毓秀宫。”
石君极和淑贵妃并一干宫人到了毓秀宫,石君极一眼便瞧见毓秀宫中已经到了许多的妃嫔,而在屋内正中间的地上,则跪着才贵人和一名男子。
石君极走到首位坐下,淑贵妃自然是坐在了下首。石君极瞧那梨花带雨的才贵人若有所思,才贵人瞧见石君极的到来,泪再次落了下来,更是爬到了石君极的脚边:“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是冤枉的!臣妾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怎么可能跟他私通呢皇上!”
石君极面无表情,只低头看着才贵人,还不待才贵人的话说完,并有人上前拉走了才贵人,石君极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男子的身上。
“才贵人。”石君极开了口,“你说你不认识这个男子?”
才贵人似乎从石君极的语气中得到了一丝希望,忙道:“皇上,臣妾句句属实,臣妾真的不认识他啊。”
相比来说,那男子倒是畏畏缩缩的很,从石君极来到现在,都不曾开口说话,也不曾抬头过,甚至整个人还在不停地颤抖。
“你怀孕已经三月有余?”
“没错皇上,臣妾怀了皇上您的骨肉!”才贵人越发的激动,眼含希冀。
石君极“恩”了一声,突然道:“来人,将才贵人和这名男子拖下去,关入死牢,明日处斩。”说罢,也不管才贵人如何,更不管在场的众妃嫔又是如何,起身便离开了毓秀宫。
回到了长平宫,立刻有人呈上了石君极所需的情报。石君极一目十行,很快便将手中的消息看完:“这么说,那才贵人月复中之子确实是朕的骨肉。”
呈给石君极情报的人并未离开,此时正跪在地上:“不单如此,与人私通之事也是淑贵妃安排的。”
石君极漫不经心:“那并不重要,或许朕更要感谢淑贵妃的所作所为。”眯着眼睛沉默了半晌,石君极才又道,“将死牢里的才贵人换出来,带到长平宫的密室里好生伺候,待到孩子生下来,杀了她。”
“是。”
石君极挥挥手,那人便离开了,张德全也进了屋子里来:“皇上,您的脸色有些难看,不如老奴叫御医来为皇上您诊治一番。”
“不必,一会儿朕睡上一觉便好。”石君极道,“皇后那边如何?”
张德全恭敬回答:“皇后当初确实是受了惊吓,这才卧病在床。只不过老奴派去的人还未出手,便有人先有了行动。”
石君极本想借这个机会除去皇后,所以在朝拜大典上让人带走皇后时便暗下里下了命令,在皇后的汤药中下一些慢性毒药,让皇后在几个月之后去世,便让人以为是皇后抱病去世,也算得上是他给了皇后一个脸面,省得日后真的抄了楚家,让皇后脸上蒙羞,总比那个时候赐她自尽来得好。
“哦?”石君极来了兴致,朝拜大典虽然结束了,但是每日里他还是要接待一些使臣的,昨夜更是去了许云晋那里,还真的不知道皇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是谁忍不住下了手?”
“是宁妃。”
“宁妃?”石君极眉头皱了起来,他还以为下手的会是淑贵妃,没想到却是那个表面温顺可人的宁妃。石君极有三子二女,这其中的一子便是宁妃生下的,如此想起却是能懂得一二了。
“宁妃选择的也是下了毒,只是手脚不太干净。”张德全继续道,“咱们派去的人已经将宁妃下毒的事情处理干净了,不但后宫的妃嫔不会晓得,就连皇后和太后的人也不会察觉。”
“如此便好。”石君极颔首,显得很满意,还待有迫不及待的意味,“需要多长时间?”
张德全想了想:“最多不出五个月。”
“楚家的罪证收集的如何?”
“回皇上,比想象中的顺利很多,楚家行事嚣张,很容易留下把柄,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如今罪证已经收集了一大半,不出两个月,便能将楚家所有的罪证收集起来。”
等到皇后去世,石君极便决定对楚家出手。楚家发迹时间不长,根基不稳,唯一的依靠便是当今皇后,等到皇后去世,楚家便没有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人物,到时候收拾了楚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前些日子石君极将楚仁青一家也就是楚放一家调回京城,为的也不过是让楚家的人更为集中,到时候也好一网打尽罢了,根本就不是如同外界所说,是要提携楚仁青。
不过在收拾楚家之前,必要的恩典也是要有的,万万不能打草惊蛇,就算楚家在他眼中实在算不上什么,石君极还是不希望自己这边有太大的伤亡,能够不伤一兵一卒当然是最好的了。
感觉到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发展,石君极心情很好的去睡午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