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楚家的事情已经渐渐平息,托当初皇上派给楚放的御医的福,楚放的“伤”很快就好了,还不到一个月,楚放已经活蹦乱跳,在府里闷了好长时间,楚放一得到能够出府的消息就迫不及待的去找许云晋。
楚仁青并未阻拦,楚家分家之事已经落下帷幕,这个时候不管谁再想翻旧账都是不能的事情了,楚仁青也不怕楚放在外面瞎混落下什么口实,更何况是去找许云晋,楚仁青还是蛮看重这个虽然无心仕途但是显然很聪慧的人,跟这样的人结交,楚放不吃亏。
只是无论如何楚仁青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常常去找许云晋,并不只是想跟许云晋做朋友。
树上的树叶已经掉的差不多,天气也开始转冷,每次季节转换之际,许云晋总是会有些风寒的症状,每当这个时候都是段于晨严禁许云晋出门的时刻,因此楚放也算幸运,到了许府直接便找到了许云晋。
因为风寒,许云晋有些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看见楚放进来,也只是盯着他示意自己看到了,楚放几步就走到斜躺在床边的许云晋身边,也没指望让许云晋先开口:“云晋,这么长时间你一次都没去楚府看过我。”
许云晋不看去一脸哀怨的楚放,只“恩”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楚放自然不依,一把抽走许云晋手中的话本:“云晋,我跟你说话呢。”
许云晋无奈的微微坐直了身子:“我生病了,一直都没楚府。”实际上自打楚放装病在楚府不出门那日起,距离到现在是有一段时日了,伤寒也只不过是近几日的事儿,许云晋当然有时间去看望楚放,只是许云晋不想去罢了,如今自然不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能避轻就重,总不能告诉楚放自己都没想起他来的事儿吧?
“病了?怎么了?”一听到许云晋说病了,楚放果然放弃了纠缠许云晋为什么没去看他的话题,而是连忙询问许云晋的情况。
“不过是风寒,每次季节转换都会如此,不必在意。”
“话不能这么说。”楚放不赞同的摇头,“只要是病就没有小事儿,不能轻视了,自古以来,因为风寒去世的人也不在少数。”
“所以就没有出府。”许云晋耐着性子说,“这还不到一个月呢,你怎么就出来了?”
楚放笑了两声,神色中带着得意:“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算楚霖他们想明白怎么回事了又怎么样?总不能反驳了上面的意思吧?若有人问起我的病来,就说我在御医的治疗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自然没人敢怀疑我不是?”
许云晋嗤笑一声:“在这事儿上你倒是看得明白。”又道,“你说到楚霖我才想起来,楚霖最后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别说,楚仁宏还真狠狠地处罚了一番楚霖。”楚放幸灾祸,“啧啧,楚仁宏是当着整个楚家族人的面狠狠地斥责了楚霖一番,又处以家法百棍,丝毫没留情面,现在楚霖还躺在床上吊着半条命呢。”
“能不处罚的重些吗?不重我倒是奇怪了。”许云晋漫不经心,“皇上有意将楚家一分为二,这却是楚仁宏不愿意看到的,如今却被自己的亲儿子给毁了,他能不生气吗?再说了,这也是做给皇上看的,皇上同意分家,便意味着皇上认为你们家是对的,那么自然也就是楚霖是错的,皇上都认为是错的人,楚仁宏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不能轻罚了楚霖,说回来,楚仁宏这还是为了保住楚霖的那条命呢。”
楚放的事情漏洞太多,不管是谁来看这事儿都很蹊跷,是事情哪里必须得分个真假呢?只要当权人认为如何是对的,那么自然就是对的。
楚放倒是古怪的看了许云晋好几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许云晋在提到“皇上”的时候,语气有点奇怪?
“说到这儿,还有一件事值得说说。”楚放暂时放下了自己的疑惑,“楚霖是京城四公子之一没错,按理说他们这种人应该惺惺相惜彼此之间对情谊看得很重才是,是自打楚霖出事,别说是惺惺相惜,那三个人甚至连楚家的门都没踏入过,更是连一个下人都不曾派去问候,真真是笑之极了。”
“也不算奇怪。”许云晋慢吞吞的解释,“想来那几个人也是想跟楚霖这个以杀害亲弟弟的人划清界限,毕竟他们是正人君子不是,怎么能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呢?”
楚放不置否,这么说自然有道理,惜也会落得个让世人觉得他们寡情薄意的名声罢了。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许云晋和楚放一起朝门口看去,看到的人却是石君极。
许云晋没什么表情,楚放却是茫然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石君极,自然会奇怪来人的身份,更重要的是,这个人以不经通报直接就进来,这最起码代表着这个人对于许云晋来说跟别人是不同的。
楚放直起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更挺拔有气势些,目光看着石君极,口中的话却是在问许云晋:“这位是?”
石君极心下也疑惑这人是谁,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看着楚放离许云晋太近了有些不快,当下直接出口:“你站远点。”
楚放:“……”
许云晋倒真是遇到一个比自己还要蛮横霸道的人了,不过石君极有这个资本,他自然是当得起的,见楚放愣在原地,许云晋开口:“算了,别一来就给我找麻烦。”
“他是谁?”石君极不客气的问道。或许是情敌之间天生就存在的问题,即便眼前这个人石君极并不认得,还是让石君极感觉到了不悦。
“楚放。”
石君极一怔,接着也不掩盖自己的不开心了,一张脸直接阴沉了下来:“楚放?”石君极记得很清楚,这个楚放就是让许云晋惦记着,还帮他月兑离了楚家的人,而这个楚放对许云晋更是有着不该有的心思,“他怎么会在这。”
许云晋不耐烦了:“他来这里怎么了?他是我朋友,难道来看看我还不成吗?”又看了看楚放,语气也有些不好,“你别站着了,自己找地方坐。”
楚放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被石君极的气势压得说不出来,不自觉间甚至连虚汗都流了下来,听到许云晋的话,楚放犹豫了一下,还是搬了个椅子坐到了离许云晋不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生的便是石君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看到许云晋瞪了自己一眼,石君极还是压制下了的怒火,楚放这个人以说是最棘手的情敌了,石君极在心底暗暗的想着,虽说苏少也是个很大的威胁,但是他看得出来,苏少属于有心但是无胆的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对许云晋说出自己喜欢许云晋的话来,倒不是最需要解决的,倒是这个楚放,难缠得紧。
许云晋既然能不忍心看着楚放死,就证明他将楚放当做了自己人,若楚放一直这么纠缠下去,不见得许云晋不会一时心软选择楚放,毕竟自己忙碌得很,很多时候都顾不上许云晋,一个疏忽的话……
石君极越想越觉得许云晋都要被楚放抢走了,更是不自觉的浑身散出冰冷的气息,不行,石君极暗暗的想着,必须得想出个办法来。
石君极在想事情没说话,许云晋懒得动嘴,楚放更是被石君极的威压压着说不出话,一时屋子里倒是安静得很。
许云晋打了个哈欠:“你们两个有事儿没?总不能是来这里坐着的吧?相信我,你们回自己的府里去坐着比坐在这里更舒服。”
石君极瞥了楚放一眼:“有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楚放不服气了,加上石君极有意识的收回了自己的压迫,楚放很轻易的便开了口:“这一个月里我是有事儿才没来,要知道之前我是几乎天天都要来找云晋的!哦,有的时候云晋不在许府,我也能找到他,比如说环采阁东来居,便是那次云晋受伤,我也找到了那里去呢!我在云晋身边呆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碰见你,也没听云晋提起过你,按我说你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我跟云晋熟得很呢!”
“谁准许你叫他云晋的?”石君极却抓住了这点不放,要知道到现在为止,自己都没叫过许云晋这个名字,许云晋跟楚放有那么熟吗?
“怎么?不行吗?”楚放坐着挺了挺胸膛,“云晋都没不让我叫,你凭什么管我怎么叫云晋?”
石君极恨不得直接上前掐死楚放,凭什么?就凭许云晋是他的!别说是叫他云晋,便是今后再不让他们两人相见自己也不是做不到!石君极下意识的看了许云晋一眼,要不是怕惹许云晋不高兴,他怎么能任凭楚放在自己面前蹦跶的欢实?
不过石君极还是有点后悔当初轻而易举的便答应了楚仁青要自立门户的请求,虽说碍于许云晋的面子不能不放楚仁青一家一条活路,但是多为难为难楚仁青还是能做到的,只是那个时候他哪里会知道这个楚放如此难缠对自己的威胁如此之大呢?要是知道了,石君极低下头去,要是知道了,他绝对会让楚霖杀害楚放的事情假戏真做,楚放死了也只是个意外,到时候许云晋便是怨也怨不到他的身上。
只是惜了啊,石君极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楚放好好地坐在自己的面前,总不能这个时候再对楚放下手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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