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按你说的办,把秦罗敷打发到你的庄子上去吧,尽快把她卖身契弄出来,赶紧转卖给侯三衙内,都知道他家那个厉害的夫人,那可是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上门来的主儿,咱们焦家可不能惹这个麻烦!”刁氏再三吩咐。
刘兰芝不得不佩服刁氏的精明,如今这个秦罗敷是烫手的山芋,留着吧是焦家的耻辱,撵出去又怕得罪了侯三衙内,干脆想办法把她卖给侯三就省心了,日后闹出来也和焦家无干涉了。
秦罗敷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只得在卖身契上按上了自己的指印,她暗恨焦家母女贪财,明明自己事先拿过来了那个金灿灿的凤凰簪子,是侯三给自己的首饰,没想到那个鹂霞收了簪子却不言语,真不仗义!如今还把自己给卖了!她欲哭无泪。
刘兰芝拿过按捺了手印的卖身契道:“你拿着这个和侯三衙内交涉吧!此事轻不得重不得,二爷好好衡量着办!”焦仲卿接过卖身契,了然一笑,就喊小厮焦平备马。出了家门。
当晚,月上柳梢头,一乘青布小轿抬出了焦家的后门。一个男子在那里打躬作揖道:“多谢焦师爷成人之美!侯某不胜感激!”“好了!赶紧悄悄地抬走吧!”另一个男子不耐烦道。
“好好,再三感谢焦师爷,不,焦二哥!以后用着兄弟之处尽管开口!”那个跟着轿子的男子笑着道别。
看着轿子抬出了后门,男子令家仆把门“咣”地一声关紧,他捻了捻袖里的沉甸甸的银子,默默地对着月牙儿笑了。
房内,翠屏进来笑着回禀:“姑娘,人已经抬走了!”“哦,真好!”刘兰芝拍拍手,放下正在吃着的桂花糕,两手都是点心屑,紫苏和红袖见状出去打水给姑娘洗手去了。
翠屏见姑娘如今眉开眼笑的模样,也觉得开心道:“姑娘今天可把我吓死了,哭得那么伤心,结果,不到一天的功夫这不就把人抬走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哭笑笑的,不像你素日的模样!”“那姑娘素日是什么模样呢?”一掀帘子,焦仲卿笑眯眯地进来了。
“姑爷!”翠屏赶紧施礼。
刘兰芝见他回来了,不由问道:“怎么着羡慕人家抱得美人归了?”焦仲卿看了翠屏一眼,翠屏忙知趣退下。
焦仲卿才道:“那样的女子我可不稀罕,惹得家宅不宁的,如今半个孔雀镇都知道侯三和秦罗敷郎情妾意,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成全一段佳话罢了,即使后来再有人拿捏,也抓不着证据了,秦罗敷可是当做丫头卖给的侯三,以后她当小老婆、大老婆的,和咱们都无关了!”说着他哈哈大笑,从袖子里掏出了那一封银子,放到了小柜几上。
“多少?一百两?”刘兰芝有些吃惊,“侯三可真舍得!花一百两银子买个丫头!”“哪里是丫头呢?分明就是红颜知己!”焦仲卿摇头失笑,在侯三看来,秦罗敷值这个价,这是他心仪的女子,自然区区一百两,他觉得无所谓了。何况还是你所说的什么’买一赠一‘呢!”
“对呀,那个张氏一直没有子嗣,就是侯三在外面养了外室也说是为了子嗣起见,迫不得已的!你们男人在外边沾花惹草还尽是理由!”刘兰芝有些为那个张氏打抱不平。
“什么叫做‘你们男人’啊?”焦仲卿不满,“我是那等沾花惹草的男人?哼,一等一的妒妇,看你今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把我都吓蒙了!这一会儿又得意洋洋起来了!”
“妒妇?!”刘兰芝错愕,随即笑了,“怎么着?夫君,我为你广纳妾侍,是不是就是那一等贤良的妇人了?”
“那倒不是!”焦仲卿笑了,“知道你心里有我,只是别那么草木皆兵的,你要真放开了给我纳妾,还把我吓跑了呢!大哥不就是嫌自己屋里人争风吃醋的,整日吵得心烦,才躲到妓院去找乐子,要我说他就是自找的麻烦!”
“知道这样就好!”刘兰芝美滋滋地又要捻起桂花糕吃。
“等等,你这一阵子也吃得太多了些,都晚上了,不好消食,明日再吃!”焦仲卿一把把盛点心的碟子推到了一边。
“不行,人家饿嘛!”刘兰芝不乐意了。
焦仲卿看着她原来尖细的下巴变得圆润起来,不由调笑道:“山间的小兽为了过冬会多吃东西,我的娘子这一阵子也是这般能吃,难道也是为了过冬储存粮草?”
“哼!转着弯骂我是小兽!找打!”刘兰芝挥舞着满是桂花糕屑的双手对着焦仲卿肋下抓了去,正挠着他的痒痒肉。
焦仲卿边笑边躲,一把把娘子拽进了怀里,“好了娘子,是为夫说得不对,不是小兽,是女大王!”
被环在怀里的刘兰芝依旧上下扭动不依不饶:“好啊,你敢说我女大王,哼今天女大王要抢压寨夫郎了!”
“嗯,求之不得呢!”焦仲卿抱着圆润香软的身子,心猿意马,他附耳过去:“娘子今晚想让压寨夫郎怎么服侍呢?”
“去,色迷迷的!”刘兰芝察觉到了他的那一处不安份的凸起在顶着自己的细腰,不由脸红了,啐了一口。
“啊呀,娘子,你瞧本来该为夫今夜纳妾的,可是小妾没了,委屈娘子服侍为夫吧!”焦仲卿眸子里满是**。
“我的手还没洗呢,喊丫头送进水来服侍洗漱!”刘兰芝知道今夜逃不掉了,心里有几分懊恼也有几分期盼,似乎,鱼水之欢并不令人讨厌,当然,他纠缠不休除外。
“紫苏,抬进热水来,我和娘子要沐浴!”焦仲卿吩咐屋子外的丫头。
“是!”早就捧了脸盆、锦帕的紫苏和红袖对视了一眼,笑了,然后回去换浴桶。
“二爷和二少女乃女乃真是恩爱呢。我本来想着今天会多了一个姨女乃女乃,可是转眼,姨女乃女乃成了候家的了!”红袖笑嘻嘻地和紫苏磨牙。
“小蹄子,还敢乱说,哪里有什么姨女乃女乃?不就是一个姓秦的丫头吗?因为不守规矩给卖出去了!”紫苏叮嘱红袖,自己却忍不住笑,这个大户人家啊,弯弯绕绕真多,老夫人那等人物也会编出这么蹩脚的借口来,她悄声笑道:“听说傍晚时,秦寡妇来了焦家一趟,在上房给老夫人骂得狗血淋头的,最后满面羞惭、红着眼圈走了。”
“该!”红袖狠狠地骂了一声,“拿着女儿卖钱,也真有这样当娘的!”
“你以为人家每个娘老子都像你爹妈一般想着一家子哪怕是当奴才也不分开呀!”紫苏虽是嘲笑红袖,眼里却又有几分羡慕。
红袖傻傻的笑了,满眼里是幸福,“所以得多谢二少女乃女乃收留我们一家三口呢!”
“去,就长了一张巧嘴,干活是正经,洗澡水烧好了了,咱们抬过去吧,二少女乃女乃是好性儿,可是那一位却是有些吓人的。”紫苏催道。
二人说说笑笑抬着一桶热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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