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敷涨红了脸:“老夫人,不是罗敷不尽心,二爷娶了妾身回来,只是追问六王爷的事情,并没有其他的儿女私情,他恐怕是嫌弃贱妾是再醮之身了!”秦罗敷开始擦眼抹泪。
“得了,别在这里狐媚魇道的,你做的那些破事,谁人不知?都睡到干爹床上了,却在这里装腔作势!”郦霞轻蔑看着她道。
“哼!那又怎么样?总比做了王爷的侍妾却还是女儿身要好吧!老姑娘,没人要!”秦姨娘出口反讽。
郦霞最怕别人揭这个伤疤,“嗷呜”一声就扑过去,撕扯她的头发,于是一场精彩的内宅全武行又开始了,老夫人急得乱骂,却不敢数落郦霞,当初她昏了头,想着攀上六王爷那棵大树,不但休弃了刘兰芝,招致了儿子焦仲卿的怨恨,还把女儿郦霞搭上了,无奈郦霞太丑,六王爷根本不理,二儿子焦仲卿也和自己疏远了,大儿子在江南温柔富贵乡里左拥右抱的,根本不理会她这个老娘,就连原来对着她虚与委蛇的大儿媳谷红也翻脸了,如今待在江南没一起回来。她成了不受欢迎的人,儿女都不孝!她气呼呼地瞪那些看热闹的下人婆子,“你们都是死人啊!看着大小姐和秦姨娘厮打?”
两个婆子见势不妙忙上来死命抱住纠撕扯的两个女人,这二人却是衣衫撕破,头发乱了,脸上也互相被指甲划了几道,煞是狼狈。
刁氏骂下人,下人乖乖听着却是以后该如何还如何,很久以后,刁氏才知道这就是二郎吩咐的,内宅妇人火大,愿意打,愿意闹,随她们去,闹闹更健康!只要不出人命,随她们去!刁氏登时气得吐血。
后院了又添了一个疯子,原来刘氏的陪房丫头回来了,焦家老宅又开始掀起了新一轮的内宅大战……而遥远的草原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望无际绿色的草原,如那白云朵般地羊群,在夕阳的余晖里,在慢慢往回赶。
一个小丫头穿着汉人的服饰,手里却挥舞着羊鞭,对着另一个身着胡服的丫头道:“别贪玩了,姑娘和小公子在毡房里等着这只小白呢!”
那个胡服的丫头却是俏皮一笑道:“我还没玩够呢,那个察哈尔真讨厌,一直说教我骑马,却只说不干。”
“好了吧,这么就迫不及待地想着投怀送抱了?是不是察哈尔也和那个飞将军一般有着络腮胡子?紫苏姐姐,你是不是对大胡子有偏好?”那个身着汉服的小丫头说完哈哈大笑着跑开。
“你这个小蹄子,坏透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那个穿着胡服的丫头却是紫苏,她跑得飞快,将前面这个小丫头一把揪住,按倒了草地上,开始抓她的肋下:“看我不把你这枚小青果变成红果子!”
“哦,啊哈哈,受不了了,痒啊,好姐姐饶了我吧?”青果在草地上边躲闪,边打滚。
二人在草地上大闹翻滚着,没注意远处走来了一袭淡紫衣衫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婴孩。后面还跟着两个胡服的少女,各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那妇人嘴角噙笑,抬眼看看远处绵延的群山,在看看近处闲散着的雪白的羊群,她笑了,对着身后道:“咱们瞧瞧这两个丫头在闹什么,老远就听到她们的笑声了!可是就看不见她们。”
身后的一个胡服少女道:“夫人,您看,那边的青草在抖动,明显不是和草原上的风向不一致,应是紫苏和青果在捉野兔什么的。”
这个妇人笑了,“捉兔子,好呀,捉了给朔儿他们三个玩,他们正没有玩的东西呢!”
后面的两个胡服少女相视一笑,知道明天五爷肯定能给小公子和小小姐们带来野兔。
这个妇人抱着孩子走近草丛一瞧,几乎要笑起来,哪里是捉兔子,是两个丫头胡闹呢,这个挠哪一个的痒痒,哪一个抓一把青草塞到这个的脖子里,玩得不亦乐乎。
妇人怀里的孩子,咯咯笑,张着小手要下地找那两个丫头。
妇人弯腰把他放到地上,他胖乎乎的小手小脚全部用上力,笨拙地往前爬。
青果正打着滚,却一转身看到了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他盯着自己咯咯笑,趴在那里用力爬向自己,嘴角都留下了口水,张着嘴巴,露出两颗可爱的乳牙。
“小公子!”青果惊喜地趴在草地上,“来爬过来,果果抱!”
那边紫苏也发现了朔儿,高兴地蹲在一边招呼:“来,小公子,来找紫紫!”
小肉团看着紫苏也展现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看着前面两个人都张着怀抱欢迎自己,略略思索了一下,奋力向着紫苏爬去,紫苏哈哈大笑,青果却瘪了嘴:“小没良心的,见了紫紫,就忘了果果了!”
紫苏笑得张狂,看着肉团爬得原来越近,准备伸出手去抱他,没想到,这个小肉团却是狡猾一笑,扭转了**,向着青果爬了过去,青果这个满脸委屈,看到小肉团爬向自己,顿时惊喜万分。
小肉团,爬到青果面前,口齿不清道:“果果抱!”说罢爬到青果怀里,蹭了她一脸口水。
“小坏蛋,又蹭了姐姐一脸口水!”那妇人笑着掏出帕子,上前把他的口水擦干净,也给青果擦了擦。
青果笑道:“没关系,夫人,小公子喜欢奴婢,一点口水怕什么!紫苏都妒忌得眼红了呢!”
那边紫苏果然一脸的怨艾:“在钟家庄小公子可是最粘奴婢的!”
妇人笑道:“小孩子忘性大,你没见我刚回来他不许我抱吗?这不熟悉了就好了?”
紫苏依然嘟着嘴巴,不高兴,转而赌气道:“哼,不要紫紫抱,紫紫就抱妖妖,看你得意!”说罢真的从那个胡服少女手里接过了其中的一个女娃,只见她们约半岁的模样,却是长得眉清目秀,粉雕玉琢,令人爱不释手。
果然,那边的朔儿不干了,看看青果,再看看紫苏,对着紫苏喃喃:“吱吱!”
紫苏哈哈大笑,一把抱了那个漂亮的妖妖,一手抱了胖墩墩的朔儿,得意洋洋。
“瞧你那个样子,小心摔着妖妖!”那个妇人笑着叮嘱。却听到耳边哇哇大哭,却是另一个女婴,娆娆哭得满脸是泪。
妇人忙伸手去抱:“宝贝,怎么了?哦,那两个丫头不抱你呀,来,娘亲来抱!”说着从另一个胡服少女手里接过了这个眉眼分外亮丽的女婴,抱着怀里,立马那女婴住了大哭,却是腮边带泪,很是惹人怜爱。妇人掏出帕子,把小脸上的泪擦干,又亲亲她:“哭什么呀,咱们长得这么漂亮,还怕没人抱吗?是不是?娆娆?”
远处传来“得得”的马蹄声,却是一个穿白衣的男子飞驰而来。
那妇人笑了,对着娆娆道:“瞧见没有?你爹爹回来了呢!”
那人甩蹬下马,身后的胡服少女忙去牵马。
那人笑道:“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虽是盛夏天气,草原上却是凉了些,你身体刚好,小心着了凉!”说罢把自己身上的雪白的披风接下来,搭在了妇人身上。
妇人笑道:“哪里有那么娇贵,不妨事,朔儿他们喜欢瞧瞧羊群什么的,我就带他们三个出来了。”
那人笑着看向朔儿,“来,爹爹抱!”
那妇人横了他一眼:“胡沁什么?不过是干爹罢了!”
“得得得,还是叫爹爹吧,干爹给人不好的联想!”那人狡黠一笑,“别那么计较,你要了我的两个女儿,我才收一个儿子,不过分吧!你还欠我一个呢!”
“哼!市侩!”妇人微微脸红,却是展颜笑了。
那人哈哈大笑,从紫苏那里抱过了朔儿:“小子,今天想怎么玩?还是抛高高?”
朔儿咯咯笑,搂着他的脖子,冷不防对着他的脸庞,“吧唧”亲了一口。
那人微微一愣,顿时咧开了大嘴,笑得甜蜜,“好小子,爹爹会教你骑马射箭、会教你赚那些大胡子们的金子,会教你做一个男子汉!总有一天你会是草原上的雄鹰!”
那妇人笑了:“我只要朔儿平安就好!”
“哼,妇人之见!”那人撇撇嘴,却见妇人蹙了眉,忙补充道:“妇人之仁也没什么不好,善良、慈悲,犹如草原上信奉的地母娘娘一般!”
妇人这才笑了。
随着这男人一同在落日余晖里回去了。
河套草原深处的绿洲郡,水草丰美,是个游牧居住的好地方。他们就住在绿洲郡里。
初来时,妇人住不惯那毡房,觉得半夜呼啦啦的风声扰得她失眠。况且一路惊吓担忧,来了草原就立马病倒了。那人看着她眼窝里的青色,板了脸。却没说什么。半个月后,绿洲郡盖起了第一座庭院,却是江南的样式,别致精巧,只是在大漠深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罢了。
妇人笑着说与这“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色不搭调,那人却道:“塞上草原,我要把它变成塞上江南!”于是更多的庭院给盖了起来。
等妇人在那不搭调的庭院里休养出来后,就是两个月之后了,却愕然发现自家庭院周围盖起了许多近似的庭院,这儿已经是一个小有规模的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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