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女子果然是青果,金盏和银苓忙施礼:“五爷让我们俩来探望一下三位郡主。”青果笑嘻嘻地还礼,才慢慢说道:“我就想着五爷该派人来瞧瞧了,倾城郡主还好说,才离开了五爷的眼不长的日子,大郡主和二郡主可是很久都没见着五爷了,经常对着我念叨呢!”“是吗?”金盏和银苓是自小带大的两个小郡主的,听得青果这样说,不由加快了脚步。
转过粉油影壁,顺着抄手游廊向前走去,廊下却是挂了好几只鸟笼子,金盏抬头看去,里面有鹦鹉、八哥,百灵、黄鹂这四种她能认得出名字,另几只只是羽毛艳丽,啼叫动听,却不晓得是什么鸟。
金盏笑道:“青果妹妹倒是有雅兴,养了如此多的鸟儿,也不嫌聒噪。”青果答道:“这些鸟儿是给三个郡主养的,你们瞧,这个八哥是妖妖郡主最喜欢的,娆娆郡主喜欢的是那个红嘴绿毛的鹦哥,而刚开始学说话的倾城郡主最喜欢百灵的叫声,每天早晨,这个廊下可是热闹得紧呢!”银苓只是眨巴着眼睛不说话,偶尔四处张望一下。
看到了正房,门却是紧闭着,金盏和银苓都装作惊讶的模样,问青果:“怎么正房关着门?”“两位妹妹糊涂了?如今咱们府里哪里有女主人?”青果说着,微微红了眼睛,低下了头,状似哀戚,金盏和银苓都尴尬得不得了,金盏只得宽慰青果:“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五爷走后,派了京都里的人手搜遍了西山,可惜依旧没有找到夫人,哪怕是尸身!”金盏叹息了一声,想起了临来时五爷的嘱咐来了,一定要仔细查访,看有无夫人的踪迹。如今看着青果这个样子,她的心冷了半截。难道夫人真的是葬身西山了?!
此时冷不丁一直沉默的银苓冒出了一句:“三位郡主呢?不住在正房?”青果忙掏出帕子擦擦眼泪,瓮声瓮气地道:“三个郡主,因为年幼,一直住后面的荷叶轩里,是因为大郡主和二郡主喜欢府里的荷叶,所以,自从天气热了以后就搬到了这里来住,说是看住了那一池子的荷花。”“哦,”金盏忙应声道,有有些:“妖妖和娆娆还是那样淘气吗?”“已经懂事许多了,如今两位大郡主正在跟着府里的绣娘一起学针线呢!”青果笑道,边说边领着她们往后面走。
一个俏生生的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端着一个大笸箩从对面走过来,见青果引着两个陌生的女子,忙端着笸箩让道在路旁。
“雨儿,郡主们做完针黹活了?”青果问这个小丫头,“是,刚刚跟绣娘学完,两位大郡主在领着小郡主在草坪那里学走路呢!”雨儿笑道。
“我们去看看吧!”金盏急切道。
“好!”青果道。
后院的花木扶疏,原来的花花草草几乎给换了一个遍,只有院子里的那棵桃树依旧伫立在那里,如今是盛夏,穿过斑斑点点的阳光,有许多绿油油的毛桃地挂在树上,投下浓密的树荫。远处传来女孩子清脆的笑声,引得金盏和银苓向那边看去。青果笑道:“郡主们估计又贪玩了,在那边花墙下荡秋千呢!”金盏也知道原来的柳兰芷喜欢花花草草的,后院里就种植了许多,不过,见如今竟然是换成了秋千架,不胜唏嘘。
秋千那里,围了几个才留头的小丫头,在嘻嘻笑。
金盏一眼就看到了秋千架上那个淡绿色的身影,不由惊喜道:“果然是妖妖郡主!”而推送秋千的却是穿绯红的衣裳的小姑娘,眉眼和妖妖相似,自然就是娆娆。
金盏和银苓都很激动,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招呼:“妖妖娆娆!”妖妖正荡着秋千呢,不悦地扭头来看:“你是谁?敢喊我?”金盏哭笑不得,自已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正玩得入迷高兴,自然不喜欢人打扰了。
倒是那个穿了绯红衣裳的小姑娘附耳过去,对着妖妖说了句句几句话,妖妖撅起嘴巴,嘟囔了几句。到底是不情愿地下了秋千,二人手挽手迎着青果三人。
“青姨,有人来见我们姐妹?”开口的是绯衣的小姑娘。
“是,这是五爷身边的两个属下,来看望郡主了!”青果轻言细语。
“哦,爹爹派人看我们了?”妖妖有些雀跃,刚想问几句话,却给绯衣的小姑娘扯住了袖子,“妖妖,你又鲁莽了,娘亲怎么教你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全忘记了!”金盏和银苓听完俱是一震,她们互相递了一个眼色,立马一向沉默的银苓,此时却开腔了:“你是不是娆娆?”她问这个绯衣小姑娘。
“是!”绯衣小姑娘轻慢地看了一眼银苓,“你是谁?怎么直呼我的名字?
“奴婢,奴婢在郡主小时候还经常抱着您呢!”银苓小心翼翼答道。
“哦,你是丫鬟?”娆娆看着银苓的模样,那狭长的眸子,很像主上的模样,她不禁瑟缩了一下,随即言语恭敬起来。
娆娆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道:“爹爹可还好?”
“主上很好,只是牵挂郡主们!所以派了奴婢二人来浙西看望你们。”
“哦,我们很好,让爹爹安心打仗吧,”娆娆笑道,随即又走到妖妖跟前,挽起她的手:“走,咱们去看倾城,瞧瞧她还在睡吗?
“嗯!”妖妖似乎有些紧张地握着娆娆的手,两姐妹带着一群丫头去了前面的院子了。
金盏看出了端倪,问青果:“两位郡主口里的娘亲是”“自然是夫人!”青果又开始泪水涟涟,金盏显出不耐烦的模样,“青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问的是哪一个?”青果貌似憨厚糊涂的样子,反问道。
“就是夫人”金盏突然住了嘴,看向前方。
银苓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个女子袅袅婷婷走来,身后,一个胖乎乎的女乃娘,抱着一个娃儿,亦步亦趋。
青果脸上泛出苦笑,终究是躲不过的,只是刚刚和夫人筹划了一会儿,夫人不会又转变了主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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