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南的温泉庄子里,乔五刚刚从温泉池子里起身,看到衣架上已经预备好了换洗的衣衫。{首发}他随便一披,披上了外袍出了屋子,一阵冷风袭来,他哆嗦了一下,打了一个响亮的“阿嚏!”
外面侍候的想、察哈尔瓮声瓮气道:“五爷,您当心着凉,毕竟是初冬的天气了!”
“嗯,你也婆婆妈妈起来了!”乔五揉了揉有些鼻塞的鼻子,笑道,“快跟上一个老妈子了!”
察哈尔憨笑道:“谁让五爷跟前没有丫鬟伺候呢?奴才也就勉为其难地充当老妈子一职罢了,奴才可听说皇帝陛下预备赐您几个如花似玉的宫娥来给您浆洗衣裳,上灶烧火做饭呢!”
“别听朔儿那个混小子满口胡说八道,他不知又打什么主意呢!”乔五乐呵呵道,“这个小子蔫坏,不知他那个亚父怎么撺掇得他,才五岁的年纪就懂得什么制衡了,让那些朝里有些权力的大臣把未成年的、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献了进来,还分门别类地封为什么美人、婕妤、答应之类的封号。天知道不过是五六岁大一群小丫头们,全在后宫里吵吵闹闹的,弄得焦仲卿一个头两个大,倒是天天忙于给这些丫头们调停!”
乔五说到这里突然眯了眼,住了嘴。
察哈尔难得听到主子高兴多说几句,见乔五突然不言语,于是抬头纳闷看着他,“怎么了?五爷?”他问道。
“嗨,我明白了!”乔五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个小子的阴招在这里呢!”
察哈尔一头雾水:“主子您说什么呢?皇帝陛下虽然年幼,却是聪慧异常的,那眼珠子一转就有十个八个的点子,奴才可是领教过的。”察哈尔想起朔儿原来捉弄自己的那些手段,苦笑不已,这个朔儿哪里是主子的继子?那古怪精灵的模样和一万个心眼子,可不就是主子的嫡亲儿子一般?父子俩都是这般的狡黠!
乔五却是呵呵直乐,“我前些日子一直纳闷呢,才五岁的女圭女圭突然想起分封后宫,就像过家家一般,现在我却是看明白了,他让那些天天娇里娇气的大家大户的小姑娘们在后宫里闹做一团,自己却贪玩,躲到一边,只是偷瞧着那个焦相为了此事忙得焦头烂额,脚不点地呢!”
“啊”察哈尔虽是愚钝却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皇帝是想架空焦相?”
“嗯!”乔五的神色里看不出悲喜,“朔儿有此心也不为奇怪,毕竟他如今是大汉的皇帝,虽然才五岁!”
“那下一步,主子您”察哈尔有些犹疑,没敢再说下去,他可知道那个所谓的亚父其实是朔儿的生父,待生父如此,那待继父……察哈尔觉得心里骤然一冷。
“咱们没事,这个什么狗屁一字儿并肩王可不是什么好的封号,大不了咱们一走了之,前提是,朔儿必须自己能够撑得起来!”乔五微微叹息,眉宇间一抹愁绪散漫开来。
察哈尔没有接话,只是笑道:“主子,外面凉,您进屋子里去,擦干了头发,别着了凉,伤了身子。”
“嗯!”乔五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刚迈步走进屋子,就听到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而后是察哈尔的惊喜的声音,接着“咚咚咚!”察哈尔带着一个人闯了进来,连礼节也忘记了,察哈尔急匆匆的,说话也有些哆嗦和哽咽:“主子,有人给您送衣裳了!”
乔五纳闷看去,却是察哈尔带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站在那里。二人看着乔五都是一脸的兴奋莫名。
“什么衣裳?”乔五不经意地瞥瞥那个小厮抱着的那个包袱,仔细一瞧,脸色也立马变了:“这个包袱不是阿芝的吗?上面还有阿芝的针脚。”他指指那个蓝色的包袱皮道。
“是,正是夫人的包袱,命令小的把这个包袱送来京都的。那个小厮垂着手,说话的神色毕恭毕敬。
“夫人?什么夫人?”乔五神色一怔,突然上前一把揪住了那个小厮的领子,言语急切,神色也焦急起来。
那个小厮吓了一跳,想挣开却是挣扎不得,脸色给憋得通红,“王爷,奴才,奴才喘不过气来”
察哈尔忙上前用力把小厮从乔五手里拯救下来,“五爷,您先听听这个信使怎么说,再做计较。”察哈尔劝说道。
乔五却是双目赤红,那神情很是骇人,“快说,你家夫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还有你手里怎么会有这个包袱?”
那个小厮瘪瘪嘴几乎要哭了出来:“青果姐姐骗人,还说这是个好差事,什么五爷一见这个包袱一定会打赏奴才,哼!骗子!”他嘟嘟囔囔。
乔五急得眼睛要竖起来,察哈尔忙推了那个傻小子一把:“你瞎嘟哝什么呢?赶紧回五爷的话!”
那个小厮这才慢条斯理道:“我家夫人被称为乔柳氏,至于姓甚名谁,奴才却是不详,人家闺中妇人的名字岂是能打听的?如今住在大青山脚下的桃花溪村。至于这个包袱”他大喘气,急得乔五和察哈尔的眼睛都似铜铃一般大小,他却住嘴了。
“奴才口渴了!”这个小厮眼睛里闪过狡诈的光芒。
乔五恨不得把他丢到鱼塘里去,却还记挂着最关键的地方,强忍着自己的手痒,咬牙切齿道:“察哈尔,把我的未动得茶赏给他喝了。”
“是!”察哈尔也忍着气,亲手端了一盏茶递给那个小厮。
那个小厮得意一笑,端起茶盏“咕咕咚咚”灌了下去,最后一抹嘴,“茶叶尚好,这个水也太难喝了些,比着我们那大青山上流下来的雪水差得远了!”
乔五的鼻子几乎气歪了,他不知道青果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活宝,如此的大言不惭。
那个小厮看到乔五那气得抓狂的模样,却是眉开眼笑了,他道:“这个包袱呀,”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乔五怒火喷张的脸和察哈尔急得几乎要上房点火的急切模样,继续说道:“这个包袱是我家夫人赏给青果姐姐的!”
“咳!”乔五脸上失望极了,原来是青果的包袱,他心里的那种希望一下子崩塌了!他失望地摇摇手:“你下去吧!”
“啊”小厮纳闷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五爷,不解道:“五爷,您不看包袱里面的东西吗?”
“不看!”乔五心灰意冷地摇摇手,命令他出去。
那个小厮急了,“这个是我家夫人亲手打好的包袱,说五爷您一定会看包袱的!”
“哦?”乔五微微冷笑,“你家夫人到底何方神圣?青果又投了新的主子?”
“这”那个小厮有些结结巴巴,这个奴才不知,青果姐姐整日陪着夫人,伺候三个小小姐,哪里会有什么新主子?尤其是那个倾城小姐,最是粘人,除了夫人那个娘亲,她可就最粘青果了。如今连女乃娘也不找了!”小厮道。
“娘亲?!”乔五一下子听出了这个词儿,一个箭步冲过去,这次小厮有了防备,忙向察哈尔背后躲去,却不提防手里的包袱一下子给乔五抢了过去。
“哎哎,你这个人,怎么能抢呢?”小厮急得张口就叫唤,却给察哈尔劈手一下,打晕了。
“如此聒噪!”察哈尔笑嘻嘻地解释。
乔五忙乱地点头,却把那个包袱三下五下扯开,里面一件天青色的棉袍折叠地整整齐齐的,乔五一下子就认出了那细密的针脚,他犹然不敢相信,干紧展开锦袍,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袍子胸襟处一丛兰花,绣得栩栩如生,捧着袍子,他的手禁不住颤抖,“阿芝,阿芝,还活着!”眼睛却不知何时湿润了。
抱着袍子捂在胸口,口里喃喃自语:“真是个狠心的女人,这才露面,折磨了我近半年!”他状似疯癫地又哭又笑。
察哈尔看了主子一眼,手脚麻利地把那个晕死过去的小厮拖了下去,又小心地帮着五爷掩上了门,却是对自家娘子紫苏恨得牙痒痒,真是的,明明知道五爷情根深种,这对主仆却瞒得如铁桶一般,夫人嘛,他不好置评,紫苏却不该隐瞒不报的!哼,等自己回去一定给她好看!他心下发狠,想着紫苏那娇俏的模样却是恨不起来,罢了,各为其主,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吧!察哈尔只能如此劝慰自己了。一别半年,不知道自家的儿子长成了什么模样了!他叹息了一声,有些迫不及待地等着五爷做决定寻夫人去,这样,他也可以回去看看娘子和儿子了!
屋子里,乔五捧着新的锦袍又哭又笑,那眼泪簌簌而下,“阿芝,你好狠的心,明明知道我放不下你,还如此折磨我!”他慨叹,抚模着那衣领袖口的绣出的别致的兰枝,很是激动。突然他觉得这件袍子袖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他向袖子里探去,却是一本薄薄的书!他顺手模了出来,嗯?他瞪大了眼睛:“《菜谱》?”
不错,正是和自己那一本很相仿的菜谱!他赶紧翻开,却见上面密密麻麻注满了簪花小楷,其中扉页上赫然是阿芝的笔迹:“一别后,两地相思,三年四载夫妻情浓,五脏六腑,七上八下,尽是忐忑,久久思索,十分惦念!”
乔五弯了嘴角,眉眼里蓄满了笑意。
再翻开一页,却是乔氏菜谱的详细标注,他大吃一惊,连忙翻箱倒柜把自己那一本和左老道给的那一本都拿了出来,对照着看,渐渐,他看出了端倪……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百度书名比奇》即可快速直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