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第一贪官 第16章 南巡行刺

作者 : 托尼小乔

申屠歌儿待在和珅面前,坐立不安,她不懂这人刚才明明有机会杀了她为何半途而废,更不懂他不用绳子或是其他事物束缚住她,难道不怕她逃走吗?

“申屠姑娘,请坐,我对你并无恶意,”和珅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摆在申屠歌儿面前,笑吟吟说道:“我们不如来好好谈谈。”

申屠姑娘?从来没人这样唤过她。

申屠歌儿盯着那玻璃茶杯许久,似是下定了决心,当下坐在和珅对面,也不忸怩惧怖,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是白莲教众?此番擒而不杀又是何意?”她向来行为做事小心谨慎,怎的会被人轻易看穿?

“你素来身为清倌人,近日却大肆在京城中招徕入幕之宾,你这般做法是要以公开的方式告知白莲教众行动的命令,不过是个幌子,呵呵,你方才在台上教丫鬟们展示的卷轴上书的确是我所说的那两句诗,但你手中那封信里写的并非如此,白莲教众知晓的暗号我虽然不知,但是不巧我却懂得藏文,‘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出盛世举’,这才是你要传达的信号,作为白莲教在京城的接应,心思倒颇为缜密,”和珅抿了口茶,继续道:“况且你心中早已打好了算盘,不管谁会成为你的入幕之宾,都预备用事先藏好的兵器夺他性命,不惜自己落个不贞的名声,只等白莲教大事一成,便从入云阁中赎身匿迹,申屠姑娘,我猜的对?”

申屠歌儿模到腰间软剑的手顿时软了下来,点点头,一脸悻然道:“正是如此,不过你还未回答我第二个问题。”

和珅微微一笑,坦然道:“姑娘放心,我既然不加害于你,自然是友非敌,实不相瞒,在下丰绅,仰慕白莲教行侠仗义、以保护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正派作为许久,此番正是想通过姑娘之手来牵条线——引我入教!”

此话一出,申屠歌儿大惊:“你……你竟是丰绅!?还要入我白莲教??”她当初会选择在入云阁落脚,也是因着这里准许清倌人卖艺不卖身,而他们白莲教一直暗中拉拢京城地方势力作为日后举事的后台,自然也曾把主意打到过大老板身上,只不过此人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任他们苦苦搜寻也未果,不料今日竟然自个儿主动送上门来了,“空口无凭,你如何教我信你!”

和珅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面上浮现悲恸之色,轻声道:“我知晓让姑娘信得我有些困难,不过我虽然身为满洲官宦子弟,却因为家道中落险些被贼人陷害丧命,实属迫不得已才来干这经商的低贱勾当,”和珅的演技因这几年每日装疯卖傻,早已磨炼的炉火纯青,更别提虽然辣手狠心内里却心地善良的申屠歌儿。

说到这,和珅眼色突然变的凌厉,“为了证明我希望同白莲教共襄举义的诚心,我这有个计策想说与姑娘听,成之,便使白莲教受益,大挫皇家锐气。”

花魁事件之后,和珅处处都表现的极其正常,他因着期末考校过后学业修成,日日闲的在院里看书,倒是把还在上学的和琳伺候的十分周到,时常教给和琳一些为人做官的道理,还教他人心隔肚皮,对谁都不得不防,总教和琳觉得他哥哥好像要去什么很远的地方一样,再也不回来了,但在和珅日日糖衣炮弹的攻势下,和琳很快就把这些担忧抛在了脑后。

倒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和琳同福长安二人之间有些小尴尬,他们都忘记了当晚到底生了什么事,只是早晨清醒后现自己睡在了青楼,见和珅也未多责怪,此后便没再提过一言半语。

日子不急不缓的过去半月有余,今日已到了四月十八,和珅只是言说他有些事情要办,需要出几天远门,简单的交代了和琳几句,教他无需担忧,还说过几日回来的时候会给和琳带些好吃的回来,带上刘全便出了宫。走至半路,和珅把刘全暂时安顿在了离着京城不远的一处小城上,给了他足够的盘缠,自个儿却策马绕道直取山西德州。

早在乾隆十六年,乾隆帝便有了南巡之举:一是因着江浙文化茂盛,人才辈出,乾隆皇帝知晓若是想要天下太平,首先需要控制住的便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不反,天下便安了一半;二是江苏、浙江又是明末遗民活动的中心,反清思想和反清言行一直不断,生了多起文字狱,乾隆帝念及若是没有江浙两省的巨大的财政收入和绅衿支持,定维系不了满洲人的统治,因此想出了南巡之举。通过蠲赋恩赏、加恩士绅、阅兵祭陵等巩固江浙两地来继续展“盛世”。

和珅重生一世自是知道今年乾隆帝会进行第四次南巡,而四月二十一日为了确保万一乾隆帝会先从陆路返京,同行的皇太后则是从德州走水路返京,由于德州在京杭运河上的位置,使它成为了“九达天衢”的交通枢纽,返京之路极其便利。

和珅一路快马加鞭,于次日晌午前赶至目的地,他先是在德州城内找了家客栈落脚,随后同一些提前约好的德州商人洽谈将商铺引进京城一事。因为京城多富人,许多外地商人也是瞄准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想要在京城展自己一席之地,但少有京城大亨会舍得将自己的地盘拱手让人。

这点和珅不同,他想到自己手中当了那么多土地,地主无钱从当铺赎地回去,空置的土地就变的毫无用处,这时正好挪出一部分分给各家商铺,和珅利用别人的土地自个儿收着商铺的租子,赚到手里的钱立刻翻了一倍。

直至深夜,和珅才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客栈,匆匆沐浴过后便睡下了,又这样一连过了几日,不知经谁提议,二十二号,一行人又来湖上泛舟,因着和珅年纪尚幼却在京城闯出了如此傲人成绩,众商主谁都想巴结奉承一番,带来贿赂和珅的钱财更是肥的流油。

一行人身处楼船中,先前虽然说是泛舟,是要和珅跟一帮老头子们在水上泛舟嬉戏?他想想就满身恶寒!“诸位今日如此盛情款待丰某,丰某愧不敢当,这杯酒就当我敬诸位了!”和珅豪爽的换上了大碗,一口见底,一行人船随水漂流有说有笑的相当快活。

俗语怎么讲来的?极生悲。

船内众人正谈天说地在兴头上,船身却猛地一阵剧烈晃动,和珅将将扒住船栏才没栽了跟头,高声问道:“怎么回事?”却未听见回答。

心下起疑,刚想出舱查探一番,外头却忽然传来一声大喝,跟着门就被轰开了一个大洞,和珅踉跄的闪到旁边定睛一看,教人一把扔进来被打瘫在地板上的,正是这船上的守卫,随后一个身着白衣的蒙面女子手提长剑,来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是……是白莲道人!”这些商人富甲都被这阵势吓的缩在后面,其中不乏眼尖之人,认出了为首蒙面女子的真实身份,他们要是早知道这附近是白莲教的地盘,再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这里造次啊!

“哼,老不死的,眼神倒是不赖,”蒙面女子娇媚出声,听着却是个二八之年的妙龄少女,少女示意手下将众人绑了顺便洗劫了他们身上所有值钱宝物,白莲教众劫富济贫惩治一方恶霸的传闻屡见不鲜,“哼!你们平日里倒也不是为非作歹的黑心商人,不过今日你们遇上姑娘我办事,姑娘今日姑且留你们一命,但是都给我老实点!来人!给我绑住他们的手脚,把这艘船拉进水坳!”

“是!”

和珅手脚都被麻绳捆住不能动弹,他盯上那女子许久,开口问道:“白莲教教众素来主张反清复明,现下又挑得当今圣上南巡返京之时,小生斗胆一问,姑娘口中方才所说的大事,谓何事?”和珅眼中闪着精光,直白的眼神令人非常不舒服。

蒙面女子瞧了和珅一眼,手中亮出一块破烂布条,粗暴的堵上了和珅的嘴,声音带着愠怒:“姑娘我不杀你你就该求菩萨告祖宗了!再敢多一句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冷哼一声,便命人单独将和珅拉进暗室关了起来,其余的人则是给关在了别处。

暗室里没有明火,伸手不见五指,和珅被扔进角落里支支吾吾好一阵,终于将嘴里堵的死死的布条吐到了船板上,嘴里弥漫一股干涩的灰土味道,呛的和珅狠狠啐了几口唾沫。

他知晓当务之急便是从这里逃出去,前世他也有被人绑架后险些丧命的情况,自那以后便练就了一套独门的解扣手法,不出一炷香,和珅就顺利解开了手上的死扣,又飞快解除了脚上的禁锢,眼睛瞧不见只好跪在地上模着地板朝前爬去。

和珅心知方才那些白莲教众所说的大事,是为了行刺皇太后而来,想必他们是把和珅几人丢在了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便撒手不管了,一来怕浪费人手,二来认为他们这些商人也生不出什么意外,耳朵一直紧紧贴在门上,和珅心内狂跳不止,听得外面没有甚么动静,又从靴子里模出一把藏的隐蔽的匕首,卯足了劲儿,朝门上凿去!事在人为!没过一会,结实的木门便被锋利的匕首给夯出了三个洞,和珅装起匕首,起身后退几步,心中默数三下,脚一蹬朝木门狠狠撞去!

一下未成,又接连撞了几次,终是让和珅破门而出,白皙的脸上被木刺划伤了好几条血道,见四下无人,也不敢耽搁,拉出以防万一的小船离开了水坳。

和珅撑起小船沿着水路疾行,他知道皇太后身边定然有重兵保护,白莲教众个个以一敌百又神出鬼没,若是派人提前潜伏在水中断了皇太后退路,那得手的机率便大大增加。

手中长蒿短起,抄起近路急忙赶去,不多时,耳边忽的传来兵刃相接之声,和珅心内暗忖,难道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当下舞蒿如风,急转过一道垂直河湾,小船忽的装上了甚么物体,和珅稳住身形朝下一瞧,才看清是一个已经死绝的白莲教众,河面上更是浮着许多具尸体,瞧见前方水域中一艘奢侈浮华的龙船几乎占尽了整条河道,船上身着白服的白莲教众和身披官衣的侍卫们正厮杀的不开交,惨叫声火药声不绝于耳。

和珅不敢贸然上前,万一过去就炮灰了那不是全都玩完了,就在这时,他突然眼尖的瞧见龙船遮挡后放出了一艘小船,正朝他的方向快速驶来。

虽然船中央那个浑身裹着黑布的人被身边的众侍卫遮的严严实实,但和珅还是一眼就瞄到了那人,想必便是皇太后了!皇家小船后还有一艘白莲教的小船穷追不舍,方才劫持了他们的蒙面女子昂首立于船头。

和珅长蒿一杵,小船便如同离玄之箭一般,朝白莲教的船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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