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志成停留在王景珅记忆里的还是内向,甚至有点木讷的高中男生,关志成见到他却热情地迎了上来,搭着他的肩膀,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仿佛一对铁哥们,也没有几年不见的隔阂感。
“你还记得教数学的男老师吗?哦,每次听他说公式都忍不住数他脸上的痣,简直以连成北斗七星了。”
“姜力那小子画功一绝,特别是语文书上每个古人都被他化妆过,这小子上次还碰到过他一次,现在艺术专业毕业,留校当助教!”
“庄育那人简直是奇葩,每天课上外面教科书里面藏漫画书,无论月考还是模考都踩着不用上学校补习课的线,真羡慕死人了。”
王景珅挥手说:“你成绩一向好,还用得着羡慕他?”
“别提了,这混蛋看着高中玩了三年,结果大学竟然上了一本分数线,绝的是他竟然还真敢填一本的志愿!”
王景珅摇头说:“一考定终生啊。”
关志成心有戚戚焉,点头。
“听说罗翔家里原来还挺富裕的,大学毕业后就自己创业了,陈致明明就是我们班级班花,结果被隔壁班四眼男抢走,据说两人现在还在马拉松跑道上坚持着,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一不收拾!宋振大学没考好,出国留学去了,现在都已经结婚了,女圭女圭打个酱油不是问题。”
王景珅笑话说:“得,记得你以前只是不吭声的学霸,原来还这么八。”
关志成叫嚷说:“喂喂,别看霸和八念起来很像,其实我根本不是这种人!”
王景珅拍拍他背,“我记得你好像以前也挺喜欢陈致的,哎,早知道她会被隔壁班的小田鸡抢走还一抢就这么多年,不如便宜我们自己班男生,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关志成一顿,用力点头附和。
王景珅话一转,又说:“哈哈,不过看你现在这模样,身边会没有漂亮女孩子?哥不取笑你,弟媳在哪儿呢?”
“弟媳还在天上飞呢。”
王景珅说:“别啊,忘年恋是明星喜欢玩的,咱小老百姓口味不能这么独特。”
禾嘉掩唇笑说:“是啊,都说男人是最专一的动物,无论什么时候都只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
王景珅立马刺了一句:“今年贵庚?”
禾嘉:“……”
三个人去了十分普通的火锅店,火锅店面积不大,却是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吵吵闹闹的,气氛很热烈。
王景珅和关志成聊的很开心,说以前的旧事,说那些同学们的现状,毕业后大家的生活确实大相径庭,有的如今已经被社会锻炼得圆滑,混的风生水起,有的还凭着资历默默熬着,有的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却在一起甚至结婚生孩子了。
王景珅说着说着,就怀念起以前的时光。其实高中的生活很枯燥,他甚至因为学美术和那个血缘上来说是他爸的男人冷战很长时间,但至少一切都还在正轨上。
王景珅回想着过去,痛并快着,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回去的时候,关志成说:“我也喝酒了,景珅,我打车送你吧。”
王景珅笑了,“转头,朝右边,对,唯一的女士站在你右手边,之前的台词对她说吧。”
禾嘉说:“我没喝酒,以开车,不过我不愿意送你们两个醉鬼回去。”
关志成揽着他说:“淑女这个品种在现在不流行了,现在女人猛了,网上不是有那啥,‘女汉子’的玩意吗?别管她了,我们走。”
禾嘉切了一声。
王景珅觉得关志成挂上来很重,肩膀一斜卸掉他的力道,走到火锅店外被冷风一吹,爽到心里。他自从家里有个小家伙要人照顾后就没这么放纵过了。
沈灼的车停在火锅店外,王景珅笑着过去拍车窗,“你还真的来接我啊?”
沈灼下车,看了王景珅一眼,王景珅的头被吹得乱糟糟的,脸有点红,笑起来却很灿烂。沈灼又看了关志成和禾嘉一眼,说:“我们先回去了。”
禾嘉说:“阿灼,你功能越来越齐全了。”
沈灼不说话,王景珅说:“谢谢夸奖。”
沈灼把王景珅推上车。
车上,沈灼问:“那个男人是谁?”
“哦,你说关志成?我高中同学。”
“禾嘉怎么在?”
“是禾嘉带来的,没想到是我同学,你说这是巧合吗?”
沈灼侧头,就看到王景珅有点嘲讽又有点漫不经心的神情。
“禾嘉向来小打小闹,不用理她。”
王景珅说:“嗯,不论原因,遇到以前的同学谈一些过去的事还挺愉快的。”
回家途中,王景珅酒精后劲返上来,等到家的时候王景珅已经睡着了。
沈灼打开副驾驶门,推了推他,“到家了,回家再睡。”
王景珅努力瞪大眼睛,眼神却还是朦朦胧胧的,忍不住又揉了揉眼睛。王景珅把一根头睡翘起来,配着宽松休闲的针织衫,虽然骨骼修长,此刻睡眼惺忪的模样却还像没长大似得。
沈灼看着失笑,模了模他脑袋,“你这样怎么照顾奇奇?”
王景珅莫名,“啥?老子不也把他拉扯到这么大了?”王景珅自始至终觉得这是自己最成功的一笔,自豪地挺了挺胸,被沈灼在□□的位置隔着衣服捏了一把,又瘪了回去,一巴掌挥开他的手,“干啥,耍流氓啊?”
沈灼说:“嗯。”
他这么坦率,让王景珅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恨恨瞪他一眼,沈灼兴致突来,“我抱你上去?”
“……你滚开。”
“那背你?”
王景珅月兑口想拒绝,但想一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总是被他按在身下戳啊捅的,实在太吃亏,于是点头说:“好,你转过去。”
沈灼依言转身,王景珅双腿一蹬蹦到他背上,即便平时一直有锻炼,身体强健的沈灼也差点栽了跟头。
“胡闹。”沈灼生气地捏他**。
“走,我儿子想我了。”
沈灼说:“洗干净了再去碰奇奇,一身酒味。”
“……他是我儿子又不是你儿子。”王景珅鼻子里喷气。听沈灼没声了,享受地把脑袋也枕在对方肩上,细碎的头恰好扎到沈灼脖子,沈灼很顺手地又捏了一把王景珅的**,“别乱动,不然在这里就扒了你。”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风太大,我听不清!
王景珅洗澡洗到一半,沈灼忽然赤条条地进来,吓他一跳,随即又淡定下来,反正做也做过了,债多不愁,再咋咋呼呼的就太矫情。
沈灼包裹着西装的时候充满上流人士的优雅体面,将他扔在鲜花、浮雕、城堡里也没有违和感,月兑下衣服却是宽肩窄腰,六块月复肌妥妥的,王景珅模了模自己的肚皮,他好歹也是干体力活的,不会妄自菲薄。
沈灼说:“让开。”
王景珅手脚伸展泡得舒服,老大不情愿,“这浴缸就这么点大,你让我让哪儿去?”
沈灼打量了浴缸一眼,其实这已经是双人尺寸的了,只是和他跃层公寓够四个成年男人横躺的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沈灼不太满意,皱眉说:“你为什么一定要住到这里?”
他神情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抱怨,沈灼是天之骄子,不露出气势来压迫人的时候,面目显得很清俊,这会儿微微皱着眉头,抿着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浴室里水汽氤氲会让人产生错觉,王景珅莫名觉得他现在这模样十分撩人。
王景珅大老爷似的慢吞吞挪了一点空隙给他,“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家的狗窝。”
沈灼挑眉。
王景珅理直气壮说:“你说把房子过给我儿子的。”
沈灼模着下巴,一脸深思,“你自己不肯要我的东西,我送给奇奇你却不排斥……”
王景珅立马跳了起来,又平静下来,拍拍身边说:“进来坐。”
沈灼笑了笑,跨着长腿迈进浴缸,王景珅违心地说:“其实尺寸不大也挺好,你看我们挨得多近。”王景珅难得主动贴近沈灼,胸膛似有似无蹭着他后背。
沈灼轻嗤了一声,“勾引我?”
“没。”
“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敢。”
“和奇奇有没有关系?”
王景珅严肃道:“我儿子乖了!”
“惜他老子不乖。”
“……嘿,你,你别过分啊。”
沈灼转了个身,盘腿与王景珅面对面,“坐上来。”
王景珅看向别处,过了一会儿软绵绵朝沈灼倒了下去,“噢,浴室太热了,好晕。”
“我让你更热一些?”
王景珅苦着脸说:“改天行不?我快困死了。”
“不行,或者我们继续讨论刚才话题?”
“……擦,我没做过亏心事,谁怕谁啊。”
沈灼浓厚的睫毛往上一掀,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景珅,王景珅分不清原因,小心坎一跳,嘴上嚷嚷说:“哎,算了算了,看在你今天背我的份上……就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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