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胥由着赵福侍奉他穿衣,想起昨夜里若不是苏小小执意要尝一尝‘粉蒸糕’,非要站在人群密集处等着新的蒸糕出锅搅合了,或许已经向她袒露心思了吧!
回程路上她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张嘴。
不由低笑,惊扰了正在给他整理宽袍袖口的赵福抬头,很少见到王爷笑,倒不是说他不会笑,就是笑得少。
“爷,有什么好事情,说来让卑职也高兴高兴。”阿福一板一眼的,就算是笑也是咧着嘴跟哭差不多。
“不妨事,你给我准备一颗大珍珠,若是马车上没有便拿上银票去银庄兑了银子,去趟翡翠居。”蓁胥低声吩咐着,赵福得了话,低头转身离开了。
蓁胥想起昨晚苏小小吃粉圆的时候,瞪着如同鹌鹑蛋大小的粉圆幻想说:“这要是一颗大珍珠,那该多好,有这么大的珍珠吗?如果有,我一定卖掉,然后开一酒楼。”
想象着她拿着珍珠欣喜的模样,终于不在心里嘲笑自己想要送她珍珠这种把戏,上不了台面了。
刚刚收拾好,他的住房外响起了急促的声,“王爷,王爷,请开门,我是夏浅语,有话跟您说。”
苏小小着急忙慌的敲着王爷的门,此时礼数什么的她已经全然抛掷脑后。
正欲抬手再敲,蓁胥温润的脸庞出现在她手前,脸上还挂着笑。
“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蓁胥不急,迎了苏小小进屋。
“我要借王爷的马车,您的马车快,酒肆出事了,我需要快马加鞭赶回去,您知道的,若是牛车,非要天黑了才能到了。”苏小小语速很快,她一心急便会这样。
“酒肆出事?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蓁胥倒是不急,若是有事传到她耳朵里,肯定已经是出过事了,不如想想有无补救的法子。
“刚刚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说他是连夜赶过来的,前天夜里酒肆着火,然后青青也被砸伤了。王爷您别问了,赶紧借我马车,他们现在肯定慌了神儿,我得赶紧回去看看。”苏小小非常焦急。
没人应声,顿觉不妙,赶忙来到西厢房。
大能和二斤都在,青青已经醒了,但是不能下床,一下床便眩晕呕吐。
“掌柜的,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酿酒坊被烧得焦黑,连大黄也被人用榔头敲死了。”青青趴在苏小小怀里抽噎哭泣着描述她见过的可怖场景。
苏小小听着这话,心里如同被不明物体捏着,酿酒坊是她一手一脚张罗起来的,全部修葺过——她深吸一口气,顺着青青的背,牙缝里憋出这么几个字,“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要扒掉他的皮。胆敢纵火行凶。”
秀才已经去检查了火势,回来补充道:“怕是有备而来,我在酿酒坊的现场见到了用来点火的茶油,而且应该是只想烧掉酿酒坊,否则以酿酒坊燃烧的火势,就酒肆的几人是拦不住只有一墙之隔的火势的。”
苏小小听着这话,更是气都不打一出来,“你是说,当时大火在燃烧的时候,纵火者就在现场,观看纵着这场表演?”
秀才没有说话,蓁胥站在一旁低低嘱咐着阿福,桃花村是他的地盘,居然有人敢动破晓酒肆。
安抚好青青的情绪,苏小小与蓁胥来到正房,“夏——掌柜,这是一点小意思。”阿福放了一张银票在桌上。
“王爷,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慷慨,但是无功不受禄。你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小小有些疲惫,以往敲了王爷一笔好歹有说法,这次断不能要这银票。
蓁胥捏了捏手里用黄色绸巾包起来的珍珠,收了起来,“那么我就不打扰了,有任何事情随时来找我。不用——客气。”
苏小小笑了笑,起身送走了蓁胥。
她心中觉得窝囊,想自己在这桃花村不过几月,居然就有人处心积虑要让她待不下去,不管是谁,这种用心都让她恨不得用鞋底子一下一下抽死为止。
望着入眼的焦黑,苏小小记住了这场景。
夏歌笑站在她的身爆“你曾经也遇到这样的大火吗?烧掉你以为可以开张的希望。”
“我一直顺风顺水,却在最后,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此生我们必须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双倍偿还。”夏歌笑的心痛传递给了苏小小,这种感受让她更加难过,似乎前世不相关的事情,慢慢的开始她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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