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高临风执意要带她们母女去自己别墅,好就近照顾。
董艾是怎么都不愿意,说自己有还没退租的公寓,要回去住那里,而且可以兼顾酒吧的工作,一举两得。
只是,高临风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她,他直接就来了句:“你知道那里人流多复杂吗,你放心带歆歆住在那里病情不受影响吗?”
“……”确实,医生说了女儿要舒适安静的环境养病,而公寓进出的什么类型的人都有,甚至有三更半夜吵架,也夜归的人。
在他列举了众多好处之后,她只好说了句:“我去你那住,但我会付你租金。”
高临风本想开口说不用,但想了想她倔强的脾气,只好退了一步,反正到时候他不收就行了,先把人哄进去再说。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必须好好把握机会。
与董歆的相处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两人非常合得来,而他也很喜欢这个与董艾几乎相近的脸孔。
董艾那一关得慢慢来,可若从她很宝贝的女儿入手,事情大概会好办许多。
高临风高高兴兴带着她们母女前往机场停车场,因为登机前自己把车寄放在这边了,得去办一些手续,所以他叫她们在大门口等着。
分开前,他故意凑近董艾,在她耳边警告:“别走开,不然我会生气的,我一生气说不定就会告诉某个人你的下落。”
董艾怔了几秒,然后狠狠瞪着他,她没想到他竟然威胁自己,以前怎么不觉得他阴险呢。
为了保住自己的行踪,她只好认命呆在路边等待,直至上了车,她还是将头看向窗外,故意不看他。
而高临风则笑了笑,很满意自己的威胁奏效得逞。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一个小身子躺在那里熟睡。他们现在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一家三口,他感觉胸口暖暖的。
董歆一觉醒来,看见自己要住的地方,不由得惊呼,径自打开车门下车,然后在花丛中乱窜,一边高呼:“我喜欢这里!”
因为这里的花园很大,草地很软,别墅很高级,简简单单三个理由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比起女儿兴奋的起舞,董艾却是苦着一张脸,她还记得上一次自己就是在这里出去被傅君奕抓回去的,只是这一次大概他大概不会来了吧,在自己说了那么狠的话之后。
想起那张俊容,她的心忽然抽痛了,于是快速摇首,将不必要的想法晃出体内。
看着女儿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至少不用跟女儿分开,这已经是上天给她最大的恩赐了。
在家里呆了几天,让女儿熟悉新环境,然后借用了下高临风的社会地位,很快女儿就可以上幼儿园了,虽然标签是转学生。
但在她看来,女儿的交流能力不成问题,而且在美国的时候很受小朋友欢迎。
女儿上学后,她开始了另一件事的奔波,替女儿找做手术的医院。
医生告诉她,a市有她要找的人,可具体在哪家医院,他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那个医生的英文名字,听说他专心钻研心脏科,在这一方面也是有实力的,好几个棘手的心脏手术都是他搞定的。
a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大小小的医院有好几十家,她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拿着女儿的病历报告,在各大医院中寻找。
还好有高临风充当免费司机和陪伴,否则她的腿都要走断了。
只是,得到的结果一次比一次失望,对方来来去去就那几句,“对不起,我们不敢接”,不然就是“抱歉,我们没有这么精密的仪器”,再来是“我们的医生没这方面技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董艾焦急万分,得到的却是差不多的答案。第一天过去了,找不到肯接手的医院,第二天过去了,寻不到那个英文名字的主人,第三天依旧大海捞针。
走出一家大型医院,董艾不顾行人诧异的目光,在地上蹲了下来,眼眸抵着膝盖,不让眼泪溢出眼角,让它湿润裤子。
临风看到失去斗志的她,不由得心疼将她从地上拉起,抱在怀中轻声安抚:“没关系的,我们再找,我陪你找到有为止。”
靠在熟悉的气息中,董艾变得软弱了,说好不让流出的泪水,忍不住倾泻而出。
她变得弱弱了,倚在他胸膛,哽咽开口:“若一直找不到呢。”
女儿的病不能再拖了,拖得时间越久,她的心脏会逐渐受不了。上次呼吸道感染导致肺炎的呼吸困难,医生说有一半是心漏病的原因。
她真的没多少时间可以耗在找人上面了。想到失去女儿的情景,只要稍微一碰触,她就忍不住落泪。
“不会的,老天爷不会这么对你,我们一定会找到的。”虽然他私底下也派了人调查,但至今仍无音讯。
因为这个人实在太神秘了,在国际医学大会上发表了几篇关于心脏病的论文,都只用英文名字。
傅君奕开着车,在红绿灯前紧急刹车,只因刚才想事情想得入神,还好没酿成什么大祸。
等红绿灯的过程中,他无聊看向窗外,却看见异常熟悉的高大身影,那是高临风,而他怀里抱着娇小的女子,像极了董艾,虽然只是侧脸侧身,但他一眼就认出她。
傅君奕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光落在那处没有收回,明明看得眼睛疼,心脏难受,他还是忍不住注视她。
原来,她一直没有离开a市,原来她躲在高临风羽翼下,怪不得他没找到人,她果然有办法。他冷哼。
两个抱在一起的人,看起来非常碍眼,偏偏傅君奕不想收回目光,心脏难受一直啃食着他的思绪,他却像傻瓜一样看着。
嫉妒在他胸腔里发酵,迅速在身体各处游走,他来不及压抑,却制止了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想去拉开车门的冲动。
“傅君奕,你有什么资格嫉妒,你什么都不是!”就在自己快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突然怒吼出声,说话内容直逼内心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身后传来催促的喇叭声,他将目光看向前方,用力踩下油门,任由车子疾驰而去。
从窗户窜进车内的风,吹乱了他的短发,扰乱了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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