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尔岚也很好奇这出戏她们是要怎么个演法,便扶着文氏站了起来,跟在老夫人的身后走去了。
男宾区在外院的一个大花园里,等到老夫人等人赶到那里的时候看见有不少人围在一起。
“老爷,老夫人过来了。”小厮在宁国安的耳边低声说道。
宁国安脸色早已经是黑沉一片,站了起来向老夫人迎了上去,在看见跟在老夫人身后的一众女眷时,深感头痛。刚才那些人在院门外闹事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本来他想要暗中处理了的,却不想被路经的二皇子将人拦了下来,说是要将事情问清楚,不能污蔑了文氏的清白,所以将人带了进来,如果可真算是人尽皆知了。
“娘,你怎么带那么多人过来。”宁国安来到老夫人身边压低声音道。
却不想他的话换来老夫人的怒瞪。“我怎么就不能带人过来了,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给那不要脸的隐瞒?”
“不是,这个……”宁国安想要辩解,可是那么多人在这里看着,实在是不好多说什么。
跟在后面的萧金陵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花园里摆置木椅上的卫凌霄。他今日穿了一件缎黑色的长袍,长袍上只用暗黄色的金线纹了一些简单的团,就连腰带都是纯黑色的,一头入墨的黑人垂落在黑色的长袍上,与其融合在一起,渲染出一股黑色的魅力。
想要开口叫唤,但似想到什么,最终也没叫出声,只是一双发亮的眼睛就是盯着他怎么也舍不得移开视线了。
卫凌霄的视线则是在宁尔岚走进来之后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一身淡紫色的绸裙将她已是凹凸有致的身形完美的包裹呈现出来,裙身绣着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还有几只白色的蝴蝶停在荷花之上,她就像那衣裙上的荷花,灵秀出尘。
看见宁尔岚,坐在卫凌霄身旁的卫子铭眼神微暗,折射出微冷的光芒。
“参见二皇子,凌王殿下。”老夫人现实领着中人对卫凌霄和卫子铭行礼。
卫子铭俊逸的脸庞浮上温润的笑意。“都起来吧。”
卫凌霄则是冷声道:“起来吧。”
“谢凌王,谢二皇子。”
“唐突的请老夫人过来,是想要还宁夫人一个清白。刚才本殿在路经宁府的时候,刚巧看见有人在府门前闹事。说……说是心宁郡主的生父,本殿自是知道心宁郡主是宁皇商的嫡女,又怎么会是这等粗鄙之人可以污蔑的,便多事将人带进了宁府,询问个清楚。”卫子铭简明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围绕着一个重点,就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这样的中心主旨。让人根本就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宁尔岚斜眼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男人跪在地上,身上穿着粗布衣,看着很是卑微的模样。
而站在宁尔岚身边的文氏在看见那个男子之后微微的呼出一口起来,脸色也没有刚才那么苍白,倒是恢复了先前的镇定。
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有一双黑眸与她在空气中碰撞,宁尔岚眼神微闪,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儿的怎么会有人在爹爹四十岁生辰的时候来闹事,还偏偏是选择人最多的时候?这未免也太过蹊跷些,别不是某些有心人先要给我们宁府难堪,才设下这样的陷阱的?”宁尔岚的视线落在那陌生男人的身上,语气轻缓的说道。
这话让宁国安多了一个心眼,宁尔岚说的没错,想要认女儿什么的,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选了这么个会后,那不是另有所图是什么?
“尔岚说的对,这男人如今在这个时候出来闹事指不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想要来构陷我宁家。”
“宁老爷明察啊,我真的是来认我的亲生女儿的,虽然我知道我如今身份低微,自然是不能够跟宁老爷相比的,但那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如今她就要出嫁了,我只是想要来看看她,问问她是不是真的过得好,难道宁老爷连这样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吗?”
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堵在嘴里的布弄了出来,抬起头看了眼宁尔岚的方向,已经变得浑浊的眼中蓄满了泪水,这人的岁数想来跟宁国安的差不多,可脸上却长满了皱纹,看起来整整要比宁国安老上十岁。
“哼,你的女儿,毫无证据的事情你凭什么在这里叫嚣?”被当众说自己被戴了很多年的绿帽子,这种对男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宁国安又怎么会高兴?
“你口口声声说,这府上有你的亲生女儿,那人到底是谁?你且指出来再让我们好生的辨别真伪。”卫子铭站起身,来到男子的身前看着他温声道。他这一行为算是表明了,只要这个男人可以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是可以为他讨回公道的!
“回二皇子,草民,草民的女儿就是前不久被赐婚给凌王的心宁郡主……”男子说话,抬眼看向宁尔岚,那眼中的慈爱和思念让人看了都为之悲恸!
“大胆!心宁郡主也是你这等草民可以随意攀认的?”玉娇颜看着镇定的宁。
尔岚,又看了眼唱作俱佳的男子,只觉心中涌起了一股怒火。
“这位小姐,我真的没有说谎,心宁郡主身上有胎记,有跟草民一模一样的胎记……”男子似乎想要极力的证明宁尔岚就是他的女儿,说完就不管不顾的把自己的手臂摞了起来,手臂上果然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
这时,众人将视线落到了宁尔岚的身上。似乎在等待她的表态。不过胎记这种事情可是女子极其私密的事情,在这样大庭广众说出来,不可谓不丢脸,更有一些迂腐的人会觉得这样的女子是不贞不洁的。
“胡闹,怎么能够让三妹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样的事情来?祖母,这人说她是三妹的生父,爹爹请您过来也是想要您为夫人证明清白的,您看,这人……”宁倾烟怒斥那男子又来到老夫人的身边,眉宇间都是对宁尔岚的担忧。
老夫人在刚才见到这个男子时脸色就变了变,这一切早就被宁倾烟看在了眼里,她之所以会将话头引到老夫人这里就是想要她说出更惊人的话来。
“老夫人,你不记得在下了?当年在下每个月都是到府上来给您请脉的。”男子看向老夫人,眼神更是迫切的道。
“你,你是李庸……”老夫人久久不说话,最后吐出的话也的确达到了起波澜的效果,能将人认出来,也就是说这个人之前的确跟宁府有过瓜葛,也就是说,他刚才说的话,也不是那么的,可不信……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又如何认得宁老夫人的?”卫子铭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十几年前,草民本是常备雇到宁家来看病的大夫,在这期间也会替宁夫人诊脉。那时草民不知道宁夫人已经对草民有意,所以每个月都会照常的来……后来有一日,宁夫人让身边的丫鬟拿了一个香囊给我,我便知道了宁夫人的心意,可草民却不会有任何的肖想,宁夫人毕竟亦是人妻。可宁夫人却不打算就此放弃…………后来,在一次看诊中给草民下药,做下了错事……一个多月后却听闻宁夫人怀孕的消息……”李庸声泪俱下的说着当年的“真相”,虽声音哽咽,但却字字清晰,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后来的事情就是老夫人发现了端倪将他赶了出去,他也觉无颜面对世人,就离开了。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我何时与你有过那种不堪的事情,简直就是信口雌黄!”听闻李庸的话后,文氏被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手指颤抖的指着李庸难道冷厉的怒斥道。
“宁夫人,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男子说的有根有据的,这事儿还真是保不准的。”萧金陵冷笑一声,看着几乎要被气晕的文氏道。
“双喜,双月,扶着夫人。娘,你莫要生气,没有做过的事情就不怕被人构陷。”宁尔岚从刚才到现在娇颜都无变化,就像是一个旁观看戏的人。
她来到李庸的面前,一双漆黑的眼眸看着他。“既然你都离开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又要在现在回来?”
“岚儿,真的是你,岚儿……爹,爹对不起你啊,本来爹想着你今后能好好的生活爹也就放心了,就趁着你将要大婚的时候回来看你一眼,却不想被那些人拦住,这才不得不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你不知道爹这些年有多想念你这个女儿……”李庸说着,就跪着来到了宁尔岚的面前,伸出一双粗糙的手,动情的想要抚模到宁尔岚的脸上。
宁尔岚侧身避开,唇角勾起了一抹冰花似的冷笑。“想在大婚前看看我?也就是说你在暗处时时都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是,爹一年前到汴京像不少人打听了你的消息……”
“一年前……呵,那你必定知道我早前染病差点病死的事了?作为一个疼爱关心女儿的父亲,你当时怎么没有出来?难道你就不怕我当时直接就病死了吗?”
李庸被宁尔岚反问都面色有一丝的僵硬闪过,但很快又回道:“当初爹不是没有去找你,只是忠勇王府戒备森严,爹还没有靠近就被扔了出来,所以只能日日夜夜的守在王府外等着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