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孪生姐妹
霞子忍不住疼痛惊叫出声来。
这一声叫的杜大山身体一颤,整颗心都纠结在了一起。
他又拿来一个竹篓,快速地将堆在厨房里的那些草木灰收了进去。
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杜大山的手始终在颤抖着,他知道自己心里很害怕。
他不怕上山下河,不怕飞禽走兽,不怕风雪严寒,就怕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有点什么闪失。
杜大山将草木灰运回了卧房,按照霞子的指点,卷起了席子,将草木灰倒在了火炕上。
霞子也挪动着笨重的身体,整个人挪到了草木灰上去。
“霞子!”杜大山失声叫道,却扎撒着两手,无计可施。
“大山,我要生了!肚子疼的厉害!你过来帮帮我!”霞子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挥舞着。
杜大山走上前去握住了她挥舞着的那只手。
已经被冷汗湿透了破旧的内衣的霞子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依靠。随着阵痛的加剧不自觉地开始用力,终于,一声啼哭,一个弱小的生命诞生了。
杜大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被子,将这个刚出生的女婴紧紧地包裹在了其中。
“哇哇!”女婴的哭声宣誓着她的身体状况良好,但同时也表达着她对这个未知世界的恐惧。
霞子生完女婴,肚子依旧是疼痛不止,这让杜大山彻底懵了。
自己活了快三十岁,最起码的常识还是知道一点的,孩子生完了女人的肚子应该就不疼了,怎么霞子还是疼的厉害呢?
“大山,我这肚子里仿佛还有一个娃一样,依然疼的厉害!”霞子此时已经被折磨得没了力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持续而来的阵痛再次席卷了霞子,霞子疼得几乎晕厥过去。
“还有一个!”杜大山惊叫道。
因为他看到,又一颗婴儿的小脑袋露了出来。
两个人谁都没有想过,这一胎竟然是双生,而且都是女婴。
杜大山已经找不到小被子可以包裹这后出生的女婴了,他只得拿出一件自己的旧衣衫将女婴包在了里面,还好,这后出生的孩子竟然很乖巧,没有哇哇大哭,而是睁开迷蒙的小眼睛打量着这个世界。
杜大山看着后出生的这个女婴,脸上竟然绽开了憨厚的笑意:“霞子,你看,咱闺女刚出生就开始看这个世界呢!”
恰好在这时候,先出生的女婴又开始哇哇大哭,霞子心疼地把她抱在了怀里,竟然没顾得上去看一眼那后出生的女婴。
两个人收拾好一切的时候,那天已经开始蒙蒙地发亮。
杜大山一夜没合眼,就着热水锅,把前一天打到的鹿肉拿过来一些,美美地为霞子炖了一大锅。
霞子短暂地休憩了一会,这时候正坐在火炕上,头上包着那个已经用旧了的绿格子围巾。
“老婆,看看我炖的鹿肉香不香?”杜大山用一个粗糙的搪瓷碗端着一大碗鹿肉走了进来。
“香!还真香!”霞子经历了一晚上的折腾,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闻着鹿肉的香味,笑吟吟地说道。
两个刚出生的女婴一左一右放在她的身边。
“老婆,你看这雪已经停了,一会我去镇子上给你买点红糖回来补补身子,我听人家说这生孩子的女人用红糖最大补!”杜大山看着自己的老婆开心地说道:“另外再扯上几尺布给老二做个棉被,总不能一直包着我的衣服啊!”
杜大山看了眼用自己的衣服包裹着的后出生的女婴道。
“老大!老二!”霞子重复着杜大山口里的这两个名字,觉得非常的别扭:“我说大山啊,咱们这是女娃子,也不能总这么叫啊,你还是先给孩子起个名字再去镇上吧!”霞子筷子扒拉着那碗鹿肉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你看这一时高兴就忘了!再说也没想到是双生!”杜大山搓着手憨厚地说道:“不如明天我去请个先生给女圭女圭起两个好听的名字吧。”
“咱山里的孩子,哪那么娇贵,还特意起个名!我看啊每年春天这长白山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最漂亮了,不如咱们就叫杜鹃吧。大的就叫大娟,小的就叫小娟!”霞子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
“好!就叫杜大娟,杜小娟!”杜大山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
霞子端起碗吃了一点鹿肉:“大山,你也吃点再去镇上吧!”
杜大山接过筷子,刚要夹起一块鹿肉来,却怎么也放不嘴里去,他的眼前一直是母鹿临死时流着泪的那双眼睛。
他悲伤地叹了口气,将筷子交到霞子手里:“老婆,我不饿,还是你吃吧,我先去镇上了,好早去早回!”
杜大山穿上老羊皮袄,戴上狗皮帽子,脚上的}祉b鞋里絮上了厚厚的}祉b草,顶着寒风向最近的镇子走去。
霞子躺在床上照顾着一双刚出生的女儿。
“大娟不哭,小娟乖,咱们在家里等你爹回来,回来买了红糖,娘就有女乃水喂给你们了!”霞子哄着两个宝贝。
可是直到太阳都偏西了,还不见杜大山回来,霞子有些躺不住了。
支撑着起了身子,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次,听着外面呼啸的寒风,霞子只觉得寒气一直吹进了自己的骨子里。
直到天擦黑,才听到外面传来了阿黄的叫声。
“大山,你回来了!”霞子急忙扑过去打开了房门,却发现走进来不是杜大山,而是杜大山的朋友夏天宝。
“天宝,这大冷的天,又这么晚了,你咋来了?”霞子疑惑地问道。
“大嫂子,我······”夏天宝欲言又止。
霞子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两个青年后生,抬着一副担架的样子。
“天宝,你这是?”霞子开口问道,同时心里却像打了鼓一样的慌乱。
“大嫂子,我,我把大山哥送回来了!”夏天宝一拍大腿,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啥?送回来了?天宝,到底是咋回事啊?”霞子更加的迷惑不解。
两个青年后生走过来,将担架放在了屋子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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