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猎熊取胆
“娘，明天我想去山上转转！”杜小娟一边在笸箩里搓着玉米粒一边说道。
“死冷寒天的，别出去了！你毕竟是个女孩家，每天像男孩一样疯跑也不是个事！这样疯疯癫癫的将来怎么找婆家！”霞子劝说道。
自从遇到玄老夫人之后，霞子便让杜小娟一直女扮男装，用她的话说是穿着男装出去方便，少遇危险。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不想玄老太太知道杜小娟是女孩子。
不管什么时候，女人毕竟是弱者！
“娘，您就让我出去吧，再呆在家里，我这浑身都要长白毛了！”杜小娟央求着。
霞子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何况每年的冬天她都会去山里转上几圈。
没有爹的呵护，杜小娟果真如同长白山上的一株野生的杜鹃花一样，顶着风雨，冒着严寒，茁壮地成长了起来。
霞子不再说什么。既然她想去，就由着她吧，好在小娟凡事都有分寸。
杜小娟得到了娘的默许，开心极了，她放下手里的玉米，急忙去把自己的那杆宝贝枪拿了出来。
这杆枪是前段时间商开诚亲自送来的，鹿小鹿见他的身体早恢复如初，壮的像个牛犊子，跟霞子一样替他高兴。
她不知道商开诚到底怎么生活，可是看得出来，他似乎赚了一笔，因为送给自己的那杆枪一看就非常棒。
随着那杆枪一起的，还有将近三十发的子弹，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杜小娟如获至宝，远比商开诚拿来的其他东西更喜欢。
明天她就要用这杆枪去猎一只熊，取了熊胆回来给娘治眼睛用。
不过这事她可没敢跟娘说，说了娘要担心的。
长白山地区时常有野熊出没，熊胆是治眼睛的良药，娘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了，上面的一层翳越来越明显。
一夜安眠。
天刚蒙蒙亮，杜小娟就带好东西出发了。
夏季猎熊有一定的难度，因为熊是杂食动物，夏季可吃的东西多，活动的范围又广，狩猎视野不开阔，反倒不容易打，而到了冬季，漫山遍野白茫茫的，有经验的猎人能判断出什么样的洞里会藏着熊，怎么能把睡眠中的熊弄醒，怎么猎杀它们。
不过像杜小娟这样单人匹马来猎熊的人并不多。
杜小娟穿着垫了厚厚的乌拉草的棉靴，黑色大裆裤，同色绑腿捆扎着的裤脚塞进了棉靴里，上身是青色的棉袄，外面罩着羊皮袍子，狐狸毛的帽子是霞子压箱底的宝贝。
她手里提着商开诚送的新猎枪，后边跟着大猎狗阿黄。
翻山越岭，杜小娟一路寻找着熊的踪迹，最终来到了一个叫仙人桥的地方。
这地方并没有桥，也不知道为什么叫仙人桥。漫山大雪覆盖了一切，天地间给人一种苍茫的感觉，杜小娟站在山上变成了风雪中的一个小黑点。恰如美人眉间的一点黑痣。
她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长长的木杆。
沿着雪地上已经被风雪刮得有些模糊的足迹，杜小娟终于寻到了一处洞口前。
阿黄围着她身前身后转着，不停地用鼻子嗅着地面，又向洞里大声地怒吼，似乎这样便可以让沉睡的熊苏醒过来一样。
杜小娟拿下肩上的猎枪，子弹压上了膛，她一手端枪，一手拿着长木杆向洞的内部伸去。
由木杆传回来的肉肉的质感让杜小娟心中一喜，她知道，洞内有熊确定无疑。
杜小娟手上用力，木杆戳出去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嗷唔！”
许是因为有人打扰了它的酣眠，许是那木杆戳疼了它的身子，洞内的熊怒吼一声，洞口附近树木上的积雪跟着簌簌地抖落下来。
杜小娟并没有被熊的怒吼吓退，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所以当那只发怒的熊从洞内飞扑出来的时候，杜小娟没有退缩，手里的枪适时地响了。
中弹的熊像一阵狂风向前冲去，阿黄毫无惧色地追了上去，杜小娟沉着冷静地再次托起枪“嘭！嘭！嘭！”
黑熊像一座小山似的轰然倒了下去。
杜小娟抱着枪跑过去，从腰间拔出匕首，准确地扎在了已经死去的熊的腰侧，一颗完整的熊胆被她取了出来，装在了事先准备好的瓶子里。
“娘的眼睛有治了！”杜小娟高兴地自言自语。
世人都只知道熊掌是世上难得的美味，却不知道原来这熊掌要在熊将死未死或者刚刚死去的时候快速地取下来，这样的熊掌才是美味。
望着地上还有热气的熊，杜小娟就地卸下了四只熊掌，又剥下了熊皮，就地掩埋了黑熊的尸体：
“熊大哥莫要怪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娘的眼睛很快要失明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什么都看不见······”
杜小娟嘴里嘟哝着，又向掩埋黑熊的地方鞠了三个躬，这才收拾好东西，带着阿黄凯旋一样向家的方向走去。
风雪早已停住了，冬天的太阳像一个大大的遥远的火球散发着暖暖的光芒，那光芒被雪面反射出去，造就了一个冰晶玉洁的纯美世界。
杜小娟就行走在这样的世界中。
她绝美的容颜因为兴奋而有些微发红，睫毛上融化的冰雪凝成了小小的水珠又冻成了小小的冰晶，仿佛一粒粒刚刚成形的珍珠。
她在心里盘算着：将熊掌卖掉为娘配来郎中说的那些药材，再加上自己取来的熊胆，估计来年春天娘的眼睛就应该能看清东西了。
想到娘半辈子操劳，想到母女相依为命的不容易，杜小娟心里感慨万千。
“我一定好好努力，将来孝顺娘，让娘过的幸福起来！”杜小娟在心里暗暗发誓。
回到家里，已经是太阳偏西的时候了，杜小娟兴冲冲地进了屋，却发现家里竟然是清锅冷灶。
“娘呢？”杜小娟放下东西四处寻找。
“娘！娘！”她急切的呼唤被山风吹出很远很远。
“小娟！”就在杜小娟找遍了房前屋后担心着娘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娘！”杜小娟开心地扑了过去。
可是娘似乎不怎么开心。
“娘，你去哪了？这大冷的天！”杜小娟一边拍掉娘身上的风雪一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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