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什么,那不远处塌上的人儿一个翻身,被子便掉了一半。
皖清洛轻手轻脚下了床,走到他面前替他拾起来棉被重新盖上去。
弯腰低首间,她的脸与他的脸只有一个拳头的间隙,一时间她的视线却怎么也移不开。
昏暗的光线下,他棱角分明的面貌,深入人心的让人迷恋。
“娘,娘……不要,娘……沁沁,沁沁……”
忽然一阵细小的梦呓使得皖清洛清醒过来,他口里混乱地叫喊着两个人。
她心里一阵低沉,在他的心里这两个人才是最重要,最无法释怀的。
然而,对于自己,想必他有的只有愧疚,刚刚那个吻不过是同情的施舍,其中饱含真挚的情意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内心恍然涌现出着无穷无尽的苦不堪言,失魂落魄倒在了床上,她闭上眼睛,泪水艰难地从眼缝中流淌下来。
第二天,皖清洛盯着一双熊猫眼,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子上看着碧绿剔透的茶叶在白瓷茶杯中浮浮沉沉,没有定所。
早上醒来就没有看见周廷浩,自己找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忽然忆起昨晚周廷浩说的梦话,心里顿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想起什么似的,皖清洛走到他们放东西的箱匣处,打开了自己临走时带的行李。
从里面拿出了她慌慌忙忙带出的那副画,如果周廷浩看到了会很欣慰吧。
想着便把那副画挂在了房屋比较显眼的地方,冬日的暖光映照着,显得洛凤璃的面庞更加柔美。
果然,周廷浩便从外面赶了回来,还不忘给皖清洛带了早饭——两个烙饼,他大概是怕皖清洛一个人在家里会饿死吧。
皖清洛这才知道周廷浩帮助那些村民给那些麦苗保墒护根了,安全过了这个冬季,来年春就是收割的好时节了。
一进屋,周廷浩就看到了皖清洛挂起的那副画,可是和预想的不一样,周廷浩径直大步走过去,气势汹汹取下了那副画,眼神中似乎冒着怒火。
“皖清洛,谁让你自作主张!”周廷浩震怒一回眸,皖清洛吓得僵直了身子,嘴里的饼还含在嘴里,不敢咀嚼。
“谁让你把这幅画带来的!说话!”周廷浩无所顾忌朝着皖清洛就是一阵怒吼,皖清洛吓傻了。
“相公,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看到这幅画会很开心!”皖清洛惶恐地放下那个饼,走到周廷浩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希望可以让他消消气。
“你以为,你以为我很开心,谁给你这么大自信!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开心!”周廷浩直接冷冷地用手拂去她的手,“谁告诉你我娘亲的事?你是不是巴不得拿这个来讨好我,才故意这样别有用心!”
周廷浩憋了一肚子的愤怒,他毫不掩饰地说着让皖清洛无地自容的话来。
皖清洛被他的话深深刺痛,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周廷浩的心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周廷浩!你混蛋!”皖清洛哭着骂了出来,眼泪夺眶而出,如止不住的泉涌,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皖清洛受委屈地流泪,周廷浩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伸过手去,却是空荡荡的。
因为下一秒,皖清洛只身破门而出,一边跑一边擦着眼泪,“周廷浩,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