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雷雨,带来的便是第二天的秋高气爽,空气清新。完全看不出昨夜雷雨的天气。更加是没有人会看出,屋顶的异样。
可怕的雷声,可怕的回忆,可怕的地方。兰洢墨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的睡过去。她只知道,昨晚的一切,快要把她逼疯。已经消失于她脑海中多年的记忆,昨夜如同排山倒海般的一齐袭来,击溃着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稍微动了动手脚,穴道已经被解开。兰洢墨潆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依然在屋顶之上,昨夜的恐怖,从前的可怕回忆,在她此刻清醒的时候,一波又一波的袭来。不行,她要离开这里,她不要待在这里。
僵硬了**的手脚,发自内心的恐惧,都让兰洢墨潆的行动,思考迟缓了许多。她忘记了自己身处屋顶这样危险的地方,刚直起身子,就一个没有踩稳,身体歪歪斜斜的朝着地上**,土地的颜色刚映入眼帘不久,就被一片墨绿深色所替代。她被人稳稳当当的抱在了怀里。
这样的颜色,从来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穿。
千泽玉痕一把打横抱起兰洢墨潆,迈着大步子走进了屋子。兰洢墨潆眼神向上,入眼处,只有那个屋顶可怕的洞。
千泽玉痕将兰洢墨潆放到床上,兰洢墨潆刚触及床边,就一把卷起床上的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直溜溜的滚到了床脚,躲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
千泽玉痕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没有出声制止,只在她躲到墙角的那一刻,直接坐到了床边躺下来。兰洢墨潆蜷缩在床角,却也是刚好为他腾出了一片空地。他合上眼眸,将疲劳尽收眼下。他已是**未睡,和她一样的身心俱疲。
一觉醒来的时候,早已是日上三竿了。千泽玉痕扫了一眼角落的兰洢墨潆,发现她还是以原来的姿势,原来的表情呆呆的坐着,若不是偶尔眨动的眼睛,没有人会发觉这是一个活人。
“兰洢墨潆。”千泽玉痕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却发现她还是像原来一样,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面无表情,姿势也是一动不动。千泽玉痕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齐峰。进来。”千泽玉痕启口,他知道齐峰一定可以听见。
“王爷有何吩咐?”果不其然,齐峰迅速地自门外进来。
“去将皦城请过来。”千泽玉痕一面吩咐着,一面抱起兰洢墨潆准备出去。
却不想,兰洢墨潆死死地攥着被子,怎么也不肯离开。
千泽玉痕无法,只能将她与被子一齐抱起来,这里总归是禁地,皦城与齐峰直接进来,未免目标太大。还是出去的好。
兰洢墨潆刚被腾空抱起,眼神无意识的看到了屋顶的洞,突然间变得惊恐激动了起来:“王爷,我不要上去,我错了,我不会走了,我不要出去,别让我出去,我不出去,不出去。”双手更是死死地抱住床边的栏杆,怎么也不松开。
“墨潆。墨潆?”千泽玉痕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唤着她,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我不要出去,我不出去,我错了,我不要出去。”兰洢墨潆机械的重复着这样一句话,完全听不见其他的东西,眼神也没有从前那般清明。
千泽玉痕已经束手无策,内心的恐惧也在一点点的扩大。没有办法,来不及了,千泽玉痕直接点了她的昏睡穴,抱着她使尽平生功力,飞檐走壁,更是赶在齐峰之前到了皎月山庄。
“皦城。出来。”千泽玉痕的声音不大,却是极具穿透力。
皦城急急的赶出来时,惊讶的看到千泽玉痕手里抱着的居然是兰洢墨潆。只是她的脸色异于常人的雪白,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千泽玉痕看出皦城的疑惑与不解,简截了当:“先救她。”
皦城也是身为医者,自然是看出来她的情况很不妙,暂时将私人感情放在一边,让千泽玉痕将兰洢墨潆放在了床上。皦城也没有避什么嫌,直接伸手把起了脉。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千泽玉痕只觉得坐立难安。度秒如年。
“究竟怎样?”千泽玉痕顾不得其他,焦急的询问。
皦城的眉头反倒是越皱越深,连连摇头:“她的脉象很正常。什么问题也没有。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是因为太过于正常,所以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因为他看不出任何的问题,也就意味着无药可循。
正常?千泽玉痕只挑重点的说了些。他知道兰洢墨潆的情况一定是不妙了。便将事情的重点说了些。
皦城也是刚知道这些事,来不及做什么惊讶的感慨:“玉痕,先将她的穴道解开。我要知道她现在的情形。”千泽玉痕点的穴位,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解的开,就连他这个精通穴位的天下名医,也一样不行。千泽玉痕的武功高深莫测,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师从何处。
兰洢墨潆睁眼,还是像原来那样有意识无意识的眨眼。千泽玉痕刚要将她挪动位置,她就立刻缩到了墙角,嘴里还是一样的喃喃自语:“我错了,我不跑了,我不要回去,我不去那上面,我错了,我不去。”
皦城皱眉,以银针刺入穴位,兰洢墨潆就立刻安静了下来,眼神依旧不是很清明,却也不像刚才那样充满恐惧。
“她受了惊吓。”皦城从前并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案例,只能以最保守的病例治疗。
“本王知道,我只是问你,如何能痊愈?”焦急之下,千泽玉痕连自称都没有注意到。
“暂时不知道。”皦城摇摇头:“暂时开几幅安神的药物,让她恢复意识还是可以的。至于痊愈,我也没有什么把握。”皦城就算一直不喜兰洢墨潆,却也没想到今日这种局面。以这样的方式再一次的见到她。
他一向知道千泽玉痕的狠辣手段,却也没想过会是这样。地牢,屋顶。他开始怀疑,自己从前和馨妃一起逼走她,是不是做错了?也许,有些事情千泽玉痕有权知道。他知道,千泽玉痕动了真情,如今这种局面下,他虽然恨着,但担心一样不假。
“玉痕,先让她休息一会儿吧。这屋里有熏香,可以助她睡眠。我有话告诉你。”皦城提议离开这里,单纯的从一个病人的角度来看,先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没有坏处。
千泽玉痕对于皦城的医术,从来没有过怀疑。也想知道皦城究竟要对他说些什么。他知道,定是与兰洢墨潆有关。
“玉痕。当日,那封信,是馨妃娘娘写的。”皦城一五一十,将他们逼走兰洢墨潆的事,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他知道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兰洢墨潆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千泽玉痕的身边。
千泽玉痕就这样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表现出除平静以外的其他情绪,就想是在听一件与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
皦城刚刚陈述完毕,还未等到千泽玉痕的回答,却被一直藏在角落里的即墨云打断。
即墨云的脸色极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可阻挡的怒气。直冲冲的跑到了皦城的面前,直接就给了皦城一耳光:“皦城,你混蛋!”
皦城还未反应过来。即墨云就被千泽玉痕抓住,动弹不得:“公主,请不要太过分。”即墨云还没有打皦城的资格。
“过分?”即墨云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样,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我过分?我看,过分的是你们!”她一早就躲在了门外偷听,她出门时遇到了赶来的齐峰,知道千泽玉痕带来了兰洢墨潆医治。
她急冲冲的跑到了屋外,却刚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没有想到,兰洢姐姐受了那么多的苦,却都是他们一手策划而成的,更加是没有想到,不久前还好好的兰洢,如今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能忍受。既然兰洢没有落入太子的手中,那么为什么她还要背负那些她不应该背负的东西。
王爷已经好了,兰洢却疯了。她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不公平。这样太不公平!
千泽玉痕知道事有蹊跷,就放开了即墨云:“公主,你究竟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