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侯,晟男回到了家里,之前不知去向的他此刻显得更加疲惫。
房间里被灯照得晕黄一片,而晟男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放在床上的书包。
“今天吴菲来过?”晟男一手拎着书包,冷冷的问着一旁躺在沙发上抽烟的母亲。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刚开始只是意志有些消沉,后来染上了赌博,而这几个月则更加变本加厉,家里总不停的有人来账,为了还账,晟男不得不每天放学后到离家两站车的洗车场打工,心情好像挡风玻璃被喷了清洗剂,擦,却擦不干净。
“无非?”一缕烟丝从她的口中缓缓的腾出,“哦,是今天的那个小丫头啊?”只见母亲一脸轻蔑的笑,“怎么?是你的心上人?哼,得了吧,人家怎么会看上一个死了老爹又一穷二白的臭小子呢?”
“砰——”门被晟男关了起来,生生地一声响,真希望那一扇薄门可以阻断所有伤痛,塞上了耳机,黑黑的房间里喧闹的音乐充斥在耳边,也许这样的年龄就只配得上拥有孤单吧!
“好啊,你翅膀硬啦……”
门外,母亲的哭闹声,被打翻的水声,杯子的破碎声……
时间总是哑口无言的冲淡着一切,缄默着掩藏起每一道伤口,让每个人都学会顺服,而违背的总是痛苦的。
一大早,晟男还是一如既往的去了学校,不同的是那辆自行车因为昨天骑得太猛,坏了,只能靠步行。
近冬的街道总是静悄悄的,天色暗暗的似醒未醒,只有零零星星的学生或快或慢的走过,模模糊糊的身影看不清的表情,忙忙碌碌的,急匆匆的。可晟男却觉得很享受,脚步禁不住的慢了下来,茫然而又忙碌的生活,他总是喜欢这种微微若若的感觉,似乎别人的焦急与知觉都发生在另一个世界,而自己仿佛置身事外,隔着一面镜子平平静静的观赏猜测着每一个背影。
走着走着,晟男会心的笑了一下,心里平静得不掺一粒尘土,仅仅是那么薄如晨曦的一抹……
老师罚他站在教室外,显然,他迟到了,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白晰的脸颊上,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长长的睫毛轻垂在脸上,象是一幅天然不加修饰的油画,而未来此刻与他而言便是没有未来。
隔壁班的教室正在上音乐课,悠扬的钢琴声穿梭在走廊细细的阳光里,偶尔还传出一阵阵老师和学生的笑声,想必是哪个五音不全的捣蛋鬼故意惹起的的笑声吧,不过能在笑声和音乐里迎接新的早晨也是一件让人感到快乐的事吧!晟男似乎想起了什么,拽起书包在翻找着什么——只见一根细黑的线头从书包里被拉了出来,原来是随身听的耳机,而一张纸条却被细细的耳机线轻轻卷落在了地上,黑色的字迹在阳光下清晰的映入眼帘。
臭小子:
今天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我太莽撞了,不该对你大喊大叫,至于那个相链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总之,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一切都会过去的!哦,还有这个月末我们的话剧会在学校的小礼堂公演,希望你能来。
吴事生菲
原来是吴菲昨天送书包时放在书包里的纸条。
“一切都会过去的”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胜男的耳边,挥之不去。纸条被晟男随手塞进了口袋里,闭上眼,音乐轻轻的响起,一切都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