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抓住韩冲这么一个大纰漏,尖酸刻薄的贝茨当然不会放过,他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时间便是朗声一笑,嘲讽道:“不愧是司机出身的证券人,韩冲先生的见解果然不同常人。那么我更好奇了,既然股市、大宗期货、黄金交易都不合适投资呢,那投资者应该选择哪个方向下手呢?难道应该把钱都存到地窖里发霉吗?”
这会周边的众人倒是没人笑了,因为大家看向韩冲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被揭穿面具的神棍。阿斯利面色尴尬,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以预见,明天一早,韩冲就将成为了舆论的笑柄,而之前那些批评他的人,更不会错失这个在他脸上踩两脚的机会。
至于韩冲,他却是毫不在乎周围投来的那些质疑目光,也根本不觉得尴尬,他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儿,旁若无人的品尝着自己的红酒。
不在乎自然来源于有底气,因为他刚才所说的并不是猜测,也不是推论,而是事实。曾经那个世界中经历次贷危机的时候,出现过大量的诡异行情,从08年上半年次贷危机爆发,直到年底冰岛财政破产,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金融界出现了无数令人瞠目结舌的超常规现象。股市暴跌伴随着大宗期货交易暴损,再到国际金价从飘绿到泻肚般的直线下滑,整个国际金融市场似乎飘满了迷雾,令人难以看清。
实际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次贷危机的蔓延,正在激发另一场危机——欧债危机的到来。欧盟这个庞大的经济体已然生病,但病状却被一些虚假的经济指标、财政数据所遮掩,可经济指标的数据能够作假,经济状况本身却没办法作假,在全球化的大潮下,欧盟内部的危机以病毒的形式悄然感染着世界经济。而如此复杂的状况,在病情没有全面爆发之前,仅仅靠数据评估,线性分析什么的,是根本无法做出准确预判的。
韩冲这段时间除了在卖空雷曼的股票之外,也在密切关注着国际金价的走势,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国际金价已经从每盎司145美元,暴增到了150美元每盎司的高价位。这种近乎病态的畸形增长本身就预示着风险的到来。一旦国际金价继续攀升,突破某个临界点之后,泡沫被戳破的现实将无法避免。
在这种场合下,韩冲懒得辩解,更懒得解释,他相信国际金价暴跌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到那时,事实会证明他的准确,当然,也会把某些人的脸打的啪啪作响。
面对韩冲的沉默,贝茨显然气焰更胜,讽刺挖苦、嘲弄戏谑,各种各样的表演逐一登场,他是财经专栏的作者,难道还有比践踏一个真正投资人更能提高名气的手段吗?
遗憾的是,留给贝茨发威的时间太多了,因一则预测而陷入被动的韩冲,很快被别人邀请走了,而过来邀请他的人贝茨还认识,准确的说,是招惹不起,所以他只能把满月复的话憋在嗓子眼里,眼睁睁的看着韩冲一行人离开角落的桌子,去了前排。
“韩,没必要和那种小丑式的人物一般见识,”来邀请韩冲的人正是艾米,作为华尔街最成功的金融投资人之一,艾多蒙德今天也来了慈善晚会,这份邀请就是他发出的,按照艾米的说法,艾多蒙德是要介绍几位朋友给韩冲认识。
“像贝茨这样的所谓专栏作家、金融专家什么的我见得多了,他们就是喜欢以外行的眼光来做一些所谓的内行的、专业性的评论,”艾米领着韩冲朝大厅东侧的前排走,嘴里还不忘讽刺道,“不过话说回来,像他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讨人喜欢的,难道不是吗?”
韩冲笑而不语,他能听出艾米这番话中告诫的深意,既然贝茨这种人更讨华尔街的欢心,那么由此类推,像他这种总是说出真事来的人,自然就不讨华尔街的欢心。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了大厅的东侧前排,毫无疑问,这里才是真正的名流汇聚地,以韩冲的见识,他都能在这里找到很多熟悉的面孔。
摩根斯坦利首席执行官约翰·马克,美林主席约翰·泰恩,摩根大通主席杰米·戴蒙,还有花旗的首席执行官维克拉姆·潘蒂夫以及高盛大佬劳埃德·布兰克费恩。这些处在华尔街食物链最顶端的人物聚在一桌,正在热烈的交谈着什么。
相比来说,艾多蒙德所在的那一桌就冷清多了,只有三个人,其中两个人还没有落座,而是站在桌边上与艾多蒙德交谈。
艾米走到近前的时候,先将阿斯利和拉米瑞兹安排在一个坐满了明星的桌子边上,这才将韩冲带向艾多蒙德那个桌。
“先生,韩先生过来了,”走到桌边,艾米先走过去向艾多蒙德回报了一声。
“哦,”艾多蒙德抬起头,扭转目光找到韩冲所在的位置,随即微笑着站起身,说道,“嘿,韩,我的朋友,刚刚听说你今晚也过来了,这才让艾米到处去寻你。”
“你好,艾多蒙德先生,”韩冲两步走过去,握住艾多蒙德的手,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和两个朋友在后面呢,这种场合也没有几个我熟悉的人,索性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
“这样很不好,我的朋友,在社交的圈子里,无论如何都不能使自己变的封闭,没有人生来就有一堆朋友,你应该有自信,每时每刻都准备去结交新的人,那样才能让你的事业膨大起来。”艾多蒙德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会的,艾多蒙德先生,”韩冲点点头,虚心受教。
“来,我为你介绍一位新的朋友,”艾多蒙德微笑着岔开话题,指指紧挨他坐着那个消瘦中年人,说道,“这位是杰森·弗劳尔斯,华尔街的神通,哦,或许他本人更喜欢‘坟墓上的舞者’这个绰号,不过我们去喜欢叫他‘嗜金兽’,因为他总是喜欢把收购的对象定为银行。”
“叫我杰森就可以了,”中年人面带笑容的站起身,同韩冲握手道,“我看过你的文章了,韩先生,很精彩,很独特,很棒!”
“谢谢,只是一点浅见,”韩冲笑道。
这个人韩冲知道,他是华尔街著名pe投资机构jc·flers的总裁、创办人,要说过去几年间,jc·弗劳尔斯公司虽然规模同样不小,但在pe类投资公司内,排名并不靠前,但是就在今年四月份,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是如何运作的,竟然得到了头号大土豪“中投公司”的巨额融资,其业绩瞬间便的亮眼,很有点鸟枪换炮的意思。
最近一段时间里,韩冲在卖空雷曼公司的股票,其主要拆借方就是gc公司。
“你好,韩先生,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拉里·弗林特,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桌边另一个人这时候也欠起身自我介绍道。
一听此人的介绍,韩冲就有点明悟的感觉了。本来嘛,这个桌子边上一共坐了三个人,可刚才在介绍的时候,艾多蒙德却只介绍了弗劳尔斯,却把边上这个满脸横肉的胖子给闪下了。感情艾多蒙德这番做法是故意的,因为这个胖子的名声实在太臭了,而且他也不是金融圈子里的人,只是一个经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