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人请薄冰去休息了,休息的地方便是这栋都的楼上,上了楼进了房间之后,薄冰能够看见不远处那栋之前曾潜入的病房楼。
就这样看似平静地度过了一天一夜,但薄冰知道平静的背后势必掩盖着惊天骇浪。
薄冰自始至终一直坐在那把椅子上,闭着眼睛,养精蓄锐,而手中则紧紧地握着那把匕首。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突然开了。
薄冰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袭黑衣的李赤然出现在了门口。
“哈,薄冰同学,想不到我们竟然在异国他乡相见,你说这是什么缘分?”李赤然笑着道。
薄冰捏了捏隐藏在衣袖中的匕首,也淡漠地笑笑道:
“缘分不敢说,我只是有一些疑问想请教李副校长,希望能给学生一个机会。”
李赤然摆摆手笑道:
“好说,来,咱坐下聊。”
薄冰不动声色,见李赤然坐下,她才缓缓坐下:
“都说李副校长深藏不露,没想到您在医院方面也有建树,学生想问柏青环的手术大概什么时候做?”
李赤然的脸陡然变了色,他眼睛危险地眯起直盯着薄冰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
薄冰面不改色,淡淡道:
“不该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不过该知道的,还没知道多少。”
李赤然猛地一拍桌子:
“少故弄玄虚,谁让你来的,你来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你可知道这里是我的地方,想要。”
“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拿去,我的命在你那一文不值,可我总该死个明白。”薄冰接道。说道死,她的脸上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她的那份从容,使得李赤然这样的人精都有些琢磨不定,一时之下也只能静观其变,于是道:
“你这个学生也未免太轻狂了,看你都说些什么,我知道你有些手段,在云深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不过你的那些花样终究是小孩子的把戏,不值一提,说吧,谁派你来的?”李赤然尽力在气势上压薄冰一头。
薄冰眼波流转,瞥了李赤然一眼,缓缓道:
“代号响尾蛇。”
“什么!”李赤然‘霍’地站起来,随即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指着薄冰道:
“你胡说什么?他早就死了!”
薄冰见果真有效,虚虚假假,真真实实,她继续进逼:
“他没死,十四年前没死,现在怎么可能死?”
李赤然不由得退后一步,他猛地道:
“你到底是谁?”
“张承薄,闵寒是我的,父母,你说我是谁?”薄冰上前一步,语气阴森地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冤魂。
这一招对付心中有鬼的人是致命的,李赤然果然惊慌了,他瞳孔张大,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大嚷道:
“他们早就死了,都死绝了,十四年前就被我派人杀了!一个都不剩!”说完便随手抓起身后的一个花瓶狠狠地朝着薄冰掷了过去。
薄冰心头压抑良久的那把火终于熊熊燃烧了起来,李赤然!果然是你,十四年前毁了他们的家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蓦地,薄冰跳了起来,她挥动着手中闪亮的匕首狠狠地朝着李赤然刺过去。
李赤然才回过神来,想躲却来不及,胸前一阵剧痛,抬头一眼,薄冰已经近在咫尺。
薄冰一副凶神恶煞,眼神中满满的全是杀意,骇人的通红一片,她眼见自己没有刺中李赤然要害,猛地抬起一脚踹翻了李赤然,并大喝一声:
“我找你找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报仇雪恨!多年的隐忍和付出,就为了今日取你狗命!”说着猛地再次扑过来,挥动着手中银白的匕首直奔李赤然的喉管。
李赤然现在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等死,虽然心中恐惧万分,但也有了完全的准备。
果然,门一下子大开,十多个人瞬间冲了进来,原本弥漫着杀意的房间中顿时拥挤不堪,局势一下子发生了逆战,纵然薄冰身手再强悍,杀心多么强烈,在此时以一敌十,而且都是装备精良的护卫保镖的情况下,再想要杀李赤然简直难如登天。
薄冰心一沉,她随即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唯一一次亲手斩杀李赤然的最佳时节,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弄一把枪,那样瞬间就可以崩了这个王八蛋!不过即便是以弱制强,她也不会退缩,更不会恐惧,即便是拼了最后一口气,杀光了屋子里的人,她也要李赤然,这个大仇人,死!
此时李赤然脸色煞白,他一手紧紧地捂着自己胸前正在潺潺流血的伤口,一边大叫道:
“给我打,不必手下留情,打死算我的!”
这些人手里全是长约一米,胳膊粗细的铁棍,虽然不比刀片匕首锋利,但落在人身上,不死也得伤残。
薄冰丝毫不惧怕,靠近一个她收拾一个,靠近两个,她收拾一双,可猛虎毕竟难敌群狼,等她被团团包围的时候,已经月复背受敌,正在她奋力抵抗之际,后背顿时猛地一痛,她一下子就跪了下去,瞬时,她的前胸也重重地挨了一棍,当场嗓子一腥,吐出血来。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不过她还是强撑着站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李赤然,没能杀了他,她死也不会瞑目的。
身上已经不知道落了多少棒,但最严重的一下还是后脑的一次重击,在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听见有人急急地冲过来对李赤然喊道:
“不好了院长,有**来了。”
**怎么会来?谁报的警?薄冰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这些问题了,无边的黑暗吞噬了她,随之便没有了知觉。
云深的一所医院里,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安静秀美的女孩,神态平和,除了额头上包扎的伤口之外,其他都一如平常,午后的阳光落进来,她身在一片朦胧的金色中,显得无比平和宁静。
病床边一如以往地坐着一个男孩,他面上的微笑无比温柔,嘴里依旧絮絮叨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