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凤祁炀听到护送凤亓的禁卫军的回禀,愤怒一挥将桌案上的奏折都扫到了地下。
最懂眼色的内侍总管全禄公公给跪在下方的禁卫军使了眼色让他退下,出声安慰道:“皇上息怒,三殿下现已平安到了灵佛寺,有了凡大师在,殿下一定会无事的。”
凤祁炀停留在书案上的手攥紧了拳,怒声道:“朕已经将凤亓送走了,他们还想怎么样!”
全禄此时不敢擅自揣测圣意,只得小心的凤祁炀身边候着,“皇上,恕老奴多嘴,您这一道旨意便将三殿下封为了缙王,难免会惹得前朝和后宫的不满,三殿下这次遭了杀手也并非无缘招致。”
听全禄这么说,凤祁炀静默了片刻,长叹一口气,“全禄,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心狠。”
全禄是凤祁炀身边的老人,自小便跟在凤祁炀身边伺候,可以说是瞧着凤祁炀从皇子登上帝位的,自然对这位皇上的一些事比旁人知道的更深些。能让皇上如此劳心伤神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位过世多年的念主子了。最是无情帝王爱,当年的念贵妃虽不是皇后,可皇上带她,是真心相待啊,都说皇后才是一国之主的结发妻子,但当时的西霖,谁人不知皇上心中的念贵妃才是结发之妻。若不是当年皇上初登大宝,前朝之上处处受萧太后和老摄政王掣肘。想来念贵妃对皇上也是真心的,再者这位念主子的确心善,本应是属于她的后位,她却自请皇上另选皇后,以愿皇上能平衡各方势力,掌控朝政,不用再处处受人牵制。这样蕙质兰心,深明大义的女子,配得上坐在一国之母的凤椅上,即便最后念主子只是贵妃,可在他们这批老人心中,她已是最能配得上皇上的皇后。
皇上贵为天子,可坐在皇位之上,肩负的是国家,是黎明百姓,容不得半点儿随心所欲,最终皇上还是立了夏国公之女为皇后,但又舍不得念主子委屈,便封了位同副皇后的贵妃之位,仪驾封例皆是按皇后封赏,更是日日到念贵妃宫里。念主子倒是从未有过恃宠而骄,虽是受了专宠,可对待任何人,无论妃嫔还是下人从未有半点的为难,对皇后,也从未有半点逾越,即便皇上特许贵妃不必晨昏定省的请安,念贵妃却也从未迟到过一次。
想来念贵妃称得上是位奇女子,与暗潮涌动的后宫之中能泰然处置,身受独宠却未曾被大臣们参过一本。可奇女子的命运终究还是太短暂了。念贵妃身怀龙子之后,皇上千般呵护,万般提防,生怕有人伤害了母子俩。后来三殿下出生,皇上更是喜不自禁,若不是念贵妃相劝,可能这太子之位早就落在了三殿下头上。可古话不是说乐极生悲吗,想来是这位念主子得到了帝王心和一次次的险象环生将她一生的福分都用尽了,自打生产后身子便是一日不如一日,用各种参汤吊着,就这么养了三年,终是撒手人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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