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佛寺归家后五日,婉月突然接到了文国府的请帖。
菱川将那烫金的请帖呈给婉月,“小姐,这分明是鸿门宴,咱们还要去吗?”
摩挲着请帖上拓印的“文国府”三个字,又将请帖递给菱川嘱咐她收好,“既然是鸿门宴,我当然得去瞧瞧自诩是楚霸王的都是些什么人。”
文国府的老太君做寿,其余府上的小辈都是随着父辈母辈前去拜寿,除非是亲王世子之辈,否则没有哪个府上会以自己的名义去给一个小辈下帖。对于文国府给自己下请帖,婉月冷笑,看上去她受了文国府的青睐荣耀无比,不知情的人或许会以为她与文国府有什么恩情,可莫说是恩情,连交情都没有一分,要非要说有什么交集,那就只能是文琳是她的继母,可这样的层面,只会让文国府对她不喜吧。若是知情的人一定能推想出,这是文国府在折损她,用隐晦的方法来向所有人宣布文国府与她为敌。
去,是不知天高地厚;不去,是不知礼数,这倒是让人两难的选择。可似乎文国府的对她的盘算要落空了,她可不是他们以为的那种世家千金,只知道耍些小聪明,小手段,得到了些虚荣便沾沾自喜许久。不过,看来文琳和洛婉汐似乎是从蛇群那件事恢复过来了,不然以那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怎么还会有心思去和文国府通气想要设计她,真是舒坦了几日便又忘了形。
婉月收了请帖之事,很快便传遍了洛府,洛施文倒是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嘱托了婉月几句,让她礼数周全便可。他倒是希望婉月可以出去走走,才能结交其他家的小姐,不然,她才刚回京,在这儿都没有一个能解闷说话的闺中密友,亏欠了婉月十年的父爱,自是希望婉月以后能过得开心无忧。
至于,洛老太君,差人来请婉月到她的院子里走一趟,当然,等婉月进屋之后自是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文琳。
文琳倒是一改初次见面时的刻薄,似是承认了婉月,面容柔和地给婉月说了一些宴会上应该注意的事项,应该穿什么样的得体衣服,佩戴什么样合适的珠簪首饰,还说这是右相府的嫡亲小姐第一次见其他官宦世家,甚为重要,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向她开口。
对于文琳故作的和蔼大方的一个时辰里,婉月一直只是回以淡淡的微笑,简单的回答几个字表示她在恭敬的听,成全文琳卖力扮演慈母的角色。
菱川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才见婉月从老太君的屋子里出来,不免有些担心:“小姐,没事吧?”虽然知道这世上真正是小姐对手的并无几人,可现下在右相府里,有许多小姐不得不恪守的条条框框,她就怕洛老太君和文琳拿着家教宗法来刁难小姐。
直到走出老太君的院子,婉月才淡然开口,“无事,不过就是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说辞,外加文琳即使装作贤妻良母也掩饰不住的对我这个商人养女出身的不屑和嘲讽。”不然,她怎会刻意同她讲些该注意什么,该穿什么,明面上是替她操办,为了她好,可不就是在告诉她,没见过世面所以不知道这样的宴会该注意什么,没有世家千金的做派所以不知穿什么戴什么才得体。
虽然文琳掩饰得很好,可是眼底的那丝担忧和恨意她却看的十分清楚,怕是担忧她会将当年之事告诉父亲,她洛夫人的位子保不住,所以便不能自已的怀恨在心吧。
不过,文琳倒是多心了,她不会将她告发给父亲,因为这样简陋的手法不是她的作风。想她是魑魅公子时,凡是触犯过她的人,她不会一击毙命,她会慢慢的讨回,让他尝到自己所造成的恶果,渐渐变得疯狂崩溃,比直接一刀了结不是来得更有趣,更能让其他有侧隐之心的人害怕畏惧,而这也是她洛婉月想让曾经谋害过她的人体验的,这才是她喜欢的报复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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