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甫一拆开。一道黑影从飘然而下。
吴丹霓正待低身去捡。却被萧晨抢先一步。从地上将那物事捡起。
缠绕在萧晨指间的。是一缕乌黑的长发。
萧晨心头一沉。眼睛飞快地望向吴丹霓手中的信纸。
雪白的信笺纸上。只有寥寥几个正楷大字……
“拿真画來换假公主。”
真画。《群仙拜寿图》。
假公主。徐慧儿。
不等萧晨多想。吴丹霓已经皱着眉头把那几个字轻声念了出來。
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慧儿。”
华拉拉的惊呼紧随而起。
尹之娴起初还沒反应过來。听到华拉拉这声惊呼。才骤然回过神來。几大步跨到吴丹霓面前。第一时间更新一把抓过那张信纸。瞪大眼睛又再将那几个字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
“咚”的一声。尹之娴突然一**瘫坐在地上。呆呆望着手上的信纸。嘴里不知道喃喃念着什么。眼神也痴愣起來。
华拉拉和吴丹霓赶紧蹲下去。一左一右把尹之娴扶住。
“之娴。你别吓我们……”
尹之娴扭头朝华拉拉看了半天。突然眼圈一红。两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呜呜”大哭起來。
“拉拉。怎么办啊……慧儿是不是被坏人抓起來了。呜呜呜……都怪我。乌鸦嘴……只要慧儿好好回來。我宁愿……宁愿以后都不说话了……”
眼见得尹之娴全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拼命反省自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像个孩子似的。萧晨在一旁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缓步走到尹之娴面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蹲下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慧儿不会有事的。”
“真的。”
尹之娴猛地抬起头來。反手将脸随意一擦。还挂着眼泪的脸庞上却全是惊喜和期待。对于萧晨。尹之娴有一种近乎盲目而狂热的崇拜和信赖。如果他说慧儿沒事。慧儿就一定不会有事。
“真的。”
萧晨重重地点了点头。尽管心里并沒有底。但他并不想让大家太过担心。
如果担心有用的话。还要暗客來干嘛。
管他呢。兵來将挡。水來土掩。对方既然意图在画。暂时就不会对徐慧儿采取行动。也就是说。徐慧儿至少在目前是安全的。
国库里一片死静。只除了秒针在“嘀嗒嘀嗒”走个不停。一如萧晨跳动不停的思绪。
徐慧儿不是说好今天一早就会扮成阿达拉月兑身么。怎么会落在坏人手里。难道。有人识破了她的易容术。那个人是谁……
迅速把这千头万绪一一整理了一遍。萧晨把目光重新投到那页信纸上。
能写得一手不错的正楷。莫非……他是中国人。
目标一旦缩小。萧晨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尽管他并不知道那个人长得什么模样。可他却知道。慧儿被绑架这件事。必定是和那个人有关。
***
就在萧晨这方为徐慧儿的离奇失踪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徐慧儿却正被人关在距离王宫几公里以外的一所平民宅子里。
那日。当苏琳珊娜匆匆赶回府里去处理“逃婚事件”之后。徐慧儿原本是打算跟着去梅里亲王府看看热闹的。毕竟这是一幕精心策划的好戏。错过可就太可惜了。
可徐慧儿的一切计划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被全盘打乱。第一时间更新
这个人就是被苏琳珊娜留在王宫里搜索苏琳珊娜下落的那个随从。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随从。
当然。如果仅仅因为对方是同胞。徐慧儿倒不至于如此冲动。甚至宁愿放弃看好戏的机会。也不惜冒险悄悄尾随其后。让她突然对这个人产生极大兴趣的原因很简单……这人长得酷似一个人。一个和她十分亲近的人。她的父亲……徐伯隐。
严格说來。那个人和徐慧儿的父亲长得岂止是酷似。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來的。就连眼角那颗痣都长得一模一样。唯一区别只是装束打扮而已。由于长得太像。以致于当第一眼看到那人的时候。徐慧儿差点儿就想冲上去和“父亲”相认。
不对。看样子这个人应该在这里待了许多年了。怎么会是父亲呢。因为身体原因。徐伯隐已经好几年沒搭过飞机了。就连离开嘉陵市的机会也不多。又怎会横渡重洋。不远万里到这小小岛国來。何况还是让一个恶女人当仆役驱使。第一时间更新
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父亲。
徐慧儿很快就下定了结论。
既然对方不是徐伯隐。徐慧儿也觉得沒有再追查的必要。可是。想是这样想。她心里仍被无数挥之不去的疑窦缠绕着。
“这个人为什么会和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他为什么要替那恶女人效命。”
“那幅《群仙拜寿图》的价值和秘密据说是一个中国人告诉给摄政王的。难道就是这个人。如果是。他又怎会知道关于这幅画的事。”
“一个中国人。大老远只身一人跑到这遥远的国度來。难道他家里沒有妻儿老小。”
……
纷乱的问題一个接着一个。徐慧儿的心也跟着纷乱起來。明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这里。脚下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拉着。不自觉地跟着那人走去。
浑浑噩噩不知道走了多久。徐慧儿忽然发现。身周围平空多出了好几个人。再一抬头。却见自己的跟踪对象竟好整以暇地站在自己面前。
近距离观察。徐慧儿更加困惑了。有见过长得相像的。却从沒见过这么相像的。估计就算是真的徐伯隐和他并排站在一块儿。徐慧儿也沒把握能把二人区分开來。
那人早已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却沒想到跟踪他的居然是王宫里的小花匠。而即便是被逮到现形。对方的眼神中也沒有半点慌乱。反倒是一种夹杂着愕然、震惊。又隐隐带着几丝亲近的复杂目光。
“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那人用一口流利的可尼语盘问道。
徐慧儿正沉浸在不可思议的震撼中。骤听那人发问。下意识地用中国话答道:
“我……”
王宫小花匠的嘴里居然吐出中国话。那个人心里一动。又朝徐慧儿脸上细细打量了一番。
虽然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有信心。可不知怎地。在那人的注视下。徐慧儿突然生出几分心虚的感觉。仿佛对方能把自己看透一般。不由得微微低下头。
下一刻。徐慧儿的耳里突然传來一句熟悉的中国话:
“你是冒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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