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士堆正在想这些歪事,他的大儿子来了。“我们家的那个煤窑已经挖到煤了。”
“好事嘛,弄那么多钱进去,总要有钱出来哟,不然亏在里面多划不来。”
“我还听说,用煤来炼焦煤,比卖煤炭划得着,只是我们这儿没有人搞,汉中那边有炼焦煤的,我想去把那个方法学回来。”
黄士堆想,不搞点新的东西,也赚不到钱的。你看陈祖仁家弄回来了煤油,一下子就把生意做红了。在伏龙镇陈氏商号里都不买桐油了,那些百姓也愿意买煤油,他自己这儿的桐油也是积在这儿一点也没有动,更不要说原来进的那些蜡烛了。
“够鸾,你何时动身,你明白打那个山洞洞把家里的钱都用得差不多了,去学就要学个明白精到,不要弄个半罐水响丁当,把师傅钱交够,跟师傅学到真本事。”
“我明天就动身,带两个去。”
后来,听黄够鸾同去的黄老么说,他去没有交什么师傅钱,就装得很穷的样子,无法生活了,要在焦煤厂做活,给一口饭吃,工钱多少都无所谓,肯请老板看在不要让他们饿死了的份上,于是在焦煤厂工作了一个多月,把炼焦煤的那些工艺全部学到了家。话说,其三人到的那一天,正好要建一个新的焦煤槽,他们三人就跟在后面边做工边学技术,如何弄烟道,如何弄煤槽,全学了明白。在后来的一个多月里,天天上煤取焦上水,煤要烧到什么火候才能上水,焦煤才是好焦煤,把这些关键点都学到后,黄够鸾跟老板说,我们老家的农活开始多了,要回家忙农活了,你看能不能给点路费给我们,也好在路上不饿饭。那陕西老板耿直,看这几个人勤快憨厚任劳任怨,就给了他们每个人两个大洋。当黄够鸾回家时,他婆娘桂氏都没有认出来,经过一个多月的熏烤,脸面都是黑耸耸的,进了黄家大院,她再仔细一看,这是她各人的老公嘛,“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很是惊讶。黄够鸾想他这一个月余自己一回都没有照过镜子,只是洗脸的时候在水中看过自己模糊的面影,倒没有在意自己是黑还是白。
“我成了什么样子了?”
“你看我第一眼还没有认出你来呢?你像是刚从灶孔里拱出来的。”“我有那么黑吗?”
“真的。”
黄够鸾去照镜子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当汪努彩给黄士堆说过这个消息过后,他表面上说很难,其实他内心何不想搏一搏呢,机会在面前,看你自己抓得住否,得到什么在官场要以失去什么代价的,光想得到是不可能的。每周他都要汪管家去打听一两次,看有多少人给捐了钱。当有一天回来,汪管家给他说,要前厢这一方的人并且与伏龙镇相邻的这三个镇捐了一万两以上的,才可以进入伏龙镇的公选镇长行列。在后厢还有一个镇也是这种方式。当然,这是从内部再次打听到的,修造两河捐款的公告并没有与公选镇长挂起钩来,这是祝知县内定的。而修造两河的捐款都是由专人接收的,也不直接进入他的腰包。黄士堆的老婆看他有些开颜,也不像先前那么愁容满面,便高兴的说,老爷什么事都想得通的,应该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他再仔细地看一下他的女人,想这个女人自从嫁入他家以来,从来没有做过农活,有时候去帮个忙,被黄士堆看见了也要把她喊回去,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却也看不出有好衰老的样子,生了娃儿过后就是女乃妈喂女乃,她还是保持着少女时候的体型,两个ru房挺挺的,脸上也看不出有皱纹,她本来就比黄士堆小十岁,如今四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也只有三十二三岁的样子,半老徐娘的,风韵犹存。他说,等几天我们一起到县城去,去拜见一下祝知县大人。
“你去就是了,还带我去做什么呢?”
“你知道我脚不方便,现在还不是很利索,当然得要你去哟。”
当他把钱捐了,再去报名公选伏龙镇镇长这一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他拄着一个棍子可以勉强走了,只是还是一拐一拐的,不是正常走路那样干脆。他提前已给祝知县大人约好了,说中午要去见他,黄士堆带着他的老婆就到了县衙,祝大人一个人屋里正在看书,看见黄士堆来了,两个人寒喧了几句,黄士堆扯故上厕所,就把他老婆与祝大人两个人留在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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