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虎贾豹自恃武勇,又是两个战一个,满以为不出三招就能将刘稷挑下马。《》可是当刘稷六十六斤的钢刀“呼”地砍下,将二人震得虎口发麻,手中的枪叉差点坠地时,二人才暗暗吃惊:这个愣小子,比我们猛多了啊!心里一慌,手中的枪叉便不听使唤。战不过三五合,只听刘稷大喝一声:“你给我在这儿吧!”一刀将贾虎砍下马去。贾豹见二兄被斩,吓得拨马便要走。可是没等他转过马头,刘稷的钢刀早到,又将其砍落马下。
刘稷连斩虎、豹,催马便奔贾标。谁知眼前寒光一闪,早有一柄大刀“呼”地向他砍下。原来贾龙见两个兄弟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便提刀纵马前来助战。可是没等跑到跟前,两个兄弟已被人家双双砍翻!贾龙气得大叫一声,举起钢刀不顾一切地向刘稷砍来。刘稷冷不丁见一把钢刀砍下,飞身向旁一闪,随手扬刀去搕,“当”地将贾龙的钢刀搕到一边。贾龙没砍到刘稷,反而因为用力过猛,收身不住,一下歪趴在马身上,正暴露在刘稷眼下。刘稷伸出大手“啪“地揪住贾龙的勒甲绦:“你给我过来吧!”将贾龙拽过来挟在肋下,回马望本阵便走。两军阵上,城上城下,见刘稷一霎时斩杀两将,活捉一将,都惊呆了!
而气得要死的自然是贾标。《》贾标见三个儿子眨眼间被人家砍死两个,活捉一个,两眼呜地一黑,差点从马上倒撞下去。他本以为自己的三个儿子如狼似虎英勇无敌,可没想到转眼间全完了!是我儿子的武艺不济么?不,是那个小子太猛悍了!这小子是熊?是虎?是狮子?还是霸王转世?他怎么这么勇猛?!他又仿佛听到身后城头上王固们在嘲笑他:还以为你们爷儿几个真的能“砍瓜切菜”哩,原来还是吹牛X!
但贾标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要前去救他的龙儿,更要砍死那个猛悍的贼小子,为他的虎儿豹儿报仇!于是一拍马**,瞪着血红的两眼,高举着开山大斧,飞一般地向刘稷追来。
刘稷跨马提刀,右臂挟着贾龙小跑着往本阵走,粗壮的膀臂已将贾龙夹得口鼻冒血。正这时,忽听刘縯在阵上高喊:“猛弟小心身后!”喊声未了,早见刘稷“嗵”地将贾龙扔到地上,右手抡刀“呼”地向后飞砍。但听一声惨叫,贾标已被钢刀砍中,一头栽下马来。原来刘稷早听到背后马蹄急响,知道有莽将在后追赶,便一边跑一边斜睨着身后。等到莽将追近了,这才扔掉贾龙,回刀向后飞砍,正中贾标面颊,死落马下。《》
刘稷砍了贾标,复兜转马头,向城下的莽军飞驰杀去。后面刘縯早兴奋地用枪向后一挥:“走,冲上去啊!”与王匡王凤陈牧等一起率军冲上前来。城下五百莽军见贾标父子皆死,一哄全都逃回城里,关上了城门。城上的王固见贾标父子竟被一员贼将所斩,惊得目瞪口呆:“啊,原来反贼竟是如此的厉害呀!”其他众官看了,也都战栗不已,一个个暗自说:“刘家军如此勇悍,这个湖阳怎么守?”等到汉军冲到城下,王固赶忙拔剑向两边大喊:“放箭,快放箭!”于是满城弓弦响,箭簇雨点般地哗哗向城下射去。刘縯们近不得城池,只得率军而退。
军马退两三里,刘縯命就地扎住,众将军士这才交口称赞刘稷。王匡王凤陈牧等见刘縯有如此勇猛的兄弟,心里虽然有点酸酸的,但也不得不说两句赞赏的话。王匡对刘縯说:“你这个猛弟不愧叫阿猛,今天可是开了眼了。”陈牧廖湛说:“要看那几个莽将的武艺,我们也能斩杀他们。可是一把揪一个活人过来,而且还夹个半死,一般人还真没这个力气。”刘縯笑说:“俺猛弟能单手托起五百斤的石磙哩,挟一个百多斤重的活人,自然不在话下。”李通说:“那个被夹死的家伙可不是‘百多斤’,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阿猛的神力,天下第一。”王凤听了心里更酸,接口说:“这个阿猛是挺厉害。可俺的老弟兄马武,那才是当今的大力士,只怕比你的猛弟还高着一筹。要说天下第一,那是马武马子张。”李轶听了不高兴了,说:“马武再厉害,俺没见着。可是今天刘阿猛的神威,谁敢不服#**?!”朱鲔听了更不高兴,说“不就斩杀了几员敌将么,有啥服不服的?哪天俺老朱也斩他几个,叫你们看看!”刘縯见两边话语相呛,便赶忙岔开话题,向王匡说:“王将军不是派人给王颜卿马子张他们送书去了么,不知他们何时能到?”王匡说:“这可不好说。也许半月,也许二十天,或者一个多月。”邓晨刘赐刘嘉都说:“先别说这些了,赶快商量怎么围打城池吧。”刘縯说:“对,咱们马上分拨人马,攻打城池!”
湖阳城上,王固嘴裂得跟刚吃了苦瓜似的,对众官说:“原以为贾家父子能斩杀几员贼将,谁知道全被人家杀了,反贼们怎么这么厉害?虽然刚才一阵乱箭将他们射退,但他们马上就会围住城池四面攻打的。城上的箭簇木石就这么多,用完了还真抵挡不住他们,你们众官可有啥好法?”众官暗想:还能有什么好法?除了跑就是降。可是跑是不可能的了,出了城门就得被人家逮住。降?你王县宰对朝廷忠心耿耿死心塌地,我们在你面前哪敢说这个字?你王县宰看着办吧,我们没法。《》于是众官便都低头眯眼看着地,站在那儿不吭声。
见众官不说话,王固按剑说:“本县宰为朝廷命官,皇主忠臣,今日有死而已!你们众官也必须死守城池,不得退缩,否则必斩!”
众官听罢,愈发的不言语。正这时,忽一个人抬眼对王固说:“王县宰,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王固及众官一看,是县丞郎利。王固赶紧说:“你快说,什么办法?”
郎利说:“我好像听说,咱们城中的富户樊宏,就是城外贼首刘縯的亲娘舅。王县宰不如把樊宏拘来,让他去城外责令刘縯退兵,不然就杀掉他的全家。我想樊宏不敢不去,刘縯听后也不敢不退兵。”
众官听罢,不禁都睁大了眼看着郎利。这一是他们不知道樊宏是刘縯的亲娘舅,二来他们更惊愕郎利的“杀掉樊宏的全家”!樊宏是什么人哪,那可是全县第一的大善人呀!杀掉他全家?不亏心呀?!
但是王固早把脸笑成了菊花,高兴地对郎利说:“这样的好法,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早说了,还用贾氏父子去送命么?”
郎利说:“我也是刚想起来。《》再说,樊宏在湖阳的名望非常大,我也是犹豫了好一会才给您说的。”
王固说:“管他什么名望!他名望再大,还能大过咱皇主的大新江山?郎利,你赶紧带三十个人去把樊宏给我捉来,并把他的家小关起来看管住;他要是不去,看我不把他的全家全都砍了!当然了,这回要是把贼兵退去,我一定上报甄大夫,重重地奖赏你!”
郎利听了大喜,便赶紧带上三十军卒下城去拘樊宏。
原来樊宏字靡卿,世居湖阳,三代经商。他的父亲樊重,为人宽和温厚,乐善好施,湖阳吏民没有不敬重景仰的;年九十余去世时,一县百姓为之送葬。后来樊宏继承家业,颇有乃父遗风,济困拔苦,仗义疏财,百姓吏士就更感激。于是众百姓共作歌以赞樊氏父子曰:我月复饥兮,樊氏饫之;我体寒兮,樊氏蔽之。饱兮暖兮,无忘樊氏。
其实刘縯起兵以及来攻湖阳,樊宏也是昨天刚知道的。当时他就想,我外甥来攻湖阳,湖阳县会不会找我的麻烦呀?不行赶紧带着老婆孩子先躲出城去?可是又一想,湖阳离舂陵一百多里,有谁知道我是刘縯的亲娘舅呀?算了,就呆在城里,准保没事。
可是就这么巧,偏偏就有人知道他是刘縯的亲娘舅,而且还来捉他了。当日他正和夫人在家里议说外甥刘縯在城外攻城的事,忽听外面乒乒乓乓一阵砸门响。樊宏不免心惊,出去开开街门一看,原来是县丞郎利带着几十个军卒来到。樊宏说:“请问郎大人这是何干?”郎利说:“你外甥刘縯正在外面攻打我们湖阳城,你难道不知道?”樊宏不免又惊,心想这个郎利怎么知道刘縯是我的外甥?但是也不能承认,就说:“刘縯?我不认识这个人。”郎利说:“你别打马虎眼了。我表哥韩球以前在你的铺子里当过伙计,你曾派他去给蔡阳舂陵乡的刘縯家送过铜钱,这事你忘了?”樊宏愈加惊讶,心想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这个郎利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不过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硬撑下去了,就说:“刘縯的确是我外甥,郎县丞想要怎样?”郎利说:“王县宰正在南城楼上等着你,你马上随我们去;见了王县宰,你自然一切尽知。”于是便命军卒扭住樊宏便走,并留下二十军卒把住街门:“把门关好守住,里面的老小一个不准跑了!”说罢便押着樊宏往南城而来。路上樊宏想:“王固拘我,无非是要我出城劝伯升退兵,而且很可能要拿我的家小要挟我,除此没别的事由。”
上了南城楼,十几个县吏正在登城口恭迎着他,一个个还都面带着不安与歉意。樊宏一看,里面一大半曾受过他们樊家的帮助与接济,心里一下踏实了许多。
见了王固,樊宏抱拳说:“不知县宰大人叫草民何事?”
王固说:“樊宏,你外甥刘縯马上就要攻我湖阳。叫你来,是要你出城去令刘縯退兵。你要是不去或者是刘縯不退,你的家小已经被我们看押住了,你可知道此事的后果!”
樊宏暗想,果然是这事,就说:“大人放心,我现在就出城去见*潢色刘縯,叫他退兵。他要不退,回来后您先砍我的脑袋。”
王固说:“嗯,那你就快下去出城去吧,我量你也不敢不回来!”
樊宏说:“事不宜迟,我这就下去,晚了只怕刘縯要攻城了。”说罢又向王固作一下揖,扭身快步便去下城。
等走下城并从城门洞出来,樊宏回望城上,正见王固等站在城垛边向下看着他。
樊宏向外走几步,忽然回头指着城上大骂:“王固狗贼,赶快投降,饶你不死,不然将你碎尸万段!”骂完扭身撒腿便跑。
王固都快气晕了,随即便命两边的军卒:“给我射,射死这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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