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邓晨刚刚吃罢晚饭,这会正独坐帐中的灯下,也在想着阴家的事。《》
今天阴家兄弟引着好几十人前来投军,真让他意料不到。他原以为阴家是书香门第,良好之家,是不大可能造反的,没想到人家还真的来了。早知道这,我可该第一个就联络阴家兄弟呀。但不管怎么说,人家兄弟几个今天领着人马来了,而且主要还是冲着他来的,这让他稍稍感到了一些快慰。
快慰已罢,他忽然又想起了阴家兄妹当初寻找那个白衣青年的事——现在半年多过去了,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那天临分手时,次伯还嘱咐自己“多操心打听着点”。可是这半年多来,自己光顾着造反了,把人家这事给忽略了;如今既然人家来了,我得去问问人家——如果找到了那青年,那是多么令人拍案叫绝的奇事美事呀!
想到这,邓晨“呼”地起身,便要出帐去找阴识。可是到帐口刚要去掀门帘,恰好有一个人从外面一边掀帘一边向里喊:“伟卿,在里面吗?”邓晨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阴识,便大笑道:“哈哈,次伯,我正想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却来了!”边说边往里边拉阴识,“来来次伯,快进来坐,快进来坐。《》”阴识也笑:“哟,你去找我?这么巧哇!”
两人到灯下的小木桌旁隔桌坐下,阴识说:“伟卿啊,你找我是有什么吩咐?”邓晨笑:“咱哥俩还有啥吩咐不吩咐的,我是想问你,咱妹妹丽华要找的那个好青年找到了没有?我这几个月来一直光顾着造反了,把你嘱咐的事给忘了。”阴识也笑:“伟卿啊,咱直人快语——我给你说,我来找你,就是说的这事。”邓晨一惊:“噢?这么说,找到了?”阴识笑着一摆手:“哪里呀,这都半年多了,一点音耗没有。虽然我和妹妹后来又去蔡阳找了两三趟,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根本找不到。”邓晨说:“是啊,没名没姓的,是不好找啊。”阴识说:“弄得我后来都没信心了。倒是我妹妹,还是那样的执着,依然认定那是她的‘命中注定’,好像找不到那青年决不罢休似的。”邓晨说:“这说明咱妹妹感情执着。可是,这一年半载的还行,要是老这么找下去怎么行?咱妹妹也老大不小了吧,一般像她这么大的姑娘,早出嫁两三年了——我想最上愁的,还是俺大娘她老人家。”阴识说:“谁说不是?我母亲为了丽华的婚事,吃不好睡不香,弄得我都着急。可丽华却跟没事人一样,好像那青年就是老天爷给她预备的,总有一天要出现在她眼前,总之一点不上愁。《》”邓晨说:“其实这世上的好小伙多的是,咱丽华的眼界也忒高了些。”阴识听罢不觉两眼一放光:“说的是啊伟卿。我今天来军中,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好小伙!”邓晨也两眼一亮:“啊?是谁?”阴识说:“就是你的三小舅,刘秀刘文叔哇!”邓晨听罢,张着嘴看阴识好一会,说:“次伯,你是说我三小舅配你妹妹最合适?”阴识笑:“这还用说吗,我找你就是为的这事。”
邓晨又看阴识一会,不觉仰面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阴识被笑愣了,说:“伟卿,你笑什么呀?”邓晨笑罢说:“次伯,这个事啊,我一句两句还真给你说不清。我给你说,就那次我们在蔡阳城里碰到时,我这个三小舅就在我身后不远的溷所里,你们刚走他恰好就出来。我再给你说,你妹妹被救那天的前后,我这个三小舅还就是从咱那儿过来着。可是他并没有救过人,这我后来问过他的——哎,对了,就是你们兄妹赶着车离开不久我问他的,他说没有。你看,他自己都说没有,这肯定不是他。”
阴识不禁心里一凉:“噢,果然不是他。《》”不过他并不气馁,就说,“伟卿,其实是不是你三小舅救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三小舅人好——在我见过的年轻人中,你这个三小舅是最优秀最出色的;我妹妹的眼界再高,不信她见了你这位三小舅不动心。”
邓晨听罢,又愣着眼看阴识一会,然后咂下嘴说:“次伯呀,我这个三小舅是非常出色优秀,打着灯笼也难寻。而且我也觉得,我这个三小舅和你妹妹最般配了;他们俩要是有幸成婚,那才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天下再找不到这样的好姻缘了。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次伯,我这个三小舅,已经有自己的心上人了。”
邓晨最后的这句话犹如一棒闷鼓敲在阴识的耳畔边,震得他从头凉到了脚:啊,人家已经有心上人了!——其实来找邓晨之前,阴识隐约也想到了这一点,觉得那个刘秀差不多二十七八岁了,应该已经有家室了。可是看他那个清纯样,分明还是个未婚的大小伙嘛。何况从他的个头外表看,更符合妹妹所描述的那个白衣青年,这才来找邓晨。可是邓晨却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他的三小舅已经有了心上人!
但是阴识似乎还不死心,就问:“伟卿,你见过那姑娘吗,她长得咋样?哪里人?”
邓晨不觉摇头笑一下:“这个……,咳,不瞒你说次伯,这姑娘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哪里人。《》这事是我三弟临起兵前才给我和他姐姐说的,连他大哥现在都不知道。我三弟的意思,是想等打下宛城和那姑娘举行婚礼时才让我们看到的,说要给我们个惊喜。至于什么惊喜,无非就是那姑娘长得好看呗。可是她长得再好,还能赶得上咱丽华?咱丽华的端庄高雅美丽,那可是天下第一的!不过婚姻这东西,主要还是靠缘分——人家缘分在那里,咱也没法,你说是不是?”
阴识这回是彻底地凉了——没想到刘秀不但有了心上人,而且打下宛城后就要成婚的!宛城近在咫尺,明天如能打下棘阳,前面就是宛城。看汉军这凌厉的攻势,用不了十天半月就能拿下宛城。到那时,人家刘秀就要举行婚礼了!唉,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刘秀再出色再优秀,可惜成不了我们阴家的女婿!丽华,你这个傻丫头,就继续等着你那个毫无希望的“命中注定”吧,就继续让你哥为你发愁,让咱娘为你发愁吧!
就在阴识邓晨在灯下谈论“刘秀丽华”时,刘秀在点着灯烛的中军大帐里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啊嘁,啊嘁,啊嘁!打罢还暗暗说:这是有谁在说我?还是伤风着凉了?
#**但他显然不是伤风感冒——虽然帐外一阵阵刮着冷风,但他的周身却是热血沸腾,一点不觉得冷。《》整整一下午,除了在湖阳县衙和哥哥等各路大将商议明天进兵棘阳外,刘秀一直是心潮起伏,激动不已。他真没想到,在这进兵攻战的途中,竟突然遇见了丽华的哥哥兄弟,这是多么的巧啊!更令刘秀难以平静的是,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和阴家兄弟在这个汉军队伍中同生死共命运了。更何况,阴家*潢色兄弟就在姐夫的部下。那么,我该怎么办呢?把我和丽华的事告诉姐夫,给大家公布出来?那样的话,姐夫、哥哥、阴家兄弟惊喜激动不说,我刘家其他兄弟,还有次元季文兄弟,甚至是新市平林诸将,也都会倍感惊奇并向我热烈祝贺的。而我与丽华,自然马上就可以相见——当阴家兄弟回新野将丽华带来军中,或者我随阴家兄弟去新野见丽华,我们两个将是怎样的惊喜激动?那种幸福情景,拿什么言语给我们形容?!
要不,就告诉姐夫?
可是不行啊。现在虽然在短短的两三天里连续拿下了新野湖阳等城池,但是更大更硬的战斗还在后面。就比如明天攻打棘阳,就有可能遇到起兵以来的最大劲敌——棘阳县宰岑彭!今天下午各路大将在湖阳县衙商议时,李通李轶等等好几个人都说这个岑彭身高力大,勇猛无敌。连哥哥都说:莽军在南阳的两员猛将,一个是严尤,一个就是这个岑彭。现在严尤被调去了长安,这个岑彭就成了南阳莽军中的唯一猛将。不过,严尤曾是我们蔡阳的县宰,对他的勇猛我们自然十分清楚。而棘阳离我们较远,对岑彭只是耳闻而已;他的武艺究竟有多高,只有明天和他交手后才知道。当然,就算他岑彭名副其实,武艺绝伦,可是我们有数万士气正盛的大军,他岑彭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更何况,我们军中也有熊虎之将——我阿猛弟足以和岑彭旗鼓相当!其他各位大将也都说:对,他们有岑彭,咱们有阿猛,拿下棘阳不在话下!而阿猛弟早站出来向大家喊:明天你们就瞧好吧,看我如何活捉这个岑彭!
如此说来,战胜岑彭,拿下棘阳应该没有多大困难。
可是,宛城那边呢,甄阜现在在干什么?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他领着大军前来?我们“反莽复汉”的大旗已经树起了好几天,而且还连下数城,甄阜肯定早已知道了。他之所以还没有领着军马前来,估计是在调集重兵!——如果是调动三五万人马,他们在今天甚至是昨天就到了!现在迟迟没到,正说明他们是在调集所有的人马——恐怕要达到十几万,至少也有十万!所以说,真正的恶仗硬仗,乃是对甄阜的一战!——王莽的十万虎狼之师即将汹汹扑来,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给哥哥姐夫说知“见媳妇”的事?众将军士听说了,还不都笑掉大牙?更何况,自己在起兵之前已经答应了姐姐姐夫,说等打下宛城“给他们一个惊喜”。所以说,我现在只能继续按住这个秘密,等打败甄阜夺下宛城再向大家“公开”!
想到这儿,他不由在心底里呼唤:丽华,你后来是不是又到蔡阳寻找过我?请你耐心地等待吧,只要一打败甄阜夺下宛城,我就身披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去新野接你;到那时,就让我们尽情地倾诉,尽情地拥抱吧!
想到这儿,他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那个张卬。他暗笑:要不是那个张卬,他和丽华还无缘相识呢。难道张卬抢丽华,自己救丽华,这也是上天的安排?不然,何以说明自己和丽华是“命中注定”呢?
想起了张卬,刘秀自然就想到了王常、马武,想到了他们的“下江军”。刘秀想:如果王常马武这个时领着他们的下江军到,那该多好,那一定能更快更有把握地打败甄阜的!
但是刘秀不知道,王常马武张卬成丹等人率领的下江军这会正和王莽派去的严尤陈茂一军在南郡激战呢。由于咱们这部书人物事件较多,难以同时述说多方情况,是以严尤陈茂去“讨伐”下江的事似乎给忽略了。但是既然有上文,便会有下文——有关严尤陈茂以及下江军的事,回头自有交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