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兽医面对面其实没有李彦预想的那样糟糕,除了被捏捏爪子、扯扯尾巴,搓揉耳朵、掰开嘴巴,一脸猥琐的兽医并没有做啥出格的事情。
李彦就是被放在冰凉的体重秤上时有点小紧张,用爪子扒着体重秤的边缘本来不敢动弹,正好碰上兽医弯下腰查看体重秤显示的数字。
李彦用自己细长的猫眼看到他胸口的名牌上写着“2b”,正在对新时代人类取名的勇气叹为观止,听到自己的女主人问道:“张大夫,小手套他情况怎么样?”
张大夫?这人不是姓“二”的么?李彦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人家胸牌上写的是“zb”的姓名缩写,才不是他刚刚设想的*呢。
好吧,戴口罩的猥琐男这么萌,自己不应该黑人家的。作为一只有错就改的好女乃猫,李彦特意伸出爪子来想温柔抚模一下张大夫。
爪子伸到一半,他迎着白亮亮的医用灯光,看到对方额头上亮晶晶的汗油,又一秒伸了回来,嫌恶地撇开了脑袋。
张大夫把他小心翼翼得从体重秤上面抱下来,对着女主人道:“小手套的体重已经达到正常标准了,过两个月再来就能打疫苗了。”
李彦扫一眼刚打了针正蔫蔫趴在座位上的猫妮卡——大猫**上有一大片长毛被剃秃了,她是因为伤口疼没法躺着遮住,却还是艰难地扭过胳膊去把这一块地方给盖住——不禁拿前爪拍了拍胸口的长毛,心有余悸地舒了一口气。
张大夫把他放到垫子上就没再管,转而去搓揉正试图把脑袋塞在猫妮卡嘴巴里装死的小袜子。逃出生天的李彦凑到大猫身边试图安慰自己看起来似乎大受打击的亲娘:“喵~喵喵~~”
猫妮卡从刚才就鉲uo碌模??伺脑?*上捂着光秃秃一块的爪子死死摁着不放,其余部位就跟个布偶似的任由摆弄,连刚才小袜子为了逃避检查,掰开她的嘴巴把脑袋伸进去,猫妮卡都没有反应。
这次小儿子的安抚也仍然没有把她从露着半边**luo奔的打击中拯救出来,连李彦特意追着自己尾巴转了好久圈圈卖萌都不管用。
当一只猫也不容易,李彦趁猫妮卡不注意,偷偷扫了一眼,不得不承认剃了毛那块是真的很丑。不过能当一只苏格兰折耳猫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他来了宠物医院需要担心也就是做做检查、打打疫苗,要真是成了没人要的野猫,就得担心节育阉x这种惊悚事儿了。
李彦舌忝了舌忝猫妮卡的尾巴尖,而后就开始仔细打量起周遭的环境来。宠物医院永远不缺少宠物,他简单扫了一圈,就看到了大大小小的笼子里锁着的各种神奇宠物。
狗和猫都是比较常见的,还有一灰一白两只仓鼠隔着笼子在拿小爪子互相施展点穴手,一只龙猫正用后腿站立,两只短短的前爪抱着一颗葵花籽啃得正欢。
李彦还在一个笼子里看到了一条懒洋洋爬着不动弹的玉米蛇,他想到自己曾经英勇地带着召唤兽注:两岁大的猫妮卡征服了一只藏獒注:一个月大的女乃狗,再看这只玉米蛇也就成人小指粗细。
李彦歪着脑袋用自己人类的聪慧头脑,隐约记起来这种小东西似乎是没毒的,秉承着不征服蛇怪的猫不是好猫的雄心壮志,迈开小短腿“吧嗒”“吧嗒”欢快地朝着那个笼子跑过去。
他跑到一半,路过一个放着白色毛团玩具嗯?怎么玩具还锁在笼子里?时,冷不丁那个玩具竖起来的耳朵幅度很大地抖了抖。
妈蛋!怪物!李彦吓了一大跳,“噌”地一声弹跳起来,还在半空中来了一个高难度的三百六十度空翻,下落掉在桌子上,又弹起来,翻转九十度,摔在那个毛绒玩具前面。
“喵?”李彦侧躺着,毛茸茸的猫脸正对着笼子里面的那个白色的毛团,他的耳朵尖轻轻抖了抖。
……嘛……李彦这才看到毛团其实是有鼻子有嘴巴有眼睛的,不过被隐藏在又厚又蓬松的白色长毛中了,结合对方唯一露在长毛外面的两只内粉外白的长耳朵,貌似这是一只兔子。
他一瞬间就淡定下来,从地上慢吞吞爬起来,拿爪子扫扫自己身上沾的灰,冷艳高贵地把尾巴高高翘起,绕着这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长毛兔子转了一圈。
兔子非常淡定,闭着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过,但是李彦怀疑这家伙其实正把眼睛眯成缝偷看自己,他分明看到兔子的长耳朵随着自己的步子旋转,绕着转了三百六十度。
这只兔子最少得有四十厘米高,趴在地上圆圆的一大团,就跟座小山似的。李彦看着有点小伤心,怎么这辈子随便冒出来个物种都比自己健硕那么多——从他这个角度仰着头看过去,连这只毛茸茸的兔子都有股难以言喻的威武雄壮的王霸之气。
这不科学!李彦警惕地注视着这只一动不动的兔子长达半分钟,而后愉快地决定还是去欺负玉米蛇吧,那家伙好歹看起来比自己还小。
——放眼望去,就连抓着瓜子吃个不停的肥肥龙猫都比他大了两圈,至于笼子里那两只打架的仓鼠,虽然自己占据了体积优势,但李彦是不打算招惹的,没见人家小爪子挠得快准狠稳,被抓一下估计得疼半天。
两只仓鼠哪一只看着都是久经考验的职业选手,李彦是想找个动物虐虐,可不想把自己送上去给人虐。
李彦往玉米蛇的笼子小跑了两步,又溜了回来,先是警惕地盯着长毛兔看了一会儿,见人家毫无反应压根就不搭理自己,李彦就蹭得近了些,探头去看笼子旁边的标牌。
上面写着“安哥拉长毛兔”的字样,李彦转了转眼珠,偷偷模模凑到灰仓鼠的笼子旁边,趁着他被白仓鼠用一个标准的锁喉卡住了脖子,飞快张嘴把仓鼠笼子旁边的标牌叼了起来,跑向长毛兔的笼子。
“吱吱吱吱——”灰仓鼠看到了他的小动作,立刻顾不上跟同类打架了,从笼子里追着他朝长毛兔的方向跑,没注意一头撞在笼子壁上,朝后倒去摔在厚厚的木屑上,还在锲而不舍地对小偷发出声讨,“吱吱!吱!”
李彦把仓鼠的标牌放在长毛兔的笼子边,又把长毛兔的标牌给灰色仓鼠叼了回去——灰仓鼠不知道是被笼子撞坏了脑袋,还是不识字李彦:肯定是不识字,像我这样聪明的萌宠可不多哼,并没有看出两个标牌的不同,转瞬间就安静下来。
他似乎觉得李彦随后把标牌还回来是被自己高亢的叫声给征服了,得意洋洋地掀起嘴唇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大板牙。
卧槽,长着两颗牙就值得这么炫耀了?李彦很想鄙夷地咧嘴呲回去,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此时还是满嘴牙龈状态,只好把这笔仇先记下,等着下次来再报仇。
李彦自觉自己报复了吓了他一跳的长毛兔,身心愉快地踩着猫步去找肖想了很久的玉米蛇了。他跑到近旁才看到自己远远看到的只是蛇头和一小节身体——这种蛇就是头窄身体宽,光看头还只是成人小指粗细,看整个身体却比大拇指还要粗两圈。
李彦本来预测着这条蛇也就二三十厘米长,跑近了才发现人家其实超过了半米——这就跟初中生堵小学门口等着捡软柿子捏收保护费,千挑万选找了个穿着校服扎着萌哒哒双尾辫的小萝莉,拍拍肩膀等人家转身才发现萝莉手里拿着把弹簧刀。
李彦用比来时快两倍的速度飞快缩了回去,他一连后退到两只仓鼠的笼子,才算是缓过劲儿来,狠狠打了两个寒噤。
妈蛋!一屋子的动物难道就找不出一个自己能欺负的吗?愤怒的李彦只好满桌子跑来跑去,把所有笼子的标牌都打乱了。
为了发泄愤怒,他还丧心病狂地从龙猫的食盒中模了一颗瓜子出来,丢到了白仓鼠和灰仓鼠的笼子之间,看着两只仓鼠为了口粮展开了异常激烈的大对决,把彼此的鼻子都挠破了。
好不容易灰仓鼠把白仓鼠给打败了,趁着白仓鼠歇息时,它伸出小爪子来飞快攥住一颗瓜子,试图把爪子抓回来,没成想瓜子卡在笼子的棱上动弹不得。
呵呵呵呵呵,这可是他特意从龙猫食盒中挑出来的大个头瓜子。李彦见自己设想的一幕果然发生了,非常非常开心地就地蹲下,围观着这只仓鼠焦急烦躁地把瓜子接连换了好几个方向试图塞进笼子却都徒劳无功,而后被回过劲儿来的白仓鼠一爪子给抓掉了。
那颗引发一场血案的瓜子在桌子上弹弹弹,越弹越远,两只仓鼠齐齐傻了眼,眨巴着如出一辙的纯黑色豆豆眼眼睁睁看着李彦拿爪子“啪”地一声把瓜子给摁住了。
顶着两只仓鼠悲痛欲绝的目光,李彦乐滋滋一口把瓜子吞掉,猫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僵了一下,旋即若无其事地鼓着腮帮子装模作样地咀嚼了两下。
他踩着猫步一步三摇地离开了仓鼠的笼子,等背对着两只仓鼠后,李彦连忙“呸”地一声把满带着口水的瓜子给吐了出来,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自己被咯得生疼的牙龈,苦哈哈撇了撇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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