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是a城上流举行的一场慈善晚会。这一夜名流聚集,能收到这场慈善会的帖子,在a城也是说得上名字的人。
当然,如果是苏戚没有住进秦家,肯定不会有这张帖子。苏戚在别人的面前也只是黑寡妇的名号比较响,但如果和秦家沾上了一点关系,那就是云泥之别。
她中午还拿着这张帖子,挑着和手中的帖子一样鲜红的血色大摆礼服。她提着裙子站在了镜子面前,镜子里的自己就像是中世纪的伯爵夫人,复古而典雅,全身上下无一处以挑出错误来。
苏戚穿着一身艳红色,在晚会上就算是想要低调都没有办法。一身艳红让她撑出了宛若女王般的气场,她脸上的妆容比平常要浓上几分,原本就精致的五官不论让别人看多少次都只能觉得惊艳。再加上她身旁没有任何一个男伴,在场的男士十之*都将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的眼神扫过了全场,熟人又是看见了几个,韩炮还在医院当然是不能来了,韩夫人、李哲、李然他们都在场。李哲的身旁还跟着刚从局子里出来不久的李木木,李哲似乎积极地替李木木介绍在场的人士,只不过李木木的状态不佳,穿着一身阿玛尼,看起来也是无精打采。李哲定是想要替他不成器的儿子铺路,不过恐怕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苏戚恶意地想。
她继续往周围看,只看见一个年轻男子在柱子后面站着,面色苍白,身材消瘦,看起来鬼鬼祟祟,疑得很。他身上也只是穿了一件质量不佳的黑西装,往大厅里探头探脑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苏戚用着一杯挡掉了无数男人的酒杯,最后尿遁到厕所里,拿出化妆盒对着镜子补妆。
晚会的卫生间不少,苏戚选的又是人少而僻静的地方,卫生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突然,门被人打开,苏戚从镜子里看见是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女人气质自成,就算是开门的动作,也足足显示出她的涵养。不过,她只是扫了一眼厕所,现厕所里除了苏戚无一人之后,她锁上了门。
苏戚收了手上的化妆盒,转过身来对她甜甜地笑,“韩夫人,又见面了。”苏戚瞄了一眼门,继续说道,“嗯,锁上门干吗?这里不适合行凶哦。”
“苏戚,锁上门,我只是想要和你好好谈话。”韩夫人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我们婆媳俩,也很久没有说过贴心的话了。”
苏戚歪了歪头,“婆媳俩?当初韩夫人不是这么说的呀。”她“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找不到艾雅了吧?”
韩夫人微微皱眉,“她只是被我送到别的城市养胎去了。”
“你也不用骗我,艾雅是养胎,还是出国躲韩家,我知道得还要清楚一点。”苏戚笑得欢快,对韩夫人炸了眨眼。
韩夫人脸色微变,苏戚继续说:“韩夫人你觉得你找得到艾雅吗?不过换做是我,我也要拿钱躲得远远地比较好,毕竟艾雅她只是你的一个工具,生育的工具。”
“你什么意思?”
“还不清楚吗,是我让艾雅离开了。”
韩夫人几乎要维持不住她脸上的表情,“你想要靠你女儿独占韩家财产?”在她的想法里,苏戚是想要靠她的女儿上位,成为韩家真正的女主人。这几天,她从各方面探查苏念念的情况,越是深入了解,越觉得苏念念一定是韩炮的女儿。
苏戚摇了摇头,“不,但是我知道,要是艾雅的孩子没有了,念念是韩家唯一的后代。”她牵起了红色的裙摆,眯着眼睛问道,“你说我能骗她远离韩家,能不能让她打胎?”
“你敢!”
苏戚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微笑道:“我已经这么做了。”
上面赫然是艾雅的病例,是打胎证明。
韩夫人怒极反笑,“苏戚,你不把念念交给韩家,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这是报应。”
韩夫人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继续问道,“你说什么?”
苏戚笑道:“我等这一天确实很久了,你知道赖眉眉为什么会切了韩进吗?因为,”她顿了顿,仔仔细细地看着韩夫人的每一个表情,报复的快感从心底里生出来,“因为,艾雅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人。”
“你!”
“别激动,韩夫人。”苏戚的笑容绽放在她的脸上,她知道的,韩家最看重的就是子嗣,再说,现在韩家真的是后继无人了。
最终韩夫人也只是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苏戚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
韩夫人皱了皱眉,“五千万?”
苏戚摇头,轻声说道,“不,再加一个零。”她看着韩夫人没有说话,笑道,“不用那么快答应我,九点半在天台,我们以好好商量商量。”
她刚想要把小包拿走,一罐药从包里掉了出来,刚好滚到了韩夫人的脚下。
韩夫人顺着药罐往下看,将小药罐捡了起来,她挑眉将药罐还给苏戚,“那么多年过去,你的抑郁症还没有好?每天被噩梦折磨,感觉还不错吧?”
苏戚抢过了她手里的药罐,“要你管?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比你的儿子更惨吧?怜韩家,你经营了十几年,最终也不过这样。”门“砰”地一声被苏戚关上了。
韩夫人站在卫生间里,手抑制不住握成拳头,心中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九点半一到,韩夫人便一个人上了酒店天台,她看着天台的玻璃门,手里握着一根不小的木棍,毅然地将玻璃门锁上了。
一阵寒风吹来,“簌簌”响,她的头在风中飞舞,遮住了她冷冽的脸。
一步错,就是步步错。
晚会上的苏戚用一杯杯的应付别人灌过来的酒。在别人看来,不管喝多少,她都不会醉酒,倒是引来了愈来愈多的男人。
苏戚厌烦了每个人的样子,随手接受了一个男人的邀请,和他一起踏入了舞池。
两人贴得极近,两人又极其默契。他搂着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轻轻呵气,“你刚刚喝的都是。”
苏戚笑了笑,“我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呢。”
“不,别人一定是不知道的,他们都被你吸引住。”
苏戚抬头问他,“那你呢,你是被我手上的吸引住?”
他凑在她的耳边轻笑,揽着她旋转了一个圈子,“嗯?你以为谁能抗拒你,只不过,我想要比别人了解得更多关于你的事。”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那你又比别人知道多少?”
他深深地望着她,瞳孔黑得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潭,像是能将人吸住,“我知道,你今晚很兴奋。我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苏戚撇了撇头,随口道:“跟一位魅力过人的男士共舞,我当然应该兴奋。”
“不,”他低头,在苏戚的耳边低声说,“你不是因为我兴奋,我闻到血的味道,让人着迷。”
苏戚愣了一愣,笑道:“你鼻子真灵,连我来大姨妈都知道。”
他笑了笑,情不自禁地伸出了舌头,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嘴唇,盯着苏戚的脸庞说道,“你是我遇见的,最漂亮的、女士。”他停顿了一下,“能和你共舞,是我的荣幸。”
“谢谢。”
苏戚还没有和他跳完一曲舞,就听见救护车的声音一声一声传来。
他主动放开了苏戚,却邀请苏戚去门口看一看。他们两人看着穿着白衣的医生快速地抬着两具担架,担架上面都躺着人。一个是陷入昏迷状态的李木木,另外一个,是韩夫人。两人的相同点就是身上都带着血。
李哲和其他人跟在了李木木的担架后面,而韩夫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去看。
苏戚皱了皱眉,快步上前,问道,“她怎么了?”
不过护士并没有给出解释,只是问道,“你是家属吗?”
苏戚摇头,“不是……”
护士没有再看苏戚一眼,把两人抬上了救护车里。
她后退了一步,刚好撞上了身后的人,男人扶住苏戚,微笑道,“我们继续跳完舞曲?”
苏戚摇头,“不需要了,我想……我得先回家了。”
“我很愿意送你回家。”
苏戚没有心情和他说话,“抱歉,我不愿意上你的车。”
苏戚快速离去,听见身后的人温声说道:“唐突了,苏小姐注意安全。”
每每想到李木木脑袋上的血,苏戚就觉得一阵恶心,恶心到心情变得飘忽不定,不知道是该做什么反应。
她把大门反锁,自己一个人坐在了吧台上,从柜子里取出一支红酒,轻轻地倒在了杯子里。
才喝了两杯,她就觉得自己醉了。
“秦钦,我好怕今天晚上做噩梦。”她浑浑噩噩里把电话打到了秦钦的手机上,带着哭腔跟他说话。
她磕磕巴巴地问:“秦钦……你给我,唱歌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又有人要领便当了!
长夜漫漫,苏戚要怎么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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