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已是下午三点,和牛眼班长洗漱了一番便回了连队,牛眼班长带着我回班里看到苏扬便道:“人给你送回来了,以后记得对他好点,这可是我弟弟!”说完便转身走人,苏扬在后面连声说好,直至牛眼班长走远,耷着眼问我:“你们啥时候成兄弟了?这几天都干啥去了?”
“哦,一班长叫我帮他干了点私活,交代我不准说出去,不然要我好看…”我这么一说吃准了苏扬不敢再问,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直偷笑;
他无趣地走后,班里的战友倒凑热闹的问我这两天忙些什么,看我总往三楼跑,我跟兄弟们还是那个说法,一班长不许说,不然我吃不了兜着走,不过还是偷偷地走到江浩耳边小声的道:“饮事班旁边那口大水井以后可以用了,不用再去找摇井了!”搞得江浩有些莫名其妙。
两三天没睡好,晚上还没到十一点听到苏扬的呼噜声我便把书扔一边,关上手电筒直接睡觉;
迷迷糊糊中,我起床来到了一个四周阴冷,雾气灰霾的地方,迷茫地往前走着,我有点着急,着急着想走出这个地方,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立领中山装的男子,男虽是一张长脸看起来神采英拔,双目如柱,却带着死亡的气息,而这气息更似是一个强大的气场;
男子由远而近向我走来,眼光始终是盯着我看,走到我跟前停住了脚步,一脸邪笑,道:“察查司大人,许久不见一切可好?”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迷茫中我回问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继续盯着我笑道:“这么快就忘老七了?我是来感谢察查司大人你出手相助的,躲在阳间几十年拘不到的怨魂终于回我丰都城了!”
“老七?老七是谁?”从睡梦中我喊着醒了过来,值班排长已吹响了起床哨,战友们正是整理内务;
江浩在下铺歪着头奇怪地问道:“什么老七?”
我大汗淋漓地坐在床上,原来是做了个梦,这穿白色衣服叫老七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梦?没时间再去疑惑,我胡乱回答了江浩以后赶紧起床整理内务,要不苏扬看到又要骂人;
吃完早饭后,通信员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只写着“xxx汽训营陈淼收”,没写明连队,他到营部的时候看到才给我拿过来的,奇怪了,平时我就只跟家里写信,并没有和其他人通信,还会有谁写给我,看信封上字体清秀应该是个女的;
撕开信封一看,我去,刘青青!这疯丫头居然给我写信,还知道我在汽训营?不对!我来汽训营肯定就是她搞的鬼,要不她不可能知道我会分来这学开车;虽我不想去基地特种大队,但她也不能擅自决定我去哪,肯定是背后她让那个暴发户老爸找的关系;
死不要脸真不害羞,信中一开口就问我想她没有,搞得很熟一样,想毛啊想,她刘青青不来这么一封信,我还真一时没去想起过她这么一个人;信中还告诉我她学了三个月的医护专业,已分在海军医院里面工作,我去,就她那马虎样还做医护人员,其它尽扯些有的没的,越想越气!匆匆把信看完直接扔挎包里去;
上午训练完回来都快十一点了,班长苏扬说营部的领导找我,让我自已过去趟,我有些莫名其妙,叫我去营部干啥?
江浩在一旁小声问我是不是这几天惹了什么大事了,怎么会突然叫我去营部,而且连扬苏都不知道什么事;说得也是,来汽训营三个来月了,别说营里谁跟谁我分不清楚,就连营部我都没踏进去一步,像我们这些小学员在这里太渺小了,渺小得营里的干部都懒得看你一眼,怎么会突然叫我过去;
我有些战战兢兢的来了营部,站在营部办公室门口左看右看一个人影都没有,正在纳闷来了一个文书模样的老兵问我:“你是陈淼吗?”
我有些紧张地站好答道:“报告班长,我就是!”
老兵笑了笑指着前方道:“他们就在营长办公室等你,你自个过去吧;”说完他拿着一堆文件离开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来到一个挂着“营长办公室”牌子的门口,紧张地先把自已的军装整理好以后,有些僵直地站好军姿喊道:“报告!”
房间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进来吧!”
我推开门一看,第一眼就看到坐到沙发上的牛眼班长,用那双牛眼瞪着我看,表情却是笑眯眯的,牛眼班长这几天跟他混得熟,也觉得没什么了,有他在心放松了些;而旁边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大胖子,目测应该有一百八十斤左右,中校军衔;
大胖子转过头看着我,一口北方口音笑道:“你就是陈淼?咋这么年轻,赶紧过来坐!”
“是!”我把门关上后,走到牛眼班长旁边的一只皮沙发,很不自然的坐下,心里正在寻思他们找我来干啥;
牛眼班长看我极其不自然直愣愣的坐着,哈哈笑道:“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不自然,又不是别人,这是我们张营长!”
我起立喊道:“营长好!”
“坐下坐下!到我这里就不要那么拘束,来先喝点水;”张营长边招呼我坐下,一边倒了一杯茶水放我面前;
看到张营长比较热情,我感觉上自然了一些,其实也并不是我胆小上不了台面,而是张营长确实很有气场,这种气场每个人不同,气场强的人走到哪不管熟不熟悉总是最先掌握主动权,给人有一种压迫感;气场弱的人却相反,往往半天接不了一句话,或最角落的就是他;
张营长接着说道:“没想到压在我心里几十年的事最后让你这位新同志帮忙处理了,今天得感谢你啊!一班长他不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相信;小陈,你是哪人啊?今年多大了?”
“哦,营长,我是广东人,今年19岁了;”
“19岁,多好的青春啊,很多没来当兵的还在娘窝里撒娇呢,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些本事,而且听一班长说你这些本事都是从一本书中自习而来,不简单啊,真是有点闻所未闻!不过小陈,像这些事要注意保密,只能你、我和一班长三个人知道懂吗?”张营长在拉家常的同时不忘提醒我注意保密,应该是怕我年轻不懂事,回头把这个事拿到战友里面显摆,其实他不用交代我也懂得这点,估计这张营长今天把我叫来的原因这点也是其中之一吧;
我连声说答好以后,一旁的牛眼班长说道:“营长今天找你来是想请你吃顿饭,一会午饭你就在营部食堂吃就行,就咱三个;”
“知道了,牛眼…哦不,一班长!”我话一出暗叫不好!可能是我今天太过紧张了,之前都能及时改正,可这次居然把牛眼两个字完整的说出来;
不出所料,牛眼班长那双牛眼这回瞪得更大,手指着我说道:“等等,你小子刚刚叫我啥来着?以前我就觉得不对了,叫我的时候老先有个牛字,原来你背地里叫我牛眼啊!”
牛眼班长话没说完,张营长已在一边哈哈大笑,道:“他外号本来就叫牛眼,小陈你本来就没叫错!”
被张营长这么说,我俩也都笑了起来,没了刚才那种拘束的感觉;其实我也可以看得出牛眼班长跟张营长感情不一般,就凭他坐没坐相半躺在皮沙发上就可以猜出来,张营长有的没的问了我一些问题以后便带着我们到营部食堂吃饭;
虽说是营部食堂,其实就是和三连的食堂在一起,只是隔开了再弄两个包间模样,而营长好像也特别交待,饮事班弄了不少好吃的摆了满满一桌,松花鱼、大排骨、红烧肉…什么都有,看得我口水直流,其实也不能怪我馋,只是从新兵连到汽训营这半年多来,每天吃的虽说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但所说的荤菜里面根本找不到几块肉,素肉见不着什么油,而汤却是传说中的米汤,每个周日不训练还规定吃面条,前晚徐老板请了涮羊肉,今天又可以开洋荤,心里当然是不亦乐乎!
我不客气的狠狠地吃着,三人边吃边聊,张营长并没什么架子,相反却挺平易近人的,吃到一半我们扯到徐老板和徐老道,营长压小音量说“以前三清观的徐老道说他有官禄,最少能干到营长,后面真的当了营长了;”问我是不是和他一样都懂看相;
其实会道术不一定就会看相,我从书中学来虽说都是正宗道法,但道家起源于黄帝时期,成长于商末,发展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分流,分流何止百宗,而术有专攻,会捉鬼的不一定就会看风水,会看风水的不一定能捉鬼,看相也一样;更何况我只是从书里学来些皮毛,不敢卖弄,更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胡说;
不过看张营长一张同字面,且额必宽广,面不露骨,官禄宫须平满,还是附和地说道:“这方面我就不太懂了,不过营长你一看就不是凡人,满是贵气;一班长一看就是福将,一脸凶相;”说得张营长哈哈大知,一班长牛眼直瞪直骂我没大没小,一顿饭开开心心吃到了快一点才回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