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在汽训营已经有六个来月了,而这六个月给我的唯一感叹就是睡眠不足;最近战友们也都很忙,都在忙最后的考试,谁都怕在最后关节有两个课程不及格的话,那就白忙活了;
牛眼班长有事没事总叫我出去,三班他都快当成是自已的了,每次周末出去总会跑到班里把我叫走,但有一点我倒挺乐意的,就是他常带我去镇上法器店的徐老板哪蹭吃蹭喝;
徐老板对我们俩都很热情,虽然他总是自嘲不是学道的材料,但懂的还真不少,像很多道学、经文和风俗,和他在一起真学了不少东西。
在面对去留问题上最近也被牛眼班长烦得不行,他的意思是留下来和他一样明年当教员班长,而且是命令式的一开口就是不许走,哥哥在哪你在哪,听我说不想留又换招说明年帮我留名额让我去考军校读大学,我真要读大学跑来当兵干啥;最后出狠招了直接说不跟我商量了,扣档案强留…
留在汽训营我接下来几年就这么回事了,一直在这呆着那还不如特种大队;而回基地则面临着重新分配新的单位,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我喜欢这种感觉,还有另外一个感觉就是基地那边有很多事等着我;
毕业考前一天的午饭后,本准备睡个午觉,哪知陈小鹏居然跑过来二连找我,偷偷模模地把我拉到外面一处没人的地方;
这小子大中午发什么疯,不睡觉跑来找我干啥,正想问他,小鹏先开口了:“陈淼,快帮帮你兄弟,我听你们班的江浩说过,你是不是认识咱营长?”
“认识又怎么了?你不也认识他,咱营里认识他的多了,可问题是他认不认识我们…”陈小鹏这话问得我一头雾水;
谁知陈小鹏有些着急了,打断我的话道:“唉,兄弟真有急事,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跟咱营长有些关系,真有急事!”
看他那火急火燎的样子,我小声说道:“我跟他是单独见过一次,到底什么事你快说?”
这小子先是贼兮兮的四下张望一会,才趴在我耳杂旁边小声说道:“我那个故障排除和结构原理不是都学得不怎么样嘛,老不及格,平时考试都是连里组织,我都是找我们班长搞定的,听到这次考试是营里监考查卷,两个课程不及格就不发驾驶证,你看能不能去帮兄弟说说;”
“你平时都干啥去了…”小鹏这话我一听就来气,他我太了解了,估计平时就知道瞎混日子理论考没及格过,关键时候知道担心了,不免对他大声嚷嚷起来;
谁知被我这么嚷嚷小鹏反倒有些生气的叫了起来:“兄弟跟你几年同学,又跟着你一起来当兵,你是不是想看着我拿不到驾驶证被发配去什么单位喂猪?你说我的事你帮不帮吧?”
我靠,他当兵什么时候是为了我啦,谁当初告诉我是为了逃避高考才来当兵的,再说就上次我处理了凶井的事营长高兴请我吃了顿饭,现在为了这种事我去找他开口,叫我怎么说?
看小鹏都把话说成这样,我自个都有些又急又气,突然我想到了牛眼班长,道:“我只是跟营长见过一次,并没和他有什么关系,就这去说实在不合适,不过我倒可以找另外一个人帮你说说看,但不知道这办法行不行得通,也只能试试;”
“哈哈,我就知道没找错人,这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搞得定的;”
“喂喂!我只是说试试看,你别高兴太早了…”死小子没等我说完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回他一连了。
看来小鹏是把这事赖在我头上了,我该怎么找一班长说呢,这事感觉还真有些难以启齿;到了一班的门口,一班几个学员在复习理论,牛眼班长正盯着他们,看到我故意把嘴张得超大,一脸夸张地说道:“我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居然会跑来一班找我!”
他其实也没说错,这半年来除了第一天分到一班又让他赶去三班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来过一班,平时也都是他去找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这不中午没什么事吗,我就过来找你…”
牛眼班长一把把我拉进去他们班里,对着他们班的学员叫道:“你们快看看,我们营理论第一的陈淼,当初找关系从我们一班调去三班那个,不过我并不怪他,看看你们都学成啥玩意了,还不快跟人家学习学习!”
其实一班的学员这半年来早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了,听他说完都只是乐呵呵在笑,我跟着笑了笑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班长,能不能出去一会,我想找你说点事;”
“行啊,我也正想找你,走,到我三楼喝茶去!”牛眼班长说完带着我直接上他三楼的单人宿舍。
到了他宿舍,牛眼班长还没等我找地方坐下便道:“小子,是不是想通了留下来陪我啊,我就知道你会留下来!”
看来我大中午找他,他是误以为是这事,我赶紧摇头说道:“不是这事,是我同学陈小鹏的事,他是一连的;”
牛眼班长听我说完突然脸一黑,道:“一连的事你找我干啥,我又不是他一连的什么人;”
唉,我就猜到他会这样,连忙解释:“那个…陈小鹏和我当兵前是同学,但他的理论不太好,生怕考不及格拿不到驾驶证,你能不能帮忙找营长说说…”
我这一说牛眼班长火了起来,指着我怒道:“好啊,你小子居然会来事了,哪不好学你学这个?你以为我像你们班长苏扬一样靠溜须拍马才当的班长啊?我实话告诉你,我最恨这个了,走走!回去睡你的觉去!”;
看他是真的生气,我站起来边往外走边尴尬的说:“你别来火啊,你就当我没说过,我回去睡觉了,我走了哈!”
说完赶紧关上门走人,真后悔不该来找他说这事,该死的陈小鹏,这回非但没帮上他还弄得自已这么灰头土脸的;
第二天的毕业考如期举行,考完当晚陈小鹏就过来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如实相告,陈小鹏一脸失望,说自已两个课程加起来恐怕都不及格,准备去喂猪吧,我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叹气;
终于到了告别汽训营的那一天了,一大早我们学员都打好背包,班长把驾驶证和结业证书都分发到我们手里,看着这两个红色的本本,有点感叹万千,终于熬到这一天了;
陈小鹏突然跑到我们班里,一脸喜悦地拿着两个红色本本在我面前晃动:“陈淼,你看这是什么?哈哈,前两晚还吓我!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小鹏说完兴高采烈的离开了,牛眼班长到底还是帮了我,想起自那天起我就少看到他,他也没来找过我;我跑去一班,可一班的学员说牛眼班长早上给他们发完证书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我突然感到很失落;
学员在操场列好队,一排排的上了接我们回基地的解放车,当解放车驶到汽训营大门时,大门口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牛眼班长,他正盯着一辆辆从他身边驶过的汽车,我知道他是在找我,当所乘坐的汽车和他擦身而过时,我终于忍不住了:“牛眼班长…”我伸出手大喊着,眼泪夺眶而出;
牛眼班长微笑着向我挥手,我看到他的眼眶是红的,我知道他心里也很难过,我知道这一离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看着暂暂远去的身影,我知道他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离别,再见了汽训营,再见了牛眼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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