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墨会是这个态度,也是在何子衿意料之中。何子墨对甘甜的感情,何子衿一直看在眼中。说起来,何子衿倒是同情甘甜,年纪轻轻的便失去了双亲,在监狱里度过了五年。豆蔻年华的时代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倒也是委屈了她。
只是,同情归同情,何子衿并不赞同何子墨与甘甜在一起。何子墨若是娶了季琴,虽说生活不会多甜蜜,但也是可以过得下去。若是和甘甜在一起,少不得经历一番磨难,最后会怎样还是不得而知。
正因为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才会在失去时感到痛苦。作为一个过来人,何子衿不想让何子墨这样。初恋或许是最爱的,但是并不一定是适合结婚的对象。
打定了主意,何子衿不打算告诉何子墨五年前何闫对甘甜做过的事:“子墨,你不要自欺欺人,想给甘甜的离开找借口。五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今天我遇到了甘甜,她和她的男朋友看起来相处的不错,子墨,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了。再说,如果被旁人知道了,对你和她,都不好。”
抱起双臂,何子墨说道:“我知道,所以暂时我不会推开季琴,但是不会有订婚,更不会有婚礼。”
“你——”何子衿有些头疼,“子墨,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知道,但是这不意味着,她是适合结婚的对象。”
“不争取又怎么知道。”何子墨冷笑,“哥,你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至今没有谈过一个女人,我记得你以前可是风流成性。真的只是因为何毕昇?”
何子衿语塞,良久,才说道:“我和你不一样,子墨,和季琴在一起,还能好好地过日子,少了折腾。爱情能当饭吃吗?感情也是慢慢培养的。”
何子墨皱眉,再次问道:“哥,我再问你一次,五年前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肯定地点点头,何子衿说道:“是。”
五年前,甘甜在何子墨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无论何子墨怎么寻找,都是无果,甘甜的亲人,要么对何子墨避而不见,要么闭口不说。五年后,甘甜忽然出现,满满的都是对何子墨的恨意。
而且,何子墨看得出,这五年来,甘甜过得并不好。从甘甜的话语里,何子墨也能捕捉到蛛丝马迹的不对劲。忽然间,何子墨想到了什么。今晚秦峰说的那些话,或许,他知道什么。
何子墨掩饰住心中的悸动,有些失望地看着何子衿:“哥,我以为你会帮我。”
何子衿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也很想告诉你,五年前发生了你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事情真的和叔叔他们说的一样,甘甜刺伤了你,逃走了。要不是叔叔他们开恩,不去追究,事情也不会不了了之。”
何子墨笑了,毫不掩饰眼中的失望之色:“哥,我想要的女人,我不会放弃。这五年,是我找不到她。既然她回来了,我就不会放弃她。如果何毕昇的妈妈回来了,你会放弃她吗?”
何子衿沉默了,脸上的神情渐渐有些凝重。
“你不会。”何子墨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我不可以。”
何子衿长叹一口气,说道:“子墨,继承家族产业的是你,而我,现在只是一个医生,台面上的这些事,还轮不到我。如果甘家还和以前一样,你可以娶甘甜,但是现在甘甜是个孤女,而且——”
何子衿顿住,斟酌了一下,说道:“而且,你们现在的感情也不像之前那样,各自都要有自己的家庭。”
“她未嫁我未娶,难不成要等她嫁人了,我才把她抢回来。”何子墨有些烦躁,摆了摆手,说道,“哥,你也不要多说什么了。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也没关系,就当是我欠她的。大不了,再把她追回来。”
“何子墨,”何子衿神色有些严肃,脸上的笑容渐渐凝结住,语气也有些严厉,“做事情之前要考虑清楚,如果你只是把季琴当成挡箭牌,之前那番大张旗鼓的订婚算什么。一旦你悔婚了,你让她的脸面往哪搁。”
何子墨无所谓道:“可以由她提出,我不介意背上什么骂名。再说,我告诉过她,结婚只是个形式,不会去领证。她要是有心,也不会弄的这样大张旗鼓。”
“你——”何子衿摇了摇头,“好,不说她,那甘甜呢,你以为这样做,是对她好吗?你要是真的因为甘甜和外面的人悔婚了,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她,叔叔婶婶,还有爷爷,会接受她吗?”
何子墨奇怪地看了何子衿一眼:“和甘甜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的选择。她本来就该是我的妻子。哥,我知道季琴是你同事,难不成这样,你就拼命帮她说话?哥,如果今天你没有告诉我实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五年前,爸爸对甘甜做了不该做的事。”
何子衿神色一顿,很快又恢复常色:“你在乱想什么,真要有什么事情,你会查不出来,我会查不出来吗?子墨,我是很爱毕昇的母亲,也一直在寻找她,那是因为我对不起她。而你和甘甜,是甘甜对不起你。”
“你是指她刺的那一刀还是她现在要嫁给别人?”何子墨冷声说道,似笑非笑,“真正要说对不起的,是何家。”
当年库房货架倒塌,那个无生产资质的厂家是何闫介绍的,但是在甘祥和接受审讯的时候,却是闭口不说这事。而且,合同是甘祥庆顶着甘祥和的名义签订的,可以说甘祥和并不知情。但是这个,甘祥和同样也是没有说出。
现场安装,是何闫一手安排的。私自改变安装设计草图,街头随便找来民工,而不是专业技术人员现场安装。安装完毕后,也未按规定验收。这个,甘祥和也是没有说出。
这一切,让何子墨怀疑。但是因为何闫毕竟是他的父亲,他才会害怕一旦甘祥和改口,何闫会受到牵连。害怕甘甜知道这事,会和他生疏。所以,他宁愿牺牲甘祥和一人,也不愿意要甘甜知道其中另有隐情。
甘甜只知道是何闫举报的,提供的证据,才会来求他。他还记得她那时泪眼汪汪的样子,拿着刀威胁他的样子。
回过神,何子墨握紧了手,笃定道:“哥,我不相信,五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追问你什么。失去了的东西,重新追回来便是。”
何子墨回到住处,冲了澡,换了睡袍,站在客厅的窗户前,心里的烦躁越来越浓。夜已深,何子墨瞄了一眼客厅里挂在墙上的闹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眯了眯眼眸,何子墨换了衣服,抓起车钥匙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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