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难眠,就怕王二媳妇烧伤口感染。第二天天不亮,薛无忧就起来拉着连翘去了王二家。
仔细的检查了王二媳妇的伤口,薛无忧的神色终于是轻松了下来。转头对王二和王二的娘说:“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病人应该是已经月兑离危险了!”
听到这个消息,一直都还在担心的王二和王二的娘不禁喜出望外。“太好了!太好了!王先生,别看您小小年纪,真是神医啊。”
听到久违的夸赞,薛无忧有些轻飘飘的了,毕竟这样的夸赞已经有十六年没有听到过了。她轻轻的笑道:“不过还是要当心,要过了七天病人才可以下床,记住一个月内绝对不能干重活,过两天我会再来看看的。”说着薛无忧就要告辞了。
临走前,王二的娘抓了一只鸡非要薛无忧带上,说是家里穷,付不起太多的诊费,薛无忧本不想收,但是看到他们真诚的脸,再加上这只老母鸡正好可以给朱氏补身子,所以也就接了。
路上,连翘提着老母鸡道:“二小姐,什么时候咱们可以给达官贵人看个病啊,诊费给咱们一个金元宝,就可以给大女乃女乃买上好的燕窝了!”
“不久的将来!”薛无忧笑着望着前方的路。
回到薛家以后,薛无忧高兴的让连翘把老母鸡递给宋妈,吩咐她给朱氏熬汤喝。宋妈瞅了瞅连翘手里肥肥的老母鸡,担忧的问:“你们哪里来得母鸡?不会是偷人家的吧?”
“宋妈,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和二小姐帮人家……干活给的报酬!”薛无忧会看病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连翘赶紧改了口。
“给人家干什么活啊?”宋妈还是不放心的问。她知道二小姐没逢初一十五都会去给朱氏抓药,而且一去通常就是一天,她以为是二小姐和连翘贪玩,所以也就没有深管。毕竟在这个家里,能让二小姐快乐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呃,是帮赵记药铺的老板干活,他们家在晒药材,人手不够,我和小姐就去了。”连翘扯谎道。
听到这话,宋妈皱着眉头说:“二小姐毕竟也是小姐,怎么能去干那种活计呢?要是被人家认出来可怎么好?”薛家是书香门第,家教还是很严的,只是都觉得二小姐呆,而且在家里又不受宠,所以才没人注意到她。可是这要传出去也是一桩事!
“宋妈,你看我们穿这一身谁能认出来啊?再说我们只是初一和十五给女乃女乃抓药的时候去而已。你看我们还能拿回只鸡来给女乃女乃补身子呢!”连翘低头指着自己身上小厮的衣服辩解着。
听着她们的对话,薛无忧没有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子去看朱氏。朱氏半靠在床头,一副名容,看到二女儿进来,用温和的语气道:“你也这么大了,以后抓药要早去早回,省得让我担心。”
“我知道了,娘。”看着朱氏哀哀凄凄的样子,薛无忧多少有些心酸。已经十六年了,难道她这一生就这样过了吗?心里有些不好受,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薛无忧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样子,所以朱氏也不奇怪,自己仍然躺在床头,依旧感觉气闷,这也难怪,天天躺在屋子里,身体和心情都不好,何况一躺就是这么多年。
收拾完了母鸡,宋妈进来,和朱氏回禀了母鸡的事情。朱氏脸上稍稍有些安慰,轻声道:“虽然无忧不言不语,但是还是知道心疼我这个娘的!”
“母女连心,这个是自然的。”宋妈连连附和着。
下一刻,朱氏的突然又皱了眉头。担忧的道:“只是她这个呆呆的样子,以后嫁出去在婆家可怎么立足啊?可别像我一样。”女儿是娘的心头肉,说到女儿的归宿,朱氏心里七上八下的。
“女乃女乃不说还倒忘了,二姐已经十六岁了,这也该是到了定亲的时候了。咱们得为二姐谋划谋划才是啊!”虽然这么说,可是宋妈知道二小姐不比大小姐,可以说是个无才无貌的。薛柔遗传了朱氏的美貌,可是薛无忧就长得平平无奇,虽然也不算丑,但是到底也就是个中上之姿。而且不爱说话,一点伶俐的劲头都没有,除了一手字什么都不会,连最基本的女红也不懂,嫁到哪一家也很难得到婆婆和丈夫的宠爱的。
“我这副病身子已经好多年不出门了,况且咱们又不是京城的娘家,认识的人又少,怎么替她谋划呢?”朱氏自责的道。
“女乃女乃说得也是。”宋妈也有些愁。
过了一会儿,朱氏突然道:“过些日子我写封信给宫里的柔儿送去,看看她有没有好想法!”薛柔自从进宫后一直都托人捎俸禄回来给朱氏看病,前两年更是赶上皇恩浩荡回来探过一次家,已经是二十来岁的大姑娘,越出挑的标致了,只是在那个地方,真是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上次大小姐带话回来说是现在在杜司记的手下,颇得其赏识,说不定大小姐认识一些富贵人家,可以帮二小姐找个好人家呢!”宋妈顿时茅塞顿开。
“富贵不富贵倒是不要紧,只要是个厚道人家,能好好的待二姐,我这辈子也就心安了!”无忧是朱氏在心中最后的惦记了,天天这样苟延残喘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
听见朱氏又说这样的丧气话,宋妈心里颇为不安,知道已经劝了十六年了,耳朵都能磨出茧子了,好多事情她自己想不开,别人真是一点也没有办法,只好悄悄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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