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凝湘,我还以为你知道我要来不敢来呢,原来是躲在这儿了,又在卖弄你的才学了是不是?”
伴随着这道声音传来,顾凌眼底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可惜,目光转向廖青云,只见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来人,他抬眸看向来人,比起林盈盈的秀外慧中和史凝湘的冰雪聪明。
面带愠色的来人无论是姿色还是穿着上都稍逊一筹,谈不上楚楚动人,却也足以称得上是亭亭玉立。
岁数与史凝湘应该不相上下,是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姑娘。
看见他们在场,小姑娘面上的愠色化成惊讶,目光在扫到他身边的青云时,吃惊的面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整个人都似乎是不自在了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最讨厌参加宴会吗?”
顾凌眉梢一挑,斜睨了一眼廖青云,这小姑娘与青云恐怕不只是熟识吧?
廖青云没有出声,只是用一种审视深思的目光看着她。
来人在他的目光下,眼神有些闪烁,硬是不敢与他对视。
史凝湘有些皮笑肉不肉的出声,语里讽刺意味十足:“陶霏雨,你不觉得擅自打扰别人,是很没有礼貌的事吗?还是说,这就是你们陶家的教养?”
顾凌心思一动……
对于史凝湘不客气的讽刺声,陶霏雨只是皱了皱眼,却并没有理会她。
廖青云没有出声,只是讳莫如深的盯着她。
陶霏雨下意识的别开眼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怒盯着他,声音提高凶巴巴的道:“廖青云,你哑巴了是不是?怎么不说话?”
顾凌眼神一闪,礼貌起身自报家门:“在下远西顾凌。”
陶霏雨这才将目光移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后:“原来是顾公子,刚才……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陶小姐不必客气,请坐。”顾凌伸手请道。
陶霏雨斜视了一眼廖青云,面色冷了下来:“不必了,有人不欢迎我。”
“七妹妹……”林盈盈匆匆而来,面色还带有一丝焦急。
廖青云淡淡出声:“顾兄,你不是还有要事再身?”今天的收获超出他意料之外。
顾凌瞧了瞧天色,点点头:“确实。”
今天的收获只有这些了,虽然有些惋惜,但总的来说没白来这一趟,他想要弄清楚大公主和史凝湘之间的‘小女儿家小心思’在史凝湘这里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在这里也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他目前没有时间可以用来挥霍。
听闻两人有辞别之意,林盈盈有些惊讶:“两位公子刚来片刻就要离开吗?”
顾凌歉意且为难的道:“顾凌实在是失礼,只是顾某还有要事在身,实在是……”
史凝湘笑道:“盈盈姐,你就别为难他们了,顾公子有皇命在身,他哪有闲情逸致赏梅,恐怕他现在得急着回去把那些陈谷子旧芝麻什么的都得捞出来晒晒。”
“史凝湘,顾公子是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陶霏雨看不过眼的说道。
“陶霏雨,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让你一看见我,就阴阳怪气的说话?莫不是你看中了人家顾公子?”
“你……”陶霏雨气的眼仁都似乎要冒火。
“湘湘,小七,你们别吵了,让顾公子廖公子笑话。”林盈盈温声劝解。
剑拔弩张的两人这才都同时的冷哼了一声,不再出声。
顾凌、廖青云极有默契的起身,拱三人微微拱手:“告辞了。”
林盈盈面色有些遗憾:“刚才盈盈已经让婢子去禀告我父亲,想必他正往这里而来,但既然二位公子还有要事再身,盈盈不敢挽留,两位公子请便!”
顾凌微微一笑:“还请林小姐转达令尊,今日顾某不请自来失礼,不告而别亦同样失礼,待顾某要事办完,自当登门致歉。”
“顾公子如此客气,林家岂敢担当,盈盈恭送二位公子。,”林盈盈福身道。
两人起身颌首告辞转身下台阶,廖青云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青云直到今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史小姐和陶小姐竟然——姐妹情深。”
顾凌似是惊讶的顿步回首,看着因为廖青云一句话而神色不一的三人,目光在她们脸上掠过后,再微笑着的点头,方才继续往前走。
两人从梅园出来的时候,只见门口络绎不绝的依旧有着马车前来,盛装而来的各家公子小姐都兴致勃勃,对这梅圃花宴很是欣喜。
马车上,廖青云懒散的靠在马车壁上:“顾兄以为如何?”
顾凌一直保持在脸上的微笑淡了下来,眼神有些凝思:“坊间传闻不可信,但也并非全然是假,今日发现倒真是超出我意料。”于情于理,陶史两家都不可能会安然相处,可是这中间却恰恰出现了一个林家,这个林家究竟想要扮着什么样有角色?
想到刚才陶霏雨竟然为史凝湘解围,廖青云一双眉就拧成了一股绳。
顾凌看了他一眼,道:“陶家小姐和青云兄是?”
“陶霏雨排行第七,是陶家四房嫡出,我母亲与陶家二房夫人曾是闺友,在我和五小姐时,她们曾戏言指月复为婚,后相约上庙求签文,却抽中下下签,解签之人说我与五小姐八字相克不宜议婚,两家大人皆觉不吉利,这指月复为婚一事自然不了了之。”
顾凌轻笑:“竟不知原来青云兄与陶家竟有着如此渊源。”
廖青云蹙眉:“指月复为婚不了了之,但母亲与陶二夫人还是走的近,幼时经常带着我去陶府窜门,陶霏雨比我小四岁是陶家最小的姑娘,颇受陶家人疼爱,又淘气如男孩,与我也熟识,直到……七年前,陶五小姐病逝,陶二夫人丧女伤心过度,竟把陶五小姐之死怪责于我,母亲心有郁结,两家自此就断了情份。”
顾凌微讶,而后了然,他听廖大人说过,青云自幼就喜仵作之术,最常接触的就是死人,而人之于死人,大都是忌讳且讳莫如深的,又刚好碰上五小姐这事,陶二夫人妇人之见又伤心过度,愚昧无知信相士之言也不难理解。
“虽然廖陶两家情份难续,但这七年来,偶尔我还是在一些宴上与陶霏雨碰面,只要有我在,陶霏雨就绝对会避开,可今天陶霏雨看似不知情撞上来……”廖青云面色微怔忡起来。
顾凌能理解青云的心情:“观赏亭四面皆空,且距离很近,就是对面的楼亭之人也瞧得清楚。”
廖青云点头:“陶霏雨确实是专程来为史凝湘解围的。”顾凌在京城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无数人的眼皮子底下,昨日去了大皇子府又进了宫,今日出现在梅园,目的为何?人人都心知肚明!
陶霏雨身为陶家女,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他带着顾凌为何找上史凝湘?可她却似是偶然出现了,这个偶尔乍看之下倒也合理,可细思之下,实在太过牵强,陶霏雨不是这样无眼色之人。
“今天梅园设花宴,邀请的都是王公候将、官宦大员、富商巨贾家的公子小姐,按身份,我虽非京城人士,可顾家在远西亦是望族,更何况在京中顾某还有怀王这个表兄,却没人邀请我赴宴,我不请自去,在场才子佳人无一人上前与我寒暄,这说明我如今的身份和处境已经成为了京城所有人的避讳。”陶霏雨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只为了和史凝湘斗气就不顾外在因素冲了进来。
廖青云漠然一笑:“今日一看,京城的水太深,顾兄可以小心为上,硬淌不是办法。”
顾凌淡笑:“谢青云兄提醒,我心中有数,对了,大公主曾经在史家住了一年,这是为何?”而且这件事没有竟然陈列在卷,也没有人对他提起,这其中可是有隐情?
听他问起此事,廖青云沉默了片刻才道:“此事涉及元忧公主,还涉及到圣元皇后和刘氏一族,自然成避讳,谁也不会去谈论。”纵使已经过了五年,可朝堂之上后宫之中还是人人闻之变色,前不久皇上还发落了良妃和四公主,只是因为四公子提了一句无忧宫
顾凌闻言牵涉刘氏一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面色有些紧绷起来。
廖青云看顾凌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一叹:“如果根源真出在大公主五岁那一年居住在史家,那么……一些刻意被淹没和忽视的历史又要被翻动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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