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军在前!长枪在后!杀!”焦急的大喝着,严冬看到骑马的士卒已不足二十,再这样下去,肯定又被胡人包围起来,而且算算时辰,山谷另一侧的胡人,也快赶到了。
“任军士,时辰已经到了。”战马上,李修山手握钢刀,迫不及待的拉着缰绳。
“杀!”点头,任东低喝。
“驾!”李修山直奔而出。
任东也是挥鞭而起:“驾!”
“驾!”“驾!”
一个个士卒顿时紧跟而上,寒风谷外响起阵阵马蹄。
“锵!”“锵!”“锵!”
刀剑的交鸣肆意,沸腾的山谷升起点点火光,夜已不再平静。
兀术的胡刀在汉人的身上横行,几乎没有一个是他的一将之敌,最后,他将目光转向了严冬的身上。
“哼!看样子,还是头领,正好,拿下你”手拉缰绳,兀术撇弃身前的汉人,举起胡刀,直奔严冬而去。
“啪嗒!啪嗒!”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严冬诧异瞥了一眼,只见一个胡人大汉,直冲自己而来,见其装束,显然是头领。
“锵!”
一剑刺向身前的胡人,严冬调转马头,迎了上去。
“拿命来。”咆哮着,兀术的胡刀狠狠的朝严冬砍去。
身体一侧,严冬连忙躲过,胡刀从耳边呼啸而下,两人交错而过。
“吁!”“吁!”
两声马鸣,紧接着,两人又都是向对方冲去。
“锵!”
胡刀与长剑在空中猛烈的撞击,散落的火花从两人的眼前滑落,四目相对,愤怒的眼神和坚毅的脸庞,顿时让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狰狞起来。
“啊!”
大吼着,兀术抬起胡刀,又是狠狠的朝严冬砸下。
“锵!”
再一次的交鸣,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和不忿。
谁也奈何不了对方,这如何能行。
周围,胡人和士卒们交战着,都隐隐退却,为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严冬看着兀术,脑海中飞快的转动着,兀术可以说是自己来到边城后,第一个旗鼓相当的敌人,不过兀术并不是刀法精妙,而是力量实在是太大了,每一次交手,严冬都要集中全力,稍有不慎,就会不堪,被兀术击中。
臂膀青筋乍现,兀术不断的加力,想要将胡刀砍在严冬的肩膀上,可是那把长剑虽是在退缩,依旧抵挡着自己的胡刀,兀术更加的不忿起来,他是胡人中的勇士,力大无穷,怎么能被一个汉人所阻挡。
“死!”
“锵!锵!锵!”
大喝着,兀术迅速的挥舞着臂膀,胡刀在长剑上,狠狠的砸了三下。
“嗡!嗡!嗡!”
伴随着三声金鸣,严冬直觉浑身颤了三抖,虎口生疼,已经没有了知觉。可是此时他不敢掉以轻心,咬牙死死扛着。
张宗颜见严冬情况有些不妙,想要上前帮忙,钢刀划过胡人的喉咙,又是一个胡人顶了上来。顿时大怒,张宗颜手中的钢刀,疯狂的劈砍起来。
邢斌护在苗胜的身前,不住的后退着,这时,苗胜挣扎了起来:“你你去杀敌。”
“校尉!”邢斌激动的喝着,此时的苗胜脸色苍白,泛起一丝红晕,见过太多死亡的邢斌知道,这只是苗胜的回光返照。
“杀敌!将将弟兄们带带出去。”说着,苗胜连忙大口呼吸着,脑袋一沉,眼睛泛白。
“校尉!”大吼,邢斌看着苗胜的尸体,眼泪不觉流了下来,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往事,邢斌是个孤儿,参军可以说是为了生计,正是在苗胜的带领下,邢斌才开始明理,晓得国家大义,晓得天下百姓,如今,引领自己的校尉却是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啊!”邢斌愤怒的大吼,顿时倒吸一口气,目光通红的,邢斌抹着眼泪,将苗胜放在了马上,用绳子系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邢斌迈着沉重的步伐,逆流而上,朝前方的战场走去,脸色阴沉的如天上的乌云。
见到一个胡人,邢斌双脚飞快的迈动起来,钢刀在手上高高举起。
“给我死!”
嘶吼着,邢斌的钢刀直接挥舞在马蹄之上。
“噌!”
马匹顿时前倾悲惨的哀鸣,而胡人也是随着马匹,摔在地上,当胡人手撑地,起脚就要站起来,只是刚一抬头。
“噗嗤!”
一抔鲜血喷洒,胡人头颅落在地上,那温热的血液洒在邢斌的盔甲上。
“不够!还不够!”最终嘀咕着,邢斌像是魔愣了一般,钢刀又是举起,见到战马,就是砍了下去。
马匹到底,胡人摔落,一步上前,邢斌的钢刀再次挥出。
“噗嗤!”
半空中再次扬起一道红色的痕迹。
“还是不够,不够!”喃语着,眼泪从脸庞滑落了下来,邢斌目光盯着前方的胡人:“啊!”
“死!死!你们都要死!”
邢斌疯狂的朝胡人扑去,钢刀一次又一次的挥起,愤怒的他要用胡人的鲜血来祭奠苗胜的在天之灵,他要让这些胡人死,他要让这些人在黄泉路上与苗胜作伴。
疯了,狂了,此时的邢斌,犹如一尊杀神,在他的眼里,只剩下那飞起的头颅。
“杀!”
大喝着,任东挥起长枪,冲破了胡人的营帐,没有一丝的停留,又带领着士卒,直朝寒风谷内而去。
“杀!”
李修山一刀砍在胡人的胸膛,鲜血洒在他的脸上,一股腥味钻入体内,虽然不怎么好闻,可是那温热的血红,却是让李修山沸腾起来。
“杀!”
士卒们大吼着,一个个群情激昂,在胡人中冲杀。
听到身后传来喊杀声,兀术眉头一皱,忙回头看去,只见后方营帐,火光冲天,心中顿时燃起一阵怒火,兀术大喝:“啊!”
“锵!”
胡刀再次劈砍在长剑上,兀术调转马头,收刀就走,心中不住的怒骂汉人狡猾,竟然派人偷袭。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心中冷哼着,严冬拍马赶上,长剑直刺而出。
“哧啦!”
兀术顿时感到背后一阵灼热,不用想,肯定是那个汉人追了上来,气愤的,兀术挥手就是一刀。
早就料到,严冬向后一仰,躲了过去,二话不说,一握长剑,狠狠的甩了出去。
“噗嗤!”
长剑在空中旋转着,刺入了兀术的背后。
回头,兀术满眼尽是诧异,而后又是不甘。
“噗通!”
兀术从战马上摔了下来,没了生息。
“千夫长死了!千夫长死了!”
一个胡人惊恐的大吼,旋即愤怒的朝严冬冲来。
长剑还在兀术的背上,严冬连忙取弓,抬手挡去。
“锵!”
乌黑的大弓上面,闪烁几点火花,严冬猛然一抬,手腕一转,狠狠的一砸,顿时敲打在胡人的手上。
“啊!”
吃痛,胡人连忙松开胡刀。
这时,严冬脚尖一挑,胡刀再次飞起,左手持弓,右手一挥,抓住刀柄,起手就砍了下来。
“噗。”
胡人一口鲜血喷出,摔落下马。
“杀!为千夫长报仇!”
“报仇!”
不知道是谁带头,顿时一个个胡人愤怒的看向严冬,冲了过来。
一咬牙,严冬将弓置于背后,因为一会儿,他有可能顾及不到身后,而这把黑铁弓,就是最好的防御。
“死!死!”
耳畔突然传来嘶吼,严冬诧异,一看,竟然是那个亲卫卒长,只见他浑身鲜血,全身上下,也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清晰,可是这眼睛,似乎也布满了丝丝血色。
怎么回事?心中暗想,可是此时严冬也顾不了那么多。十几个胡人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锵!锵!”
一阵金鸣,严冬挥舞着胡刀不断的抵挡着胡人的进攻。这一刀刀劈砍下来,顿时让严冬觉得压力倍增,不得不时常调转马头,保持一定的空间。
“嘭!”
背后一痛,虽然胡刀是砍在了铁弓之上,可是那巨大的反震力量,让严冬也不好受。
“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不被砍死,也会被震死。”严冬心中不住的琢磨。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一次,想要不付出一些代价,是不可能了。
眼睛一瞪,严冬不再顾及身后,胡刀直朝身前的胡人砍去。
“锵!锵!锵!”
“噗嗤!”
“嘭!”
连挡严冬三刀后,胡人怎么也没有料到严冬会由劈改挥,不甘的从马上摔了下来。而严冬,身后又被砍了一刀。
“噗嗤!”
长枪刺入咽喉,任东手一收,再次刺出。扫了周围一眼,任东看到前方满是胡人,有些丧气的同时,又想起严冬对自己的信任,顿时豪气再起。
“不要恋战,冲过去。”
长枪点出,再次收割一条性命,任东不断的朝寒风谷内冲去。
兀术身死的消息很快传遍,一个个胡人悲愤万千,可是悲愤之后,不少胡人都是乱走一团,他们疯狂的寻找着周围的汉人,不再听从百夫长的指挥。
云州,北城门大开。
姚鲁骑马站在一旁,看着一队队士卒奔波而出,愁眉不展。
“高建凌,一定要就他们救出来,不过,遇见胡人大军,连忙撤离。”姚鲁叮嘱着高建凌。
“是!”面色凝重,作为这一次救援的都尉,高建凌也是恼火万分,原因无它,苗胜就是他手下的校尉。
点着头,姚鲁看着这些身披铠甲的士卒,心中也在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城楼上,孔成秋和程鹏,还有崔莹,看着士卒们离去,心中也都是复杂万千。
特别是程鹏,身为云州的都尉,他知道一都士卒对云州有多么的重要。虽然云州有姚鲁这个将军驻守,可是姚鲁手下也才三个都,加上他的人手,也才四都人马,将近六千人。
虽然这些人马,相当于定中全城人口,可是对于云州这个有数十万人口,六百丈见方的城池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够看。要是高建凌这一都人马也折了,那可就更加的捉襟见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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