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奇葩族”第一次集体行动,没有擒获崔臻,也算是旗开得胜,未伤一人,敌人却死伤无数。出其不意的夜袭,还挫败了崔臻煞费苦心策划的一个大阴谋。
原来,崔臻估计地下党得知自己被捕的消息后,在不清楚已经叛变的情况下,依然会很重视,并积极想法营救。于是,他向影下浩献计,以自身为诱饵,布下陷阱,卖个破绽,坐等地下党上钩,企图一网打尽。具体的密谋,只有影下浩和崔臻两个人知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是说,为了不泄露密谋计划,连夏启星也被蒙在鼓里。阴险而周密的图谋,谓滴水不漏,用心良苦。崔臻秘密地从极斯菲尔路特务总部搬出来,住进经过精选的理想场所,十几个日本宪兵全部换上便装,混在伪特务队伍中,都是障眼法,迷惑外人。崔臻的卧室,事先已改造了结构,暗设隐秘出口。白天,崔臻大摇大摆地进出。晚上,崔臻进去后,便会偷偷溜走,而是让两个强悍的汉奸埋伏在被窝里。三层楼的所有通道都有躲藏的汉奸把守。院子内外的日伪特务有四十多人,但公开露面的只有十五六个人,其他的都是伏兵。
人算不如天算。岂料想,阿伊和欧阳丹飞檐走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卧室。虽说早已埋下伏兵,并予以包围,得意忘形地认为已是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飞啦。但大大出乎意料的,这一男一女不仅身手不凡,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惜同归于尽。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崔臻差一点被生擒,大腿还挨了一枪,损兵折将,死伤了二十多人。
其中的玄机,阿伊当然不知内详。大家在一起分析行动的得失,深感蹊跷。
“难道是走漏了风声,一进卧室就中了埋伏?”欧阳丹经历了凶险的一幕,很是疑惑。
“不会!”阿伊摇摇头,语气很肯定。他前思后想过,这次捉拿崔臻,外人只有冯宝斋略知一二,但他不清楚具体的行动时间和步骤,不能外泄,更不会是日伪的眼线。马天佐提供崔臻的情报,不知我们有何打算?即便猜测出能有锄奸行动,不明时间和计划,如何动手?种种迹象表明,马天佐没有出卖我们。如果他心怀鬼胎的话,不但冯先生会被严密监视起来,我们也会被跟踪,甚至会被一窝端。理由很简单,这次捉捕行动即使失败,很难全军覆灭。他却自然暴露,要冒被追杀的风险,无异于雪窝里埋死尸,傻人所为。所以,他的嫌疑,基本上也以排除。
“莫不是崔臻老奸巨猾,早就不下陷阱,等着我们去送死?”驰男沉思了很长时间,抬起头来说。
“我们尚未露面,崔臻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怎会未卜先知?”小林菊的脸上露着否定的神色。
“如果冯先生和马天佐没有嫌疑的话,这里头必有别的阴谋。”对外界的接触,特别是和冯宝斋和马天佐打交道,来来往往地交换情报,阿伊自始至终都由李晓芳作陪。她知根知底,既了解全面情况,也有亲身的真实感受,想问题更深了一层。
“对,一定有别的阴谋!会是啥呢?”驰男,小林菊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和冯先生有关?”欧阳丹看着阿伊提示说。
“冯先生?”阿伊忽然想起了马天佐说过的一个细节,特务史队长为了贪功邀赏,一再嘱咐几个知情的手下,对外暂时保守冯宝斋被捕的秘密,等审讯出东西来,再说也不迟,不能把立大功的机会轻易拱手相让,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忙活一顿,已经到手的立功财美差,眼睁睁地被别人抢了去。这说明,对冯宝斋的被捕和释放,崔臻压根就不知晓。但顺着冯宝斋一事往下想,猛然想到了“天猫”,以及地下党。他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地说:
“崔臻针对的是地下党!”
真相大白,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对崔臻这个狡诈恶毒的败类,恨得咬牙切齿,“穷凶极恶的叛徒,死心塌地的汉奸走狗,其险恶用心何其毒也。”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设重兵,挖大坑,引诱地下党往里跳。幸亏没有茫然前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要有多少人地下党人白白地流血牺牲。”
“是啊,若不是两个队长武功超人,处变不惊,机智果敢,打了敌人个措手不及,怎会轻易地免遭毒手,化险为夷?凶险,太恶毒!崔臻坏得是头顶生疮脚底出脓,令人指。一日不除,后患无穷!”
“害群之马,必须刻不容缓地处以极刑!活捉,我看是多此一举。”
“一点不错。经此一闹腾,必然会打草惊蛇,再刺杀就难了,更别说活捉了。我看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利落点,只要崔臻一露面,予以就地正法,多省心!”
大伙义愤填膺,各抒己见,非常一致地认为,崔臻活在人世一天,对地下党,对抗日,都是巨大的威胁和隐患,必须坚决铲除,越快越好,都不同意冒着风险硬要活捉。阿伊觉得有点犯难,不知道该如何向大家解释?留活口,是自己提出来的,并且是拍着胸脯答应了冯宝斋。道理很显然,活捉的意义远远大于一死了之。一方面,对日伪军,对投敌变节分子,震慑力更大。另一方面,他在人民手中,还有不估量的利用价值。问题是,捉崔臻,的确难度很大,风险也不少,让大家跟着费心又冒险,心里过意不去。是,大丈夫一言九鼎,总不能失信吧?但不顾大家的感受,仅仅为了兑现自己的诺言,生硬地说什么,“生擒活捉,不管千难万险,也要想法搞定。”这话,未免太一厢情愿,太不近人情,他说不出口。考虑再三,他给欧阳丹递了一个眼色,离开房间,走到院子里。
“我现你一直愁眉苦展的,啥事?”欧阳丹来到他身边,关切地问。
“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阿伊把捉崔臻的想法和苦恼大体说了一下。
“噢!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欧阳丹听后,把头一昂,很神气地笑了。
“别卖关子!痛快点行不行,你有啥好法?”
“一天到晚和芳子形影不离,芳子长,芳子段的,多亲切?怎么不去问她,问我干嘛?”
“咸吃萝卜淡操心,你整天瞎捉模些什么呢?”
“咋啦,戳到了你的痛处是不是?”
“看你说的,我是什么人,对你忠贞不二,你心里最清楚。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在我的印象中,你不是鸡肠寡肚的人,怎么在芳子问题上,变得让人模不着头脑?”
“谁是小人?你再说遍,谁是小人?”
“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我觉得很在道,也很贴切!”
“什么?你当我是傻瓜呢,竟敢拿孔子的话讥讽我,我跟你没完!”
“逗你呢,怎么当真啦?你天生丽质聪明,善解人意,是天上难寻地上难找的巾帼英雄。是我唯一的、最心满意足的红颜知己。”
“去你!说的比唱得都好听。一离开我的眼,就心猿意马。”
“行了吧!我对芳子好,是把她当成亲妹妹,完全不能和对你的感情相提并论。拜托你,别动辄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气我好不好?”
“哼!你和她亲近,我吃醋,我嫉妒!不行啊?”
“行,行!”
“这还差不多。”欧阳丹看着阿伊无奈何的表情,心软了下来,不再继续出难题,凑近他说:“其实,捉崔臻一事,你我懂得其中的道理就好。大不必向他人明说,让大伙都跟着揪心挖胆的。反正,实战时咱两唱主角,要死的要活的,到时候见机行事,不就结了。”
“鬼机灵,真有你的!差一点,活人被尿憋死。”阿伊一时兴奋,忘形地抱起欧阳丹转起了圈。“咯咯咯”,欧阳丹不支,极其开心而温馨地任凭天晕地旋。
“快来看啊!英雄抱定美人飞。”小林菊走出门,惊叫起来。
“呵呵!”驰男跑出来,看傻了眼。
“你们?”李晓芳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怔在那里,失落和嫉妒都写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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