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鸟儿的羽毛,“衣”的问题应该可以得到解决了。李贞妍虽是自幼习武,但这个时代的女子人人会女红,她也不例外。那双巧手连复杂的刺绣都搞得定,用羽毛缝制衣服就更不在话下了。
“食”就相对更简单了。由于朝云岛区域雨量充沛,朱由检又修葺了贮水池,淡水并不缺乏。至于食物,现在除了鱼类,又增加了鸟肉,吃起来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蔬菜极度缺乏,岛上除了马齿苋,没有其他能吃的东西。朱由检只得强迫自己和李贞妍每天至少消灭一个椰子,不为别的,椰子好歹是水果,可以补充大量的维生素。他可知道,在稍早的大航海时代,长期在海上航行的水手极易患上致命的败血症,也就是维生素c缺乏症,其主要原因就是很长时间吃不到水果蔬菜。
至于“住”的问题,朱由检就不让李贞妍插手了。在他看来,虽然李贞妍武艺高强,力气也比自己大得多,但自己好歹是个男人,像搬运木石、砌墙建房这样的重体力活,那是当仁不让的,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去干。
在经历过一场暴雨之后,朱由检已经认识到:用泥巴和石块砌成的石墙并不牢靠,如果雨太大,干泥变湿丧失硬度,墙就有倒塌的危险。而且石墙不透气,住在里面异常闷热,也影响睡眠的质量。
由于造独木舟绝非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而睡觉却是每天必不可少的,所以朱由检还是决定动手开建木屋。选址就紧挨着石头小屋,他打算将来建成木屋后,把石屋改为储藏室。而且自己与李贞妍离开朝云岛后,木屋时间长了肯定会朽坏,但石屋却可以留下遗迹,更增加一份朝云岛属于龙朔国的铁证。
至于刚开始困扰他的“如何将一根根木料捆扎联结在一起”这个问题,现在也有了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没错,这岛上没有麻类植物,也搓不出麻绳;那些草本植物的茎蔓,也缺乏足够的韧性,不足以固定沉重的木料。
但是不要忘了这是个海岛,海里就有一样恰好能派上用场的植物:海带!在岸边礁石下的海底,生长着大量的墨绿色海带,它们的叶子长达一丈,叶宽将近一尺,且具有很强的韧性,正好用来替代绳子。
除此以外,海带还可以吃,大片的海带还能铺在房顶上,起到一定的防雨作用。朱由检不禁要感谢上苍,虽然他们两个流落到远离的海岛上,但富饶的物产足以让他们顽强地生存下去!
本来朱由检的游泳水平比旱鸭子也强不了多少,但在环境的压迫下,他只用一天时间,就跟李贞妍学会了潜水,第二天就可以潜到两三米深的海底,用锋利的石刀割取海带。
现在朱由检的朝云岛上一天是这样度过的:清晨被涛声和海鸟的鸣叫唤醒,首先到那棵记录日期的大树下,刻下新的一天的记号。然后他就去取水升火,好让李贞妍可以做早饭。
趁着李贞妍做早饭的这段空隙,朱由检先到海边来个冷水澡,让自己精神起来,接着就要整理今天一整天所需用的工具。那把惟一的匕首已经被妥善地保存起来,轻易不会使用,所以他的工具还是以石器和木器为主。将石刀和石斧打磨一番,再检查检查石器与木柄隼接得是否牢靠,早上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这就该吃早饭了。
匆匆吃罢早饭,朱由检就与李贞妍各忙各的了。李贞妍要去开始她一天的渔猎生活,也就是叉鱼和射海鸟。除了他们一天的口粮,李贞妍总要多猎杀一些,然后用海水腌制,再在烈日下晒干储存起来。以后万一鸟类迁徙离开,或者天气极度恶劣根本无法狩猎,就要靠这些晒鱼干和腌鸟肉果月复了。
朱由检则带着石刀石斧攀上顶峰附近,在那里砍伐松木,再运回山下。这可是个极其累人的重体力活,因为石斧可比不上钢锯,每砍断一截树枝,都把朱由检累得通身是汗。
尽管如此艰辛,但日积月累,朝云岛上的松林还是被朱由检砍伐了不少。虽然此举有破坏生态环境之嫌,但朱由检也是出于无奈,因为岛上的木材只有松木适合建房。他心想只要能活着回到,以后一定要对岛上的林木进行补栽,让这里的旖旎风光能永远地保持下去。
运几趟木料下来,阳光也越来越毒了。这时朱由检和李贞妍都开始休息,并简单地吃些午饭。饭后,他们在椰林的林荫中散一会儿步,然后就返回石头小屋睡个午觉。之所以不直接在林荫里睡,是怕有蛇和毒虫出没。小屋里虽然闷热,但这些东西是没有的。
睡醒之后,就差不多到了申时,也就是下午三四点钟。李贞妍继续去狩猎,朱由检则开始加工那些木料,做成建木屋需要的各种形状。这个工作需要极大的耐心,稍有不慎,不是木材劈了就是石刀崩了。
要换在过去,朱由检可没耐性做这种事。可是在岛上时间久了,人也就慢慢平心静气下来。当一个人专注地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可以做得很好。多年以后,当朱由检回顾这段经历,他都有些不敢相信,那些整齐划一,触感光滑的木料,居然就是他用粗糙的石器一点一点加工出来的。
伴随着海鸥的吟唱,辛勤的一天很快就结束了。朱由检和李贞妍会一起去海中洗个鸳鸯澡,一方面洗尽汗水,另一方面也有时间聊聊一天的经历。
晚饭之后,李贞妍会借着月光和星光,不知疲倦地用羽毛编织衣服。这段时间则是朱由检最为悠闲的时刻,他会静静地坐在小屋门口,望着辽阔的大海,考虑一些看似与现在无关、却又十分重大的问题。
最后,当月明星稀之时,两个新婚燕尔的青年男女自是要温存一番。小岛上再无旁人,他们二人以天为幕、以地为庐,做得酣畅淋漓,最后互相拥抱着沉沉睡去。那涨潮的大海在此刻也似乎安静下来,不忍惊扰这对患难夫妻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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