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高山,寒风瑟瑟的崖边,白树成看了看山崖下面漆黑的深渊,他转过头看着蓝羽鸟妖说:“你为何救我到这个地方来?”
蓝羽鸟妖狠力地一挥衣袖,蓝光一现,强大的气劲奔着白树成掩压而来,顿时令他一**摔坐在了地上。他的手已经触及到了崖边,就差一点便跌落山崖,白树成稳住了身子,面色惊愕地看着面如冰霜的蓝羽鸟妖。
只见蓝羽鸟妖上前一步,指着白树成,用恶狠狠的语气对他说:“我恨你,我恨你的懦弱无能,我恨你不能够承担重任!”
蓝羽鸟妖的怒容随着话语慢慢变得伤心,她继续说着:“不错,我本来就不相信你能够救世!可是,你好歹也要装得像一点!这样的话,为你而死的人才不会变得如此可怜!”
最后,她闭着眼睛竭力地喊着:“可是你却是这样一副窝囊的样子!莫说是智者、贤者!你,你连最起码的人都做不到!”
这段话说完之后,蓝羽鸟妖一甩衣袖,点点清光消散。她转过身,不再去看白树成,伤心地望着云海。
蓝羽鸟妖这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语,仿佛字字都刺痛着白树成的心,他心道:是啊,自己连最起码的人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求仙学道、除妖救世。自己真是太傻,太没有自知之明。
片刻寂静过后,蓝羽鸟妖对身后的白树成说:“你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改变?”
白树成没有说话,蓝羽鸟妖转过身来,看见白树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蓝羽鸟妖看着看着竟突然笑了,她的笑,是带着苍凉的苦笑,她笑着说:“我呀,我真傻,我强迫这么一个没用的凡人干什么?这又不是他的错。”
是陆云天错了,是所谓的天命错了。她抬起头望着苍穹,山崖上回荡着她的话:“你好好的活着吧,无论你活得是好是坏,这世上也再没人会在乎你是优秀还是卑劣。”
蓝羽鸟妖走了以后,白树成看了看山下,是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
不知不觉,天渐渐黑了,也下起雪来,累得筋疲力竭的白树成依旧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
“好冷,好冷。”白树成在一棵树下,冻得浑身哆哆嗦嗦的。
周围的雪越下越大,白树成在冰冷中昏昏欲睡。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冻僵了,身子也埋没在积雪之中。
白树成抬头望天,叹息着,望着满天风雪,浑身无力且饥寒交迫的他,不过多久就在不知不觉地闭上了双眼。
呼啸寒风,大雪迷茫,在雪地深处映现出一高一低两个身影,他们渐渐地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雪地里走来的两个人,像是一位老者和一个大汉。
“师父你看!那里有一个人,看样子像是冻僵了!”一个年轻的声音说,是那个大汉。
老人的手胡乱地拍掉了白树成身上的积雪,模了模他的脉搏,说:“幸好还有救,快!大勇,把他放进车上的稻草堆里!”
“好的,师父。”一双大手将昏迷的白树成抱起,将他放进了木车上厚厚的稻草堆中。
一夜风雪,沸沸扬扬,直到第二天黎明日出,才风停雪止。
当白树成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一个摇摇晃晃的木车上,他努力的想动,却动弹不得。全身刺骨的剧痛,毫无力气。
白树成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师父,他醒了。”
“大勇,把车停下。”老头子的声音传来。
木车不再摇晃了,一个衣衫褴褛、面色苍白的老头子走到白树成身前,为白树成把脉。
“看来是药材见效了。”老头子说:“他的血液已经开始走动了。”
白树成看着他,颤抖着发紫的嘴问:“是你们救了我吗?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老头子没有说话,他只拍了拍白树成的胸口。
车子开始摇晃,继续向前走去。
白树成竭力地喊道:“我不要你们救,让我死了吧!”
“你这娃还真是不懂事!”老头子说。
“我就是不懂事,我又没让你救我,你少多管闲事!”他竭力地喊着:“滚开……”
“师父,要不要打晕他。”大勇开口说。
老头子点了点头说:“也好,让他休息。”
“你、你们要……”白树成来不及惊慌,一只宽大的手掌‘啪’的一下打在白树成脖子上,白树成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他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大勇挠了挠后脑勺,一副不解的模样问老头子说:“师父,我真的不明白,他既然要死,您为什么还要救他呢?”
老头子笑了,淡淡地说:“是啊,我为什么要救呢?”
“因为我天生命贱,看见受伤的就想救。”老头子看着天空,微笑地说:“嘿嘿,应该是这样吧。”
大勇挠了挠头,一副半懂不懂的样子。
雪山下升起炊烟,小院里有两间茅草屋,这是这座山里唯一的一户人家。
“爷爷,大勇哥,你们回来啦。”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站在破茅草屋前说。
女孩的名字叫小玉,长得水灵清秀,柳眉轻挑,双眼明亮,樱桃小口,黑黑的长头发被发簪盘在头后,简单的发梳顺在脸颊两侧,凝脂肤色淡白,她个子不高不矮,软胸细腰,偏瘦的身子也有姿色,只是身上破烂的棉布衣满是补丁,倒有了几分衣衫苦了佳人的感觉。
老头子笑得满脸褶皱,手背在驼背后,他对小玉说:“药磨好了吗?”
“早就磨好了,爷爷。”小玉回答说,她瞟了一眼车上的白树成说:“咦?爷爷,这个人是谁啊?”
“病人。”老头子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茅草屋。
“我还不知道是病人啊?”小玉看着一脸昏迷的白树成说。
大勇说:“我和师父在雪地里发现这个人。”
小玉点了点头,看了两眼便不看了,回到院子里晾晒草药。
饭菜的香味传入白树成鼻中,白树成渐渐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上满是纱布和银针。动一动痛得他只呲牙咧嘴,更可怕地是身子竟抽得僵住了。
小玉正好坐在面对着白树成的地方,她抬起手里的筷子对老头子说:“爷爷你看,那个人醒了!”
大勇嚼着馒头,转过大脸去看白树成,却见白树成歪着脑袋很是痛苦的样子。
老头子叹了口气,他来到白树成身旁说:“不要乱动啊。”说着拔下了白树成脖子上的银针,白树成的脑袋顿时倒在了枕头上。他叹了口气,失神地看着泥土棚顶。
中午,一缕阳光照入屋内,映得空气中满是灰土。坐在床上的白树成看看窗外,那个叫大勇的大汉正在院子里铺晒草药。
白树成又看了看床边的那碗米粥和馒头咸菜,此时的他已经肚子早已饿得难受,但他还是没有去吃,只是忍着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坐在床边板凳上捣药的小玉看了一眼白树成,停下来说:“你快吃吧,我药快捣好了,正好洗你的碗。”
白树成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小玉皱着眉,也不去看他,继续低下头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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