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禹岩的父亲离开以后,禹岩的小院内就多了一个照顾他起居的仆人。
这仆人是一个年纪与禹岩相仿的少女,是禹战从市场上给禹岩专门顾回来照顾他这段时间的饮食起居。并且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禹岩的院子,除了那个照顾禹岩的小姑娘。
时间一天天过去,禹战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每次走出去都愁容满面。
根据这些事实,禹家的人就开始不断的猜测,禹岩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有人扬言禹岩得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多少时间,所以禹战才会抓紧剩下的时间,经常跑去看他。也有人说禹岩得了可怕的怪病,造成精神失常,为了避免家人受到惊吓,所以才把禹岩关在那间院子里。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距离现在为止,时间已过去四十三天。
禹岩躺在,已经不像一个人应有的样子。倒像是一具干尸。他浑身消瘦,肌肉萎缩,就连头发也都开始由黑变白。原本光洁的小脸此时也失去光泽,变得皱巴巴的,像一堆死皮。
唯一还能证明他是一个活人的东西,就只有还在缓缓跳动的心脏。
没办法,在每一天的凌晨,他就把身体里最珍贵的血液全部送进了白玉瓶子里,任吃了多少滋补的东西也都换不回原血所具有的特殊效力。
现在的他,往往是一整天都躺在,偶尔眼睛还能正常地动一动。饶是如此,他也会在每天的十二点,准时从爬起来,放出原血的一部分。
随着温养的时间慢慢加长,禹岩也开始能够慢慢的和九龙戒指产生一点点的感应。这感应的强度就随着九龙戒吸收地原血的次数逐渐增多。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五天,到现在,禹岩已经温养了九龙戒四十八天了,戒指与他的感应也越来越强烈。
不过,禹岩也似乎再也撑不下去了。他已经虚弱的抬不起一根手指头,甚至连眼皮都打不开,只有脑中的思维还能转动。
而且,禹岩似乎遇到了奉老所说的伤口不能完全愈合的情况了。如果真的再这样下去,他的伤口可能就再也无法愈合,而他也将会面临着血流而干的死亡。
但是,今晚还有最后一次温养。若是放弃,不仅代表着前面四十八天的努力全部报废,也代表着他再也不能最完美的拥有九龙戒。因为这样的温养,一个人只能进行一次。
究竟该怎么做,一个非常艰难的问题摆在了禹岩的面前。一念生,一念亡。往前一步,代表着胜利,也代表着死亡;退后一步,代表着失败,也代表着生还。
何去何从?
究竟是该拿起尖刀不顾一切的放血温养九龙戒,还是就此停止?
夜晚降临,时间在一刻刻逼近,禹岩的思想上在做着最剧烈的斗争。放弃,依靠自己的努力,也许也能成为保护所有人的强栈坚持,也不一定能成为称霸一方的王侯。
时间更近了,而禹岩的选择仍然没有结果。
少女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香汗,看了看已经装的满满的白玉瓶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木塞把瓶子盖好,弯腰放在了床下。
少女起身回来,把目光投向禹岩的胸膛,却发现流出来的血液在慢慢减少。少女欣喜不已,看见这和以前一样,是好转的迹象。
想罢,她赶忙把禹岩平放在,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禹岩身上被鲜血浸透的衣服换掉,把其他地方的血渍都擦掉之后,疲劳的少女才趴在禹岩床爆沉沉的睡去。
但是,她却没有注意到,禹岩的心律在慢慢下降。
………………
第二天早上,突然从禹岩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近乎妖异的尖叫,然后就看见一个身影飞快的冲了出来,朝外面跑去。
一分钟后,一个不同于刚才的身影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进来,然后推门进去,站在了床边。
出去的人影自然就是照顾禹岩的少女,而进来的人影则是禹岩的父亲禹战。
看着躺着的禹岩,禹战突然就感觉一股热泪不可抑制的从眼里流了下来。他呆呆的坐在床爆拿起禹岩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里,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他从妻子的坟前扫墓回来,在路边捡到禹岩的过程,还有禹岩的成长,故作傻瓜的搞笑,一个人独自对着天空的沉思,这些,其实全都落在了一个做父亲的眼里。
片刻后,少女带着一个满头银发苍苍的老者提着一个药箱急速的赶来。
老者没有管坐在床边呆滞地禹战,拿着药箱径直走到禹岩的身爆伸手掀开了禹岩坐胸膛的衣服,然后把一只手按了下去。同时,老者另一只手飞快的运作,闪电般的就从衣袖中抽出几枚十多厘米的银针,在禹岩伤口的几个部位插了下去。
少女呆呆的立在门爆双手紧握,放在自己的胸前,不断的为禹岩祈祷,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在银针插好以后,老者收回了按在禹岩胸口处的大手,又在禹岩的其他几个部位重重的拍了两下。
如此努力了半天,老者终于是直起身来,微微叹口气,对几乎痴呆的禹战说道:“已经死去太久了,救不回来了。禹战,为这个孩子准备后事吧,”
说完之后,老者也带着深深的遗憾,拿起自己的药箱离开了这个地方。
少女听着老者近乎死神的宣言一般,也是身体一阵无力,坐在了地上,两眼呆滞的看着地面,嘴里喃喃自语。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老者临走的时候,竟然没有把禹岩胸前那几根银针带赚而是稳稳当当的插在那个地方。
迷糊中,禹岩从沉睡之中醒了过来,可是他睁眼一看,四周全部都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而且在他的不远处,‘滴答滴答’的水声,清晰可闻。
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他想大声呐喊,可是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想顺着这片黑暗朝前走去,可是却虚弱无力。
沉寂了半响,虚弱的他又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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