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过三旬,周文王说道:“我要回去了,睡以修身!”
王江站了起来,将文王送至观生观门口。
周文王,站在观外,看了看这个观生观的全貌,说道:“夺天地之造化!好观!不过你在这观中注易,却如何会惊动百忍小子呢?刚才,看你的行文,想必不是第一次注易,却为何能够惊动他呢?”
王江回答道:“这确实不是我第一次注易,我第一次注易是在家中的小屋子里。只是不明白你所说的第一次和第二次,有多大差别?”
“这个嘛,打个比方,踩死一只蚂蚁,无人拿你问罪;当街斩杀一头牛,却有人指指点点。蚂蚁和牛,同为一条性命,有何区别呢?”
王江回答道:“确实没什么区别!”
“你以注易之心,看待万千生灵,自然不觉得这有何差别。是凡人眼中呢?”
王江说道:“敢情,这玉皇大帝的心眼还不如一个凡人?”
周文王点了点头说道:“你第一次注易时好比一只蚂蚁,此时被踩死,无任何神仙非议;如今你是第二次注易,再杀你便如同杀了一头牛,会引众仙起非议!”
王江问道:“周兄的意思是说‘我刚刚被玉皇大帝当成第一次注易,想将我如蚂蚁般无声无息的踩死?’”
文王回答道:“不错!”
王江想了想明白了,问文王道:“光阴似流水对吗?”
文王回答:“正是!”
王江心知文王身处那个时代,心中装的更多的是象而非道。
王江指着在一傍闲睡养神的赤真师父说道:“我师父让我明白了时间其实是静止的,也就是说做前后两件事,在玉皇大帝的时空中看来,并没有先后之分,或者有先后之分,却和人间看到的是倒过来的!”
相对论中,时间的相对性!
文王若有所思,一时难以明白,拱手道:“我回去好好想想,先告辞!”
又将手中的玉筒扔给王江,说道:“一个神仙和我打架时,被我打到屁滚尿流,不小心掉下的。好像是进入天宫的信物,你留着兴许有用!我是用不着了!你留着吧,算是大哥给你的见面礼。”
王江感叹道:“人情,一事,自古就有,难绝!”
文王笑道:“情到深处便是法,法到深时必无情!王江小弟,有缘再见!”说完便消失在空中。
回到观生观内,天空骤然放睛,已是中午。
观生观内外,有着不同的天地和不同的时空。
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外出狩猎回来,抓了好多张牙舞爪满口獠牙的妖魂怪魄。
王江做了顿饭,还饱了一些饺子。
饺子馅,是黄泥和切碎的妖怪魂魄。
其中有一只诚惶诚恐的小妖魂,怎么看都像是涉世不深,无毒无害的样子。
王江于心不忍,放了。
那只逃离的小妖还对王江作揖,像是在感谢他。
其它妖魂也想讨饶!
是,饭是要做的,一日三餐是省不了的!
就好比猪跪在人类面前,人类照样要杀猪取肉!
或有千万份之一被人类宽恕的猪!
王江在厨房里忙上忙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整好丰盛的一个午餐。
王江跑去叫师父一起用膳。
而赤真正在闲目养神,王江不忍打扰,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蹑手蹑脚的回到屋子里。
一家人围在一起其融融。
饭菜很对孩子们的胃口,除了小不点bb,还离不开娘,其余的五个小孩,五双筷子此起彼落,不一会儿,满满的一桌菜便扫得七七八八。
王江叫道:“要留点给爷爷!”
吃完后,孩子们一哄而下,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太阳越升越高,*辣的,很毒。
孩子他娘,赵舒婷从屋里探出窗外叫道:“该午睡了!”
大概是吃饱喝足,又玩累了,今天这群小孩倒比平时听话了许多,纷纷回到屋子里,找个干净的地面,倒头便睡。
忙完一切,王江怀里抱着小bb,赵舒婷手中拿着几片尿布湿,和王江一起走到一棵大树下纳凉。
大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几乎伸到傍边的水池中央,掩映了大半个水池。
树底下有一张王江抽空做成的大圆竹桌,还配了八张长条形竹椅。
大树下还挂了一个竹子编织成的婴儿摇篮。
傍边,那个人工开凿而成的大水池,早已蓄满了水。
这也是王江自己动手的。当初从淤泥渗进池里的水都是浑浊的。王江便采竹烧炭,并把烧好的竹炭一层层环插在池傍,又特地跑出观生观,从外面运来河沙,倒入其中。不久池水也就静化了,清澈见底。
清澈的池水,慢慢的竟然自动孕育出鱼虾,还有水鲎!
水鲎,王江记得曾经在书里看到过,这是从古生代泥盆纪,恐龙还未存在的时代就有,并存活至今的生物!对此,王江除了惊奇,还是惊奇。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王江对这些突然冒出来的稀奇古怪的生物习以为常了。
两人坐在一张长条形的竹椅上。
赵舒婷依偎在王江的怀里娇嗔道:“嫁给你之后,生一大堆儿子!想当初那美妙的生活憧憬,都被生活锁事冲得一干二净了!一日三餐炒菜做饭,洗衣服,都长皱纹了!”
王江笑道:“你别抢功劳好不好,好像除了每年过年的饭菜是你动手的,其它时候都是我在掌厨!”
“唉呀,还敢顶嘴!今晚不许上我的床……”
“呃!王母娘娘饶命呀!快让娘子收回成命!”王江说着,向天空做了个揖,一副慎重其事的样子。
赵舒婷噗嗤一笑:“叫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赵舒婷边说话边轻轻的摇着放在摇篮里的小bb。
摇篮里的这个小bb是个女娃儿。
王江笑道:“不知不觉,这种休闲的生活已经经历了五载。赤真师父这样一味坚持着,也不是个事,该睡还是要睡的,真怕师父挺出病来!”
赵舒婷回答道:“是啊,改天再劝劝他!只是都劝了n次了,他就是不肯睡!”
王江说道:“真是搞不懂师父,为什么就不能将脑子里的记忆腾出那么一点来,用来记下我这个徒弟呢!偏偏要一挺五年不睡!师父脑子里的道真的那么重要吗?即便没有存到道,生活不是照样过!”
身后面有脚步声,王江和赵舒婷回过头去,看到赤真师父走了过来。
王赵两人都对着赤真叫了声:“师父”。
准确的说,赵舒婷不是赤真的徒弟,只是嫁鸡随鸡……也就跟着叫起“师父”了。
赤真说道:“这回不用你们劝了,我真的顶不住了!”
他用手模了模王江的头,就像是一个大人在关怀小孩子一般,说道:“徒弟,咱们师徒间的缘分将尽了!”
“师父永远是师父!哪怕有一天师父忘记了徒弟,徒弟一样是您的徒弟!”
王江说着说说着,有些哽咽,眼眶里有液体在滚动。
王江好久没哭过了!
“好徒弟,有你这句话,为师就心满意足了!等为师睡了之后,你们便离开这里吧!这里的土全部来自太古时期,天然纯净,无污无垢!自从你们住进来之后,这里就开始生不思议的变化了!要知道,太古变,就意味着当世变!时间之流动不存在,并不表示因果不存在。你明白吗?”
王江点头道:“徒弟明白,等师父睡后,徒弟便和妻子离开这里,到外面的现代时空续继生活!”
赤真摇了摇头说道:“你和你们的子女出去之后,六个儿子,就会瞬间现出原形,化成土胚的!你们要经受得了这种打击才行啊!”
“那,我们能不能将小孩留在这里生活下去呢?”
“你靠注《易》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到今时今日,应该能够参透生死才对!”
“是徒弟参透不了父子恩情!”王江说道。
“所以说,你要有心理准备,你要顶住!”
“徒弟知道了,徒弟会顶住一切压力的!”
“记住,极则生变!不论再大的压力,只要挺住了,就会在最后一刻出现转机!”
“徒弟受教!”
王江拜伏在地下。
赤真缓缓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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