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品位那是没得说,正一品,辅国公夫人也是有诰命的,正三品。皇后能坐上后位那也不过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亲侄女,总不能便宜了外人对吧?倒不想这些年有太后跟辅国公夫人的宠着,她越发的跋扈了,要不是太后护着小皇子,皇上又只有这一个皇子,若是动了小皇子,皇上跟太后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若皇后早就动了皇子了。
皇上又是才登基没两年,你说你妻子跟丈母娘就干出这种事儿来了,皇上也是要脸面的,当下就把皇后好一顿训斥,又不好当面训斥辅国公夫人,只能在皇后面前骂道,“瞧你娘眼皮子浅的那样,一根人参也要去贪,怎的……怎的就这么丢脸了!”自己的丈母娘贪儿媳的人参,这可不是给皇上丢脸面吗?
皇后哭道,“我生天雪伤了身子,那野人参是几百年的好东西,就连宫里都没得一根,我娘想昧下那人参还不是为了我,为了皇上,若是养好了身子,在给皇上生几个皇子不好吗?”
皇上沉着一张脸不说话。被皇后这么一说他脸上也是无光,宫里竟连一根几百年的人参都拿不出来。说起来这还真不怪皇上,如今国库空虚,先帝打下这天下后忙着减税,让天下子民的日子好过了起来,可子民的日子好过了,朝廷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国库空虚。
皇后见他不语,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再说了,我同那荣氏不过是好好说话,我问她如何怀了身子,她竟不肯说,说什么让大夫调养的,骗谁啊,要是没什么秘法,她一个几年都不能生的如今都快三十了还能怀上!还有那镇国公夫人也当真好笑,有了那般好的人参竟不献给皇上……”
“你蠢啊,她要是有秘法,出去卖秘法都能发大财了。”皇上恼怒的不得了,“你还有脸说,丢人现眼的,那是人家的东西你也给惦记上了,你怎么不说你还惦记着荣家四房太太的嫁妆!你要脸不要脸啊。”他也是气急了,说的皇后哭的越发厉害,皇上又皱眉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既然爱哭,就在寝宫里好好的哭着吧!这半年除了祭祀宴会你都不得出寝宫,每日写一百篇佛经,压压你这眼皮子浅的性子!”
皇后撇了撇嘴,她可不真是惦记着荣家四太太的嫁妆,谁不知道荣家四太太是个会孵金蛋的金窝啊。
皇上不好骂辅国公夫人,便找了太后来说,太后也是恨铁不成钢,指着辅国公夫人就道,“你怎么就这么丢人,你说说看,你把季府的脸面都给丢光了,儿媳救命的东西你都敢贪,你……你这蠢货!”
辅国公夫人就哭道,“我还不是为了皇后,皇后是我亲生女儿,还是太后您的亲侄女,她若是能够亲自给皇上生几个皇儿岂不是更好,何必抱着别人生的孩子亲着,疼着。”
这话说的,辅国公夫人也真是个蠢的,那可是太后的亲孙子,太后脸色果然变了,“你这蠢货,如今还不知悔改,明日你就去荣府登门道歉,去把你儿媳给接回府去,日后好好的待她,日后若是在传出这般荒唐的事情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辅国公夫人最怕她这个大姑子,哭丧着脸回去了。
回去了就去荣家登门道歉,可镇国公府根本不给她开门,辅国公夫人火冒三丈的回去了,也不肯在上门道歉了。
殊不知就连镇国公也骂这辅国公夫人是个蠢货,越发的不肯让女儿回去了,只说让女儿在府里安心的坐月子。这镇国公也算是真疼爱这唯一的女儿了,一般的父母哪儿会容得下女儿在娘家作月子呢。
荣元婧在荣府吃的好睡的好,醒来儿子就在眼边,几个侄儿侄女又都是懂事的,宝珠还会日日来看她的小表弟。
宝珠当时为了救姑母一条命手中的几滴乳液全给滴在人参上了,这些日子替姑母养身子就不敢用的太多了,每日一滴乳液滴在姑母喝的汤水里而已。姑母的脸色也慢慢的红润了起来,就连小表弟也一日比一日的胖。
等出了月子,辅国公夫人跟季大老爷再次亲自上门来接人了,这次荣姑太太也没拿乔,直接跟着回去了,季大老爷看妻子养的白白女敕女敕的,儿子一月没见也白胖了不少,心里欢喜不已,觉得荣家人真是不错。只有辅国公夫人黑着一张脸。
这些日子狄氏教了荣元婧不少,告诉她,“既不能顶撞了婆婆,无视她就好,如今你有夫君护着,又有儿子傍身还怕什么,日后只管好好过日子就是了,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荣元婧这次也真是心宽了不少,完全不把辅国公夫人的脸黑看在眼里了。
那小黑狗也活了下来,一个月下来长大了不少,特别粘着宝珠,宝珠给它起名荣八,被岑氏笑话了一顿,取名叫小八了。
随后的日子倒也渐渐安稳了下来,宝珠也完全投入到了课堂之上,每天都下了苦劲的去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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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这日一身穿绯色金丝软烟罗长裙的女子提着一精致食盒,绕过几条走廊,穿过几重月亮门,来到一精致的院落前。这院落竟比别处的院落要大了一倍,一进去一边种着一排的果树,另外一边是个小花园,里面的花儿姹紫嫣红,娇艳欲滴,再往前走各种嶙峋假山。
女子走过正房,来到后院,后院竟比前院还要大上一倍,再往前走便是一个清澈的池塘,里面种着不少莲花,池塘周围都用上好的白玉石围砌起来,最别致的是,那池塘用白玉石做桥梁在湖中间搭了一个小凉亭。
此刻小凉亭旁边正坐着一个身穿海棠色天蚕冰丝儒裙的女孩,女孩约莫九,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头黑发柔顺发亮,头上轻挽着一个发髻,余下的发辫全披在身后,随着女孩的笑声,一头黑发轻轻晃动着,如同最上好的丝绸一般,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女孩正卷起儒裙,露出一截小腿在滑动着池塘里的清水,仔细一瞧,竟还有红色的锦鱼在女孩双腿周围移动着,似一点都不怕女孩。
最让人惊叹的是女孩的皮肤,光是那露出的一截小腿已经肤如凝脂,散发着白润的光泽,让那拎着食盒的女子实现忍不住落在女孩玉骨冰肌的小腿上。
凉亭里却不止只有女孩一个,女孩旁边还趴着一头黑色的大犬,这黑犬的品相也极好,头大骨壮,一身黑皮黑的发亮,油光水亮的。
黑犬最先发现远处而来的女子,抬头看了一眼,便又趴会了原处,冲着那还在玩水的女孩轻轻叫了两声。
女孩抬头,瞧见绯色金丝软烟罗长裙的女子不由的笑了起来,“妙玉姐姐,你快些过来,这水可冰凉了,你要不也要泡泡脚?”
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荣家四房的七姑娘,荣宝珠,任谁也没想到小时候那个有点胖的傻丫头能长成今天的模样。
宝珠面上的五官也生的极美,小时还察觉不出,这长大了,五官长开就漂亮了起来,更何况宝珠还有个好皮肤,光是这玉肌般的皮肤都能让一个姑娘加上大几十分了,这模样一出去便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妙玉饶是在宝珠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这会瞧见姑娘的笑容都忍不住心颤了下,呆了一会才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凉亭里的石桌上,笑道,“太太晓得您苦夏,这会让厨房做了冰糖红枣莲子羹,用冰块镇过了,姑娘少喝点。”
说着已经取出了里面的莲子羹,放好调羹递给了宝珠。
宝珠欢喜的从池塘边上过来了,赤着白皙圆润的双脚走到石凳旁坐下开吃了。
妙玉瞧她这样忍不住念叨了起来,“姑娘,您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能赤着双脚到处走,省的给太太看到了又要念叨了。”说着便要蹲□子替她穿足衣和绣鞋。宝珠急忙拦住了她,“妙玉姐姐,我自己来吧。”说着已经飞快的蹲□子穿好了。
宝珠吞直起身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妙玉姐姐,你嫁了人就变的啰嗦了起来。”
可不是,这都五年过去了,宝珠都九岁了,妙玉也十八了,岑氏做主把她许给了四房管事的儿子许湛,许家也是个好的,这些年一直替岑氏管着库房,儿子也是个上进有为的,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对妙玉也好,妙玉嫁过去三年,已经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了,如今都两岁了,许家对她那叫一个好啊。
这不,今年又怀上了,宝珠原本都不让她伺候了,妙玉非说现在月份还小,要在伺候几个月。
妙玉也被宝珠的话给臊红了脸,默默的转头整理食盒去了。
宝珠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回想这五年,这五年她一直在荣府待着上课,跟姐妹们很是合得来,倒是跟六姐有过几次争吵,似乎她长大后,六姐开始看她不顺眼了。
这几年她出府的次数都少的可怜,倒是大了些的时候女眷们上香都会带着她,不过她容貌出众,每次出门也都带着帷帽。就连宫里再有宴会,荣家人也绝不敢再带她去了。因此这些年她都未曾见过皇子和蜀王。
蜀王给的那块黑色玉佩她也一直留着在,不是不想还,而是自蜀王把玉佩给她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蜀王了。
这几年,大房的大堂哥荣瑀,二房的二堂哥荣珂都已经成亲了,三房三堂哥荣琷也已经定下了亲事。
作者有话要说:宝珠长大了一截子啦,成小美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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