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山茂林修竹,曲水潺潺,鸟鸣更显幽深静谧,影下颜的心情也渐渐转好。她寻到一株菩提树,底下有一石桌一石椅,就坐在椅上开始练琴。
影下颜看书虽易懂其中奥妙,然这弹琴并非光看书与自己琢磨就能学会的,无人示范,她也就只能凭着记忆中书里所讲的来练练指法,真弹起曲子来,无疑让听者头痛,势必要掩耳避之。
而想着此时四周无人,光练指法未免无趣,也就自娱自乐地胡乱弹奏一番,顿时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正当她一曲终了准备再酣奏一曲的时候,突觉背上一痛,原是被从树上掉下来的果子砸中了,没有在意,她抬手轻挑琴弦,继续弹奏起来。
“哎呀!”影下颜吃痛地模模后背,看了眼又一刚好落在她背上的小果子,警惕地看看四周,没什么异样,纳闷道,“你这树不是成精了吧。”
刚欲再抚琴,另一颗果子正中她的手背,影下颜抓起果子定睛一看,却是颗频婆果,这菩提树上难道还结频婆果不成?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子,往树上看去,只见树荫亭亭如盖,生机无限,果然……她眯睱着,盯着那叶子微小缝隙中透出的点点白色,若不细看,还以为那只是细碎的阳光。
只是还不能确定上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就算有,也不能立即断定果子是那人丢下来的,还是先搞清楚的好,她可不想冤枉了谁。
于是我们可以看到,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娇小孱弱,硬是抱着树干努力地向着二十八米高的树梢攀爬着。
当她终于在第五十三次从树干上摔下来又以百折不挠的精神终于爬到了接近树梢的位置以后,她小心翼翼地踩着一根树叉,手攀着根根枝叶,艰难地慢慢直起身子,往树梢上的光景看了一眼。
而这一眼,便摄去了她的魂,让她年轻得稍显稚女敕的心无可挽回地,深陷漩涡。
噩运总是以其妖娆的姿态,诱导着人们不顾一切地前行,让他们一步一步心甘情愿地走向万劫不复。
或深或浅的绿意蔓延,如烟如海,眼前之人静静地躺在平整的树梢上面,犹如睡在床榻上一般平稳。
他袭一身纯白衣裳,全身散发出冷然的气息。墨黑的长发如瀑,披散着压在身下,还有几绺越过宽厚圆润的肩膀直泻而下,在温和的阳光下闪着透亮的金光。他的双目合着,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鼻梁高挺,略显凉薄的唇瓣微微抿着,肤白胜玉,妖女敕无比。却如盈盈的苍茫月光,带着渺远的美丽,又透着无尽冰凉。
明明就是一副绝美得如同娇柔睡莲的面容,明明就是一副像极了书中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相貌,又偏偏无法让人将其误认为是女子。
这是一朵宁静又冰冷得孤寂的睡莲,即使是睡着,也以冷艳高傲的姿态示人,容不得半点亵渎。
影下颜的心跳变得猛烈而迅速,这样近距离地看着男子神祇般的容颜,早已让她移不开眼。
她愣愣地看着他,整个世界失去了色彩,失去了声音。就像三生石上早已被人细细镌刻上两人的名字,那样悠远亘古的瞬间,只有他,在她的眼里,如漆黑夜空里明亮的满月般光彩夺目。
男子似是觉察到了什么,突然间睁开了眼睛,投射出慵懒又冷冽的光,冷冷地侧目看着她。
那目光似电一般击中影下颜,一晃神,脚下落空,影下颜惊叫一声,整个人从树上摔了下去。
男子见状,立即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脚尖轻点,翩翩御风而下,在半空中接住了影下颜,两人缓缓降落。他有力的双手紧紧搂着她柔若无骨的腰,手心的热量隔着衣物传递到她的身体,露出温暖的笑容,脉脉含情地看着她,而她轻咬下唇,脸颊发红,娇羞地低下了头……
为什么不是这样的展开!
影下颜直直地往下坠。她害怕地闭上双眼,悲哀绝望地想着看到她落下时那人无动于衷的冷漠眼神,直感慨唏嘘小说里的故事果然不可信!
忽然一股灵力出现,稳稳地托住了她,停在了半空,四下里并无旁人,想来就是上面那男子施的法,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啊!”灵力又瞬间被收回,影下颜跌落在地,因着那股灵力得到了缓冲,也就不是很疼。
她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发上和衣服上都挂了不少杂碎枝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