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功夫好胆色,”就在双方僵持之时,又从面包车中下来两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个子不高却十分粗壮结实,身穿的长袖体恤显露出胸部肩头的肌肉,瘦长的脸上脸色阴沉。『**言*情**』其中一人拍着手说道:“姑娘你放开他,这种小脚色不值当你动肝火,放开他,我保证他不敢再朝你们动家伙。”
“你们答应走我就放他,”
“你放开他,我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那人说道,“我和你打一场,你赢了,我们拍**就走,如果我赢了,还请姑娘置身事外,如何?”
“我不相信你们,除非你们答应罢手,”
“你没的商量,”
说话之间,那人迈步上前,丁胜男扯着刘老二后退,“你别过来,你再向前我就捅了,”但是为时已晚,那人脚步不停,左手挥起,一个手刀朝丁胜男面门劈来,丁胜男侧身推刘老二阻挡,那人抬右脚踢向丁胜男左肋下,丁胜男曲身躲过,箍在刘老二脖子上的手臂不由松了,那人左臂落下,变掌为抓,一把把刘老二从丁胜男的手臂中扯了出来,向后一挥,把他甩出老远。这几下兔起鹘落迅捷之极,丁胜男毫无反抗之力,手中的凭恃便被抢去。心下一惊,猛地后退两步,手中的砍刀挡在胸前,吃惊地看着来人。
“老子活劈了你,”月兑困之后的刘老二手模疼处,模了满手鲜血,一时间惊怒异常,大吼一声,夺过旁人手中的砍刀,挥舞着向丁胜男扑来,被那人一把扯住衣领一摔,摔出老远跌倒在地。“老子面前容不得你说话,”说着冲丁胜男一拱手:“姑娘请出手。”脚下不丁不八地站定,双臂垂下,手指不停地伸开收起。
丁胜男明白自己碰上了真正的行家高手,目光注视着他,脸色凝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境,扬手丢掉砍刀,双手握拳护在胸前,说道:“来吧。”
“劝你还是用武器,”那人看一眼丁胜男扔地上的砍刀,说道:“空手你不行,我出手向来不管男女。”
“来吧,行不行打过才知道。”
“得罪,”那人告声得罪,突然间叉步拧腰,左手上挂右手下劈,在胸前交击而过,霹雳一声爆响,窜身向前,右臂在身后自下而上,擦耳向前,并指如刀,如力劈华山一般当头向丁胜男劈下,身臂之间衣服的摩擦声飒飒作响。
“劈挂拳?”丁胜男一阵错愕,急忙向右跳开。这人使出的是劈挂拳,也叫劈挂掌,流传在西北的宁夏青海和河北的沧州一带,讲究大开大合猛起硬落,大劈大挂放长击远。臂出条直劲力饱满,左劈右挂左挂右劈,以腰带臂翻腾不息。比较适合男子习练。丁胜男在学校时曾见过男同学演练,双臂抡圆了当真如风卷车轮一般。练此拳的人,大都腰臂力量惊人,一般人决不能力敌。
“小姑娘有些见识,”那人狞笑一声,拧身冲向丁胜男,腰部用力,上半身左拧右转,带动两臂,直直地如不会拐弯一般交替着向丁胜男迎面劈下。丁胜男不敢力敌,只好左跳右窜,游走闪躲,根本没有还击的机会,一个不小心被他的右掌在左颊旁扫过,只觉脸颊一阵火辣辣地。急怒攻心之下,冒着被劈中的危险脚下不动身体右斜,闪过冲来的那人,飞起右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他的左**上,那人蹬蹬蹬前冲好几步,险些摔倒。站稳身体,他回身看着丁胜男,满眼的阴狠。“姑娘有两下子,再来。”
丁胜男所用此招,有点像戳脚翻子拳专攻下盘的前踢腿,但又不是。其实丁胜男从小就没有正正经经地练过此拳,因为她爹丁秋山就没学完全,她练过的就是抬脚踢木桩,还是只踢右脚,也不是为了练功,只是一种爱好和习惯。但在关键时刻却是一脚见功。
俩人重又战在一起,那人吃了轻敌的亏,此时小心谨慎,拳风一变,腰身下挫,上臂上挂直冲击向丁胜男。丁胜男用丁盛强教她的搏击之法和他周旋已是力气不继,只觉嗓子干干的呼吸不畅,出拳没了力气。当她一个左摆拳扫向他时,那人虚步沉腰,右拳由下往上,一招劈挂拳的开山炮,狠狠地击打在丁胜男的左腋下,顿时痛彻心扉,手捂胸肋蹲在地上,心里明白的很,就是不能开口呼吸。那人抬脚狠狠地朝她踢来,丁胜男来不及起身,只好就地一滚躲开,可他并不打算收手,又抬脚踩向丁盛男的小月复。
这一脚若是踩实,丁胜男定然无法承受。旁观的左玉昆见事不好,冲上前来,从后边死死抱住他的腰,口中急喊:“别打了,别打了,我给你们,我全给你们。”
丁胜男趁机挣扎起身,此时因受击而痉挛的肺部才变得松弛,终于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左手抄起地上的砍刀前指,右手仍捂在左腋下,眼见着受伤不轻。那人腰身一晃甩开左玉昆,慢慢朝丁胜男走去,口中说道:“服了吗?早告诉你用刀,不听,现在晚了。”
此时丁胜男已无力再战,刀指来人语气虚弱地问:“你想怎样?”
“说一句我服了,乖乖地把铁矿交出来,这一篇就算揭过去了,不然——,”那人双臂抱在胸前,一条腿抖着,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
“不然你会咋样?谁说我服了?来吧。”
“够胆色,女孩子家少有你这样的,一般男人都比不了,咱们继续。”那人向丁胜男伸伸大拇指,语气平和地说道,但满脸的阴狠一览无遗。
“不比了,我们服了,”左玉昆插在两人中间,双手乱挥,“矿给你们。”
“谁他妈敢欺负我闺女,我活刨了他,”这时丁秋山和左玉昆的两个侄子分乘两辆摩托赶了过来。丁秋山跳下车,手持一把洋镐冲进现场破口大骂:“何东来,你个孙子,我和你不共戴天。”
“爹,”丁胜男叫道,丁秋山跑到丁胜男近前,一脸的急色,“宝妮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丁胜男说道,一阵咳嗽,腋下传来剧烈的疼痛,她不由眉头紧皱额角浸出冷汗。
闺女的难受丁秋山看在眼中疼在心头双手高举洋镐对着那人:“是你伤的我闺女?我活刨了你。”
“爹,”丁胜男强忍痛楚,拉住老爹,“你打不过他,再打还是我们吃亏。”
“那咋办?”
“先依了他们,等我哥他们回来再说。”丁胜男小声对老爹说道。
丁秋山心有不甘地看着众人,左玉昆不等他再开口,高声喊道:“把合同拿过来,我签,”
何东来笑眯眯地走过来对丁秋山说道:“丁秋山,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你骂我我不生气,不和你一般见识。”说着把纸和笔递给左玉昆,左玉昆抓过来,手抖着签上自己的名字,把纸甩给何东来,何东来看一眼,得意地吹口气,折好放进夹包,又从包中拿出那两万块钱,扔给左玉昆,“做生意讲的是诚信,我们都不能干违法犯罪的事儿。”说着对自己的人挥挥手,得意非常地说,“走,事儿搞定,回县城请大家下饭店。”
何东来内心确实兴奋异常。谋划了好久的事情,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望着远处那片葱绿的原野,他认定那是他的囊中之物,他似乎看到,大把的钞票排成一条长龙,如缕不绝地涌入他的怀中。几丝贪婪的笑容爬上他那油光光的脸。只可惜,他的得意他的美梦也就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就哑然而止,掉落在地上摔个粉碎。因为丁胜男的最好帮手,她打算日后卷土重来最大依仗,她的哥哥丁盛刚,提前回来了。
丁盛刚是和左灵心一起回来的。本来昨天他和兄弟们已经启程回家,但他想和左灵心见一面告诉她一声,于是车子便拐了个弯绕道县城。但左灵心死活不让他走,非要他等她放假了和他一块去,她要到他的家乡看看冀中大平原的风景,所以丁盛刚只好让弟兄们先走。今天左灵心放假,俩人从县城回来,想跟她爹娘说一声就走。到家现没人,左灵心推出一辆本田九零摩托,让他骑上带她到地里来找。这车是她哥哥生前最心爱之物,她爹怀念儿子,平时保养得很好。俩人骑车来到,正赶上这令丁秋山左玉昆憋屈窝火的一幕。问明了情况,丁盛刚怒火攻心,脸上却一片平静,瞅着脸色蜡黄的丁胜男,只问了一句话:“谁打的”
此时的丁胜男已感觉伤痛加重,腋下胸前剧痛难忍,说话呼吸都十分困难。轻轻地喊声盛刚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满腔的怒火化作满月复的委屈,泪水长流。手中的砍刀咣当落地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左灵心忙上前扶住。“就是他,下死手。”左玉昆手指动手那人,丁盛刚再不说话,箭步跃上挥拳便打,那人忙运劲抵挡,两人斗在一处。
这一下高下立分。那人以劈挂拳术迎敌,虽然拳势刚猛臂力惊人,但拘泥拳势变化不多,丁盛刚练过散打搏击,出手随意实用,直拳勾拳,肘击膝顶,无所不用其极,更加上身高臂长,出手便占据上风,没用几个回合,一个右勾拳击中他的左眉骨,顿时皮开肉绽,血流了满脸。同来的另一人见状上前,和丁盛刚战在一起,同样施展劈挂拳,同样没几个回合,被丁盛刚一招戳脚翻子拳的压臂上击把他右臂打月兑了臼。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满眼怨毒地看一眼丁盛刚,告声得罪,和同伴两人转身便走。丁盛刚也不理会,目光逡巡扫向众人,被看到的,不由自主便打个寒战,低头垂脸不敢和他对视。丁盛刚沉声喝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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