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默默地陪着他站了片刻,黯然一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回教室了。
薛真真幽幽地望着,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句:“王灿,你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走开了。
李云舒也来了。王灿的精神略微一振,却依旧装得漠然无视。“你有什么打算?”她平静地问。
“打算?”王灿问道,“你是指什么?”
“你不想申诉了?”
“呃……有用?还是省点精神吧!”
“这可不像你……”李云舒满脸的惋惜,摇了摇头也走开了。
她什么意思?
王灿半晌没能醒过神来。
申诉?!向谁呢?向十天半个月都难得一见的校长刘伟强吗?还是向开发区教育局?
不,都没用的!只要杨超在背后使坏,只要行政权力毒瘤继续肆虐,不管申诉到哪都改变不了结果!
杨超狂放的笑声如洪水般不可阻挡地传了过来,还有专门针对他的尖刻而又恶毒的议论如钢钉般敲进他的耳膜,钉在地心里。如火烧燎的痛疼一点一点地蚕食掉他的体能,若不是扶着栏杆,怕是已经瘫坐了下去。他努力地让自己显得淡定从容,但僵滞的表情和阴冷的眼神都昭示他内心的愤怒和痛苦。
杨超显然注意到了王灿的变化。为了扩大胜果,为了收获更多的满足,他排开众同伙大步走了过来,揽住王灿的肩膀笑道:“灿哥,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想一口把我生吞了?”
王灿确实想将杨超撕得粉碎,再一口一口地生吞了下去,但他什么也没做,而是安静地看着春光满面的杨超,安静得出奇。
“行了,别装淡定了,定过头了就会蛋疼的。”杨超像最亲密的兄弟那样搂住了王灿的肩膀,王灿想掀,他就说:“你最好别动手,再记次大过就得被开除,没人救得了你!懂吗?”
王灿笑了,笑得很开心,绝非伪作。“超哥,看样子你已经不记得跟你说过的话了,对吧?”
杨超笑容一僵,嘿嘿地道:“你说过的话我确实不记得,但放过的屁我却记得清清楚楚!灿哥,像你说的那样,咱们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完,手臂猛地松开,一掌推向王灿的肩膀。不想非但没能撼动王灿,反还震得自己一个趄趔,差点栽倒。
王灿慢悠悠地抖着被杨超搂皱的衣裳,神情尖刻地笑道:“超哥,你还是没有开窍呀。就你那点根基也想跟我玩?看来你还真是活得腻烦了!”
杨超再没有还嘴,因为李云舒已经走了过来,刽子手般将他盯着,心下不由得寒意直冒,强作潇洒地一笑,逃也似地回教室去了。
“他又跟你胡说了,是不是?”
李云舒站得很近,触手可及。夜风撩起她丝绦般顺滑的秀发,好似春风垂柳,清新雅致,全然不为尘世污秽所玷染。如兰似麝的体香好似夜昙初绽,幽远清冽,沁人心脾,毫无征兆地拨动了王灿心底最为隐秘的情弦,激荡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幸福和甜蜜。
“不外乎幸灾乐祸,他还能说出什么?”王灿笑了开来,绷压了一整天的心绪突然释放开来,直感到天远地阔,好似没有什么可在乎的。
“别跟他一般见识,不然中了他的圈套。知道吗?”
这一声‘知道吗?’说得既轻且柔,好似软语央求,令王灿心下一震,暗道:“她,是在关心我吗?”却又不愿,也不敢相信。哂然一笑之后,他朗声说道:“我要玩死他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你信吗?”
李云舒显然不信。她满脸的无奈,举起双手果断地示意王灿暂停,神情坚决地说:“stop!stop!youdon-tneedtostrugglewithhim,itmakesnosense,understand?”
“you-vemissedthepoint。idonotwanttostrugglewithhim,butherefusedtoletmego。”
王灿的发音虽然有些生硬,但吐词流畅,表达准确,令李云舒为之一愣。
“youshouldknow,idonotretreat,imustfighttotheend。”
“ofcourse……”李云舒满脸惊愕,她不敢相信王灿的英语交流能力如此之强,月兑口就说,全然不需要经过思考,仿佛与生俱来的能力。要知道她能做到,是打从两岁就开始训练的成果。可王灿呢?同学四年多来就没见过他英语考上70分,怎么突然就有了如此巨大的提升呢?难道他一直在藏拙吗?
王灿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表现给李云舒造成了巨大的困扰,还继续用英语说道:“对这种人就不能退让,不然他会得寸进尺,将你置之死地方才甘心。”听着上课铃敲响,王灿这才打住,复用中文说了句:“放心吧,我分寸的!”便回座位去了。
第三节晚自习刚上,方奎就递过一封信来。看着信封上‘王灿亲启’四个娟秀的字,王灿纳闷地问道:“谁写的?!”方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王灿也没有多问,拆开看了起来。
原来信是方玲写的,她说上次不知道王灿原来是跆拳道高手,所以事前没有准备,输得不服气,约定今晚下自习后在圣殿健身会所再较量一场云云。字迹工整,措辞谨慎,信纸也是王灿从来没有见过的,还带着淡淡的幽香,可见这丫头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虽说方玲是王灿生平第一次‘亲密接触’过的女孩,可他对这个霸道、蛮不讲理的美少女斗士殊无半分好感。最让他烦火的是居然敢玩手段坑他,若不是看薛真真、李云舒面上,早一顿饱揍送上了。
王灿也懒得郑重其事地回信,将就方玲的信纸,在背面写上大大的‘没空’俩字,连名号都懒得签,就原样封还,扔给了方奎。
没多会儿功夫,薛真真的纸条也递了过来,问:谁给你写的信呀?王灿回道:方玲,下战书的。薛真真又写道:那丫头疯了,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王灿回道:我也没那闲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