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玖在梦里哭得厉害,抽搐着就要断了气,却醒也醒不来。最后是被人摇醒的,那人将她拖起来揽到怀里,一只温厚的手掌覆在她的后脑勺上,一只手轻轻的帮她顺气。
她伸出手来攀住他的肩膀,就像溺水的人攀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风小玖撕心裂肺的呜咽,低下头张口咬在他的肩头,一股腥咸之气漫入口腔,她仍旧反应不过来。像睡魇的小孩子。
钟峻风心疼的就要走上去。被钟配配一把揽到怀里来,告诉他:“你别动。”转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向陆琰。
陆琰面对病床的方向站着,阳光很浓烈,长睫投下两个阴暗的眼窝,下一秒转身出了病房。
风小玖足足抽搐了十几分钟才彻底清醒过来,退出来,看到顾九重俊逸的一张脸,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着,鼻尖上有汗。
见她睁着雾气蒙蒙的大眼睛盯紧他,嘴角一歪:“我这副凡体肉胎是用来帮你磨砺牙齿的么?”他伸手捏上她的下巴,指月复微微用力,迫使她张开嘴巴:“让我看看,这一口尖牙磨成什么样了。”
风小玖恍了下神,看到他的肩膀上有很大一块血印子。顾九重穿着雪白的衬衣,所以触目惊心。她反倒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顾九重果然疼得呲牙咧嘴。风小玖却骂他:“你傻么?”
顾九重没吃过这样的亏,顿时有一点儿恼,这是什么女人?深邃的眼一眯紧,曲指弹在她的脑袋上。
“是不是女人啊?”
手臂不等收回,大腿已经被一个人抱紧。低头看到钟峻风气得脸蛋发红,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我不允许你欺负小玖,你怎么能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呢?”
顾九重好笑:“她有一口尖牙,跟吸血鬼一样,还手无寸铁呢?”说着,抬手又是一计,无端端的就觉得这个女人不该惯,就得严加管教,至于哪里冒出来的想法,亦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只理所应当的说:“不长脑子,该打!”转首告诉钟峻风:“以后你的女人也不能这么惯,一惯就脑袋发热,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钟峻风已经恼了。
“我要跟你谈一谈。”
钟配配过来拉钟峻风。
“小风,不可以对叔叔这么没礼貌。”
反倒是风小玖,挨了顾九重那么重重的两下,眼冒金星,他下手真狠,用了十足的力气弹醒她。也真的是醒了,这一回她真的太莽撞了,天真的以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咬住了不松口,公方就拿他们没有办法。却忘记了,揪起责来还会连累其他人,根本不是她一个人硬骨头就能扛过去的事。
跟以前任何一次风吹草动都不一样,有顾九重在里面垫过话,再由她来左右逢源,就能度过难过,相安无事。事实证明,这一回她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险些将钟配配也害惨了……分明有人故意陷害,还谈什么清者自清?
“你不是要跟我谈一谈,好啊。”顾九重一把将钟峻风抱起来。走前对风小玖说了句:“有时候我最讨厌你的孤勇。懒得看你这个死样子,等会儿再说。”
病房内安静下来,钟配配坐到床边。
“小玖,你怎么那么傻,我不是让肖方通知你别回来么。”
“他们既然决定抓我,就算我在京都,他们一样会找到我。”叹口气:“再说,我是老板,一走了之算什么,要你们在这里受苦。”
钟配配气的不得了:“一定有人故意在阴我们,明显是遭人设计了。”
风小玖靠到床头上。
“花想容那边怎么样?”
钟配配突然想起来:“花想容招供了,看来她是良心发现了,澄清整件事跟我们寻芳踪没有关系,就是因为她招供了,而陆少暗中帮着打点,警方才会放人。”看风小玖垂着眸子,又说:“我听陆少说,花想容跟警方说她是受了一个人的蛊惑,她需要钱,而那个人告诉她将那种东西投到酒里,对身体无害,客人却喜欢。到时候她再高价出售,无形中就会赚到一大笔。我真没想到花想容会那么傻,明知道这种东西粘不得,我们寻芳踪三令五申,还是铤而走险。总算她有点儿良心,并没有真的往客人的酒里投放,据她所说,她只是自己太过疲惫的时候用来解乏。后来上瘾了,就从那人手中低价买了几次。”
风小玖眸光凝紧,呼吸有一点儿急促:“不是说举报的人是因为喝了我们寻芳踪的酒,才验出那种成份?”
“的确是这样,到现在那个人仍旧咬着不肯松口。所以我担心,是不是花想容怕担责任所以说了谎话?”
风小玖马上摇头:“不会。我想花想容说的是真的,她只是被人当枪使唤了。真正铤而走险的人不是花想容,而是那个举报我们的人。他一定是受人指使,连带将毒品卖给花想容的人,都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角色。”
钟配配暗暗吃惊:“你说那个人是自己投的毒?”
风小玖告诉她:“只能是这样,或许他本来就是个吸毒犯,刚好有人拿来做文章,用来往我们寻芳踪的头上泼脏水。”她撑着头,以前也出过很多麻烦事,可是没有哪比这次更麻烦。
或许只是牵涉到了她不想牵涉的人,所以格外心焦气燥。
钟配配在一旁揣测:“这样不是想整垮我们寻芳踪么?到底是谁这么狠?”
风小玖轻轻的咬着唇,只是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做这一行难免要得罪人,客人时而有得罪的,同行更是必免不了。再加上每个人都有一两个看不顺眼的死对头,所以很难想象这一次是什么人对寻芳踪下黑手。
既然花想容已经招供了,警方一定会大力抓捕那个将毒品卖给她的人,到时候真相是什么,估计就能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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