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对这事果然不是一般的上心,翌日就把那宝贝给送了过来,舒然原本以为只有一本,却没想到是厚厚的三大册!舒然咋舌……
书卷有些泛黄,甚至起了毛边,显然是有些年头了,并且以前经常被人翻阅,但边角却是压得平整,没有一丝褶皱,看来二伯母很是爱重此书啊。
或许她是想留给自己的女儿罢,只惜只得了个儿子,二伯父就……这样一想,却觉得还是自己娘亲最有福气,儿女双全呐,啧啧。
“御夫有道?”舒然倚在软榻上,纤细的手指划过那四个娟秀模糊的大字,“这名字还真是……”她轻笑一声,也不知该如何评价了。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清泠泠的月光洒落进来,舒然见月色甚好,就只在案头和软榻旁边点了灯,此时就着暖黄的灯光,看着那黄的书卷,倒是别有韵味,就不知道内容是不是像李氏说得那样?
应该……很有趣吧?现代也有不少教女人如何对付男人的书,舒然没看过,现在这边是古代的哦,而且照李氏所言,貌似是孤本?
舒然兴致勃勃地翻开,她看书有个习惯,喜欢先胡乱翻看一下,这一翻却现居然有很多插图!真是个好东西啊,古代有插图的书本就不多,像这本这样繁多的更少了!
“现在就有图文双解了?真先进啊!”她自言自语,专门挑着那些有插图的地方看。
第一幅图,似乎是新婚第二天,女子服侍丈夫洗漱更衣,神情间尽显娇媚和温柔,男子低头看着她,眼里也是笑意满满,图画旁边注了一行字:温良恭俭,盖良言也,娇颜巧语,亦不却也,相辅相成,恩爱和美。
“哪个社会不看脸?这脸蛋好看了,丈夫、婆婆也会对媳妇儿多些宽容。”舒然轻声说道,虽说颜不是最重要的,但也蛮重要的,“做□□子的,温良恭俭也是必须的,但得有个度,一味地拿这个要求自己,只会让人欺负。”
这样的例子还少吗?所以一般真正爱重女儿的人家,是不会拿那些来生生教育女儿的。
第二幅图,是夫妻两个在一起吃饭,妻子像是在低声说着什么,丈夫身子微倾,在专心听着,气氛一派和睦,旁边依然有一行小字:食不言,于外尚,于内不妥;寝不语,五谷杂粮之气耳!
“噗……”舒然没忍住笑出声来,“五谷杂粮之气,不就是……”
不就是放屁么?!
这作者还真有趣!
“咳咳……”舒然笑岔了气,门外的兰屏听见了,忙出声询问,舒然只好道,“我无事,不用进来了。”
笑话!她看这种书敢让人知道么?得偷着来才是,估计李氏知道她这样偷偷模模地看,又要不满地说道一大堆了!
“食不言寝不语,我没有这样的习惯。”不止她没有,帝都有多少人家会这样?要是个个都食不言,那干嘛还见天地举办宴会?为了看别人吃饭好不好看?
舒然摇摇头,继续往下看,却在看清第三幅的时候,猛地把书合上!
“啪!”舒然脸色涨红,牙齿不经意地咬着唇,这、这第三幅图居然、居然搂抱在一起,衣襟半解……
这、居然还有这样的?!这书真是齐全啊,居然连这也讲!舒然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古代人的开放程度啊……她一个现代人看了都觉得面红耳赤。
“呼……”舒然拍拍自己烫的脸颊,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喝了半盏凉茶,才觉得好了些。
“收了吧?”舒然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是……心里又有些想看,大不了……自己不看那些有颜色的就是!
舒然鼓起勇气再次打开了书卷,还未看清,却忽然烛火一暗,身子被一片阴影盖住,她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书就猛地被人抽了去!
“呀!”这样的情况下,舒然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呼救,而是大叫一声,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地一下抢回书本,当时脑子里就只想着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看这种书,不然自己一世清名不保啊!
“呼……”舒然抢回书,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这时候才有时间转回身,“何人胆敢……”
她蓦地顿住,呆呆地看着那个立在烛火旁边的人,涨了张嘴,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那人身影颀长,负手站着,一身玄衣墨几乎要和这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那明亮若星辰的眸子,专注地望着她,满是温柔。
分离近半年,隔着重山叠水,他还是站在了她的面前,带着塞北风沙的味道,踏过这中原幽冷的月色,满身风尘仆仆,望着她的目光却是那样灼热耀眼。
“王、王爷……”舒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是坐在榻上,笨拙地唤了一声。
赵宁川往前踏了半步,站在了她的身旁,把她整个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舒然只觉得一股强烈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霸道。
“前日的信,看了?”再次相见,他却是这句话开场。
舒然不明所以,想了想前日他寄来的信,里面也没说他今晚回来啊!
“嗯,看了,……”
“我记得上面明明白白地说过,不许再叫我王爷。”他微微低头,伸出右手,轻轻触碰着她的脸颊。
嗯,还是如以前一样细女敕光滑,看来她把自己照顾得不错。
“啊,这个啊……”脸上传来略微粗糙的触感,一股灼热顺着那指尖传到心底,舒然移开了眼眸,不敢看他,“叫王爷挺好的,我也习惯了。”
真的是习惯了,一下子改口还很不习惯,也很别扭。
赵宁川冷哼了一声,做到了她的身旁,紧紧挨着她,一手环住了她的腰,一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迫她靠紧自己,“哦?这么说,那以后唤夫君,岂不是更别扭?”
他贴的极近,嘴唇几乎贴到了自己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耳边是他强劲的心跳声,舒然只觉得全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一般,眼里心里都被他塞得满满的。
“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舒然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你怎么来了?”
赵宁川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鼻尖贴在她的秀上,闻着那缕缕清香,一会儿才说道:“你要及笈了,及笈过后,便是大婚了。”
舒然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他胸前的绣线,闻言顿住,抬眸说道:“离我及笈还有一个月,离大婚也还有三个月呢,你就这么来了,会不会不大好?”
那些御史大半时候都是吃饱了没事干的,最爱揪着人家的小辫子不放。
赵宁川捉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嗤笑道:“不就是对吵么?我手下不缺吵架的人才,他们是早就磨刀霍霍,想要大展身手了。”
舒然一想也是,于是使劲抬起头,仰视着他,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道:“那……我不以理解为,你想我了?”
刚刚乍见时的紧张已经消退,仿佛又回到了在塞北时那样恣意的时光,会说一些调侃的话语,偶尔也会有一两句简短的甜言蜜语蹦出来。
赵宁川看着烛光下的女子,她的脸蛋又长开了许多,脸上原本的圆润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少女应有的俏丽和娇媚,此时那如初春山泉一般清澈的眼眸,就这样满含笑意地望着他,问他,你是想我了么?
赵宁川觉得,自己和舒然真的是同样的人,当然,如果不是遇到了彼此,他也不会现自己有着这样的脾性。
他们都是冷静理智的人,这样的人朋友不多,与人相处有时候更多了一丝疏远,但只要他们真正从心底认了对方,那就是掏心掏肺的好,甚至做出一些有违平日风格的事情,例如她当初会为安而给苏宁一巴掌,会那样迅速地帮她处置突的事情,要是以往,她绝对不会介入别人的家事里面去。
而要不是她认了他,如今也不会这样撒娇般地问他,是不是想她了。
“嗯,”赵宁川低头,在她额头上一吻,“想你了。”
舒然嘴角高高翘起,此时才说道:“嗯,我也是。”偏偏还做出一副“这是你的荣幸”的表情来。
“你的及笈礼,我不能错过,而大婚定是要在京城的,也得提前备着,虽然之前就一直在准备,但我还是想亲手做些什么。”他淡淡地说道。
“嗯,把自己的未婚妻放在心上,很好很好,值得夸奖!”舒然拍着他的肩膀,呵呵地说道。
他若不是把她放在心底,是不会想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的,更不会大老远从塞北跑过来。
“我们成婚后什么时候回塞北?”舒然现在已经想到成婚后的事情了。
赵宁川伸手碰碰她的嘴唇,柔软娇女敕,只觉得十分有趣,“嗯,待你回门过后就走。”他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回门?那时间是挺紧的,既然迟早要走,还是早些回去得好,说不定还能早些回来,早些和家人团聚。
“好,我陪着你。”舒然倾身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笑道。
赵宁川眸色一深,只觉得那个吻像挠痒痒一样的不管用。
当下长臂一勾,圈住娇小的人儿,低头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想写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是……河蟹河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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