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之后,班上的同学们都一窝蜂的去了操场做游戏;整个教室里面就只剩下马小玲跟另外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四眼妹了。
“马小玲,你最近怎么都不出去玩?”戴着眼镜扎着个马尾的女孩子脆生生的问道。
马小玲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王珍珍,我姑婆最近生病了。”
“对不起啊马小玲!”被马小玲称呼为王珍珍的女孩子忍不住轻声惊呼了一句,然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王珍珍你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马小玲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王珍珍还真的是个傻丫头有够单纯的:“我姑婆生病又不关你的事。”
“那个……”王珍珍迟疑了一下问道:“马小玲我以跟你做朋友吗?”
马小玲伸出手扯了一下王珍珍的马尾:“王珍珍我们不是早就是朋友了吗?你忘了上个星期你请我吃雪糕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同样的话了。”
“呃……我有说过这样的话了吗?”王珍珍伸手轻轻地推了推自己架在鼻子上的眼睛,清秀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红晕:“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真是个傻丫头!”马小玲对于自己面前这个班上公认的没脾气女同学面前,不禁有点无语了。
被王珍珍这么一打岔,马小玲原本有点忧伤的心情总算变好了不少。
“马小玲,既然你不愿意出去操场玩那我就下来陪你啊?”
“谢谢你王珍珍!”
“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啊!”
身为马家的传人马小玲从小就背负的要比别人多,童年跟朋友对于年幼的马小玲来说那都是奢侈品;多了王珍珍这么一个温柔的四眼妹,马小玲的心情总算好了很多;只是很快他的好心情就彻底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马小玲,医院里刚刚打来电话;说你的姑婆突然病情加重了,求叔让你马上去医院。”马小玲的班主任一路小跑着走进了教室。
“什么?姑婆她……”马小玲脸色大变整个人霍的一下从座位上神情激动的站了起来:“老师我……”
马小玲的班主任明白马小玲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她温和的点了点头:“马小玲这几天你就不用来学校了,老师放你三天假你快点去医院吧!”
马小玲的班主任是一位温柔的中年女人,已经连续教导了马小玲好几年的她对于马小玲的家庭情况非常的清楚;马小玲自幼就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姑婆跟她一起相依为命,此刻马小玲的心情她能够理解。
“谢谢老师!”马小玲连书包都没有拿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马小玲,你的书包!”王珍珍看着马小玲已经远去的背影呐呐的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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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马丹娜已经进入了弥留状态:“小球,小玲怎么还没有来?”马丹娜颤抖着摘下了氧气罩,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我恐怕等不到见小玲的最后一面了。”
死亡居然会这么快就到来,幸亏……幸亏自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这样的话就算自己真的不在了,小玲那孩子也应该以过得很好吧?马丹娜有点晃神的想道。
“娜娜,你快不要这么说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会没事的。”何应求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只剩一把骨头的马丹娜,这个自己默默喜欢了几十年的女人心酸不已。
何应求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到马丹娜时候的样子,那个当初一身碎花衣服背上插着一把桃木剑;两根粗粗长长的麻花辫垂在两侧美丽女子。
惜的是造物弄人,当何应求知道自己喜欢上的女子姓马;是跟自己师父齐名素有南毛北马之称马家的人时,他早就已经对马丹娜情根深种;既然不以跟自己喜欢的人成亲生子,那么以默默地守候在她的身边这样子也就足矣。
马丹娜脸上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略带怀念的说道:“小球,一晃我们都老了;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到今天一眨眼已经是几十年,我很高兴这几十年来你都一直陪在我身边;谢谢你小球!”
马丹娜伸出干枯的手掌轻轻地握住了何应求的手:“谢谢你一直都在包容我的坏脾气,谢谢你对我不离不弃;谢谢你一直那么的喜欢我,下辈子……下辈子换我来喜欢你。”马丹娜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对于何应求对自己的心意马丹娜一直都知道,只是爱情对于马家的女人来说那是个奢侈品;一个马家的女人穷极一生也无法拥有,拥有不起的奢侈品。
所以即便是马丹娜这个面对僵尸王将臣都敢不断地追杀毫无畏惧的女子,在面对何应求对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她很没有骨气的选择了做鸵鸟。
一抹浅浅的温和的笑容浮现在马丹娜的嘴角:“小球,最后帮我做一件事。”
马丹娜的神智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马小玲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牵挂,她多希望以亲眼看到马小玲平安健康的长大;只怕这一次真的是不以了。
“好,娜娜你说……不管是什么事我都答应你。”何应求眼睛通红语带哽咽的说道。
作为南毛的嫡系传人,何应求不但道术通神一身医术也是非常的了得;他如何看不出来马丹娜如今已经是油尽灯枯随时会走的人。
“帮我……帮我照顾小玲,马……马家以后就靠她了……”马丹娜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何应求。
“娜娜你放心,以后小玲我会当她毛忧一样对待。”何应求点了点头慎重的对马丹娜做出了承诺。
毛忧是何应求的祖师爷昔日有名的僵尸道长毛小方的后人,何应求一直都将毛忧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在抚养。
听到何应求这么一说,马丹娜满意的一笑:“谢谢……”
心满意足的马丹娜在微笑中闭上了眼睛:“小玲,以后姑婆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小玲平安幸福的长大。”
‘滴’……床头的心电图一阵跳跃后猛地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很快的就变成了一条没有起伏的平衡线。
当马小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赶到之时,正好看到护士将白色的被单盖在马丹娜的头上:“姑婆……”马小玲双膝一软,整个人靠着墙壁缓缓地滑落到地上。
从今天开始自己就只有一个人了吗?
马小玲紧紧地抱膝靠墙席地而坐,一阵又一阵漫天的寒意向她卷来;好冷……原来当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竟然是这般的冷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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