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们村不远有一个叫白马村的村子。这个村子的村名来自于一匹白『色』的石头马,在村口边上有一匹用白『色』石头雕刻成的马,雕工精致,栩栩如生,石头马和真马一般大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了这石头马,也没有人说得清楚它的来历了,所以这个村子就被叫做白马村。
在白马村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叫王麻子。从他的名字里你就可以想象得出他人长得有多难看,他长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名副其实,王麻子的脸上长满了麻子,整块脸上再也找不到巴掌大的好地方,真是一点也不浪费他爹娘给他取的这个名字。长得丑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你长得不仅难看而且家里还要那么穷。王麻子的家里就很穷,家徒四壁。用我们那里的话来说就是家里被火烧穷了,穷得连屁都没有一个放。这话也确实如此。
王麻子他爹死得早,母亲从小就一泡屎一泡『尿』把王麻子拉扯大,一直拉扯到王麻子十八岁去城里帮工为止。这十几年来王老娘可真是含辛茹苦啊!
眼看着自己儿子一天天地长大成人,王老娘的心里也一天天发起愁来。发愁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自己儿子不但长得和自己一样丑,而且自己家里也很穷,担心儿子将来娶不到老婆。
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王老娘比起王麻子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也是一脸的麻子。王麻子长得比自己娘还要难看,长得比小丑还要丑,就连小丑见到王麻子也要抬三分头,并且还会在心里面暗自窃喜:怎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比我长得更丑的人?
小丑能够让人快乐,而王麻子却不能。
子孝不嫌母丑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错,王麻子对王老娘很孝顺,对左邻右里也都很好,经常喜欢帮助别人,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都很不错,但就是没有谁愿意给他做媒,因为注定做不成的事情是没有谁会去做的。
王麻子二十岁的时候,同村与他一般大小的小伙子个个都成了家,惟独王麻子还没有姑娘问津。王老娘心里的那个急呀,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整日里长嘘短叹道:”唉!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一个难看的儿子来。”
其实天下间哪有娘亲不疼爱自己儿女的呢。王麻子也很懂事,他知道自己娘说出这些话来并不是有意的,娘只是着急自己这么大了还没有讨老婆。王麻子便笑着对王老娘说:“娘,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不就是想我早点讨个老婆嘛,等我赚大钱了我讨一百个老婆回来照顾你,伺候你。天热了给你扇扇子,天冷了给你捂被窝好不好?”
王老娘听了王麻子的话之后哭笑不得地说:“傻儿子,娘要那么多媳『妇』做什么,娘只要一个就够了。再说了那有媳『妇』和婆婆睡一张床的呀,要捂被窝也是给你捂被窝呀。”
王麻子进城在一家店铺里当了伙计。为了挣更多的钱好将来找个媳『妇』,王麻子没日没夜地干着活。所以店老板很看重他,给的工钱也要比其他的伙计要多。没过几年,王麻子就拆掉了原来的草屋,在原来的地基上盖了几壕青转瓦房。王老娘那个高兴劲呀,逢人就夸自己儿子有出息。
无独有偶,在邻村也有一户人家的女儿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嫁出去。没有嫁出去的原因和王麻子如出一辙,也是因为长的太难看没有人要。李媒婆就主动找到王老娘说起此事。王老娘一脸愁容地说:“李大妹子,这次行吗?可又别像前十多次那样啊!人家姑娘见了麻子的面连句话都不留下就走了呀。”
李媒婆信誓旦旦地说:“王大姐姐,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小侄的这门婚事今天一定能成,如果不成我这一辈子就再也不给别人说媒了。”
就这样,李媒婆领着王老娘和请了几天假的王麻子就去姑娘家相亲去了。
去了姑娘家,王麻子和那姑娘见了面,竟然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姑娘和她家人都觉得王麻子人不错,能好好过日子。又在李媒婆那张能说会道的巧嘴的辍合下双方当即就定了亲。
王麻子老婆对王麻子很好,对王老娘也很好。成亲之后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其乐融融。
可是日子过了还不到半年,王老娘又可是犯起愁来了,令王老娘发愁的原因是自己儿子和儿媳『妇』成亲已经大半年了还不见儿媳『妇』的肚皮鼓起来。先前是怕儿子娶不到媳『妇』而发愁,现在可到好,过了门半年还不见儿媳『妇』的肚子有什么动静,真是亲生的儿子『操』不完的心呀。于是王老娘隔三差五地在王麻子耳朵边东一句西一句地催促着。王麻子听多了也就不耐烦了,就对自己老娘说:“娘,我知道了,这不才过了半年吗,那有那么快的呀。”
王老娘被儿子的这一句话气的不行,只好忍住脾气说:“好,好,好。我不管你了,随便你怎么样。”对儿子说完这番话之后便转过身老泪纵横地哭道:“哎哟喂,孩子他爹,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在我生下麻子之后就丢下我们娘两不管了,这些年我一个人容易吗我,为了儿子我可是『操』碎了心呀,到头来还要挨这样一句话,难道你就要我把抱孙子的这个愿望带进棺材来见你吗?啊?”
王麻子听见自己娘哭了,自己的心里也越发难受起来。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其实王麻子的心里比自己的娘还要着急。可是孩子这事是急不来的,你越想要却越得不到,你不想要却怀上了。听到和自己从小就一起玩到大的伙伴的儿女都已经可以叫自己叔叔了,王麻子心里的那个难受劲就上来了,眼看自己都快三十的人了,一个人能有几个三十呢?
话说那年七月半,王麻子去自己老丈人家里办点事。由于事情比较急要尽快地赶过去,所以一大早上王麻子就出发了。
半路上经过一片坟地,走着路的王麻子隐隐约约听见有女人的哭声从坟地中央传过来,起初王麻子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竖起耳朵又听了一会儿。
没错,的确有女人的哭声从坟地里传出来,那声音抽抽嗒嗒的,哭得很伤心。
王麻子就觉得很是纳闷,这一大清早的谁家的女人会在这种地方哭呢?就算是祭祖也用不着这么早吧。
王麻子本来就不相信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更何况这是晴天白日的,便寻声而去。
王麻子来到坟场深处,只见一座坟头上坐着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约莫十**岁的样子,略有几分姿『色』,只是低着头在那里哭哭啼啼地泣不成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