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话让舒婉想起了前生，前生，舒婉在得知老夫人甚是喜欢她泡出来的茶后，便天天为老夫人斟茶。刚开始的时候老夫人很满足，也赏赐了舒婉不少东西，大夫人看着舒婉这颗棋子如此得老夫人的心，也很满意。
只是刚过了半年，老夫人就对这种茶水没感觉了。只说好喝，却不再惦念着了，也觉得舒婉给她斟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后来，还因为舒婉所斟茶水的味儿稍微浓烈了一点，老夫人便责罚舒婉闭门三天。
看来不管多大年纪的人，都还是喜欢新鲜感的。
老夫人不知道舒婉心里的真实想法，只当是舒婉真的缺少所用的材料。这时舒青却走了进来，说许久没来见老夫人了，特地来请安问好。
老夫人见舒青乖巧了许多，心里对舒青的不悦也淡了不少。老夫人让舒青上前，“青儿，你爹是很喜爱你的，总没少给你拿好东西，是吧？”
舒青不明白老夫人为何忽然这么说，只恭敬点头，“承蒙爹宠爱。”
老夫人点头，“婉儿为女乃女乃泡茶需要用些东西，如果她那儿没有，我就让她到你那儿去取。”
老夫人的话没有半天询问或商量的余地，似乎舒青就应该把自己的房门打开，让舒婉把她所有的好东西都搬走一样。
不过，既然老夫人都开口了，她又能说些什么？
舒青看向舒婉，舒婉正含笑看着她，那笑在舒青看来虽然表面上温和无害，但实际上却狠毒之际。
舒婉见舒青虽然默认，却并不应承，便对老夫人道：“女乃女乃，还是算了吧。那些好东西都是爹赏给青姐姐的，没有爹的同意，我擅自去拿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是亲姐妹，本就该互相扶持，有了好东西给彼此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知道吗？青儿。”老夫人闭着眼，语气逼人。
舒青气得面色铁青，“是，女乃女乃。婉儿妹妹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派个丫头来就好了，不用再像上次那样，亲自过来拿。”
舒青不动声色地在老夫人面前暗示舒婉已经到她那里去洗劫过一次了。不过舒青实在是想太多了，因为老夫人听她这么说后并没有什么表示，连问都没有问一声。
许久，老夫人摆手，让云歌停止拿捏。
“今天难得青儿、婉儿都在这儿，你们就陪着我这个老人家出去走走吧。”老夫人让云歌搀扶着，从椅子上起身。
舒青见状，赶紧讨好地上前搀扶老夫人，舒婉却没有这么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老夫人的情况。
前生，她就是为了讨好老夫人，冒然上前搀扶，却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后来才弄明白，老夫人的手臂得了一种骨痛病，稍微搀扶不好，就会把老夫人按痛。所以，今生舒婉再伺候老夫人时，格外小心，没有再去触碰老夫人那双脆弱的臂膀。
舒青做出要去搀扶老夫人的动作，云歌怕舒青弄疼老夫人，便用身体稍稍挡了一下舒青。老夫人是不喜欢别人碰她手臂的，也不喜欢别人提及，因此云歌小心翼翼地护着老夫人的手臂。
然而，云歌的好心并没有得到舒青的理解，舒青只当是云歌故意和她作对，因此狠狠地甩了一个冷脸给云歌，同时强势地握住了老夫人的手臂。
云歌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老夫人更是疼得面如纸色。
“啊！”老夫人凄厉地叫了起来，叫声很吓人。
舒青不知道生什么时候，赶紧松开双手，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着老夫人。
云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赶紧安慰老夫人，“奴婢为老夫人喷点药水。”
云歌手忙脚乱起来，舒青依然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
老夫人疼得说不出话来，布满皱纹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待云歌喷了药水，疼痛轻了不少后，才斜眼看向舒青。
舒青从没有见过老夫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要是娘亲在就好了，娘亲如果在这里，一定会知道怎么安抚好老夫人的。
老夫人待坐定之后，才对舒青道：“你走吧。”
语气听起来平静，实际上饱含愤怒。
舒青还想再说什么，云歌则挡住了舒青，“大小姐，老夫人叫你下去，你就先下去吧。”
舒青不喜欢这个云歌高高在上的样子，即便这种高高在上只是舒青自己臆想出来的，舒青很想好好教训一下云歌，要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今天自己刚惹了老夫人不高兴，实在不宜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损害自己温婉的形象。但她还是不失时机地瞪了云歌一眼。
云歌面色平淡，并没有表现出对舒青的不满，只是舒青的这一瞪，她记住了。
尽管舒青很不想离开，但老夫人已经下了逐客令，她没有那个脸皮再待下去，只好离开，离开时也没有忘记狠狠地瞪舒婉一眼。舒婉惊讶而无辜地看着舒青离开。
云歌叹息，递给舒婉一个安慰的眼神。
老夫人休息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责备舒青，甚至让云歌以后不要让舒青再来看她了。
“真是气死了，心情好不容易舒畅点，就被舒青这个丫头彻底破坏了。”老夫人还在抱怨。
云歌躬身，“老夫人，或许出去走走，心里会舒服点。奴婢会格外小心，不让她们伤害到老夫人的。”
老夫人点头，“总是在这屋子里待着也不是回事。”
云歌得令，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夫人起身往房间外走，舒婉跟随在云歌身后。
老夫人一面慢腾腾地走，一面说道：“婉儿，我知道刚才青儿瞪你了，那个丫头仗着自己是嫡出，得理不饶人。就算自己做错了，也不肯承认错误。”
舒婉没有答话，安静地跟着走。
三人才刚出了院子一会儿，便看到不远处的琼花树后有几个一等婢女站在一起咬耳根。
“大夫人真的敢欺骗丞相府的人吗？”
“朱羽公子怎么会和大小姐有染？”
“上次朱公子就来找过大小姐。”
“啊？那朱公子是连红姨都不放过的浪荡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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