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也可以忘记很多东西,然而改变不了的是某个人在内心记了十年的话。
‘十年后,自会相见。’
这一句话,虽然不是内心深处那个人说的,但却是让他理解心中疑惑的衔接,可以说不仅仅被记在心里,更是任何地方都可以见到,他用过的桌子,厚玻璃下在那高端的木桌上深深嵌着这七个字。
在卧室内,床头,样式复杂的印着这几个字。
地板上,无数的彩色地板拼接形成这几个字。
这几个字,已经布满了他的生活。
房间装饰黑白分明,黑色的沙发上,一个少年坐着,拿着资料一点一点的看,发出一阵阵纸张翻动的声音,打破这寂静。
一冷面青年站在后面,一动不动,似是蜡像一样,而沙发面前,站着一个人,很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看哪里,只要眼神一触及到任意一个字,下意识的发抖,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资格进入这里,但他却一点也不想要有这个殊荣,他记得,三年前,少主忽然心疾,在接到少主的执事,薄问枫的消息时,岛上所有人都慌了,也顾不得少主不喜欢他人靠近他房间的规定,对少主进行急救。
有真正担心少主的,自然也有来凑热闹的,想一想,这可是多少人进都进不来的地方,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只是,在看到满屋子的字,那些人无语了,也忽略了少主的命令,私下里,就传开了少主卧室的不同。
没有人以为会怎么样,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触及少主的任何底线,但是没有人想到,在第二天,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所有只要说过那几个字的人,宣扬过的,被五马分尸,马匹的嘶吼声,残缺的肢体,马路上令人作呕的内脏,不知疲倦依然奔跑的马,潺潺流动的血液混杂着肝汁,那是一场噩梦,属于所有人的噩梦。
回想起来,这人下意识一抖,无意间看到自己踩的竟然是其中一个字,冷汗直流,立马后退,仔仔细细的往后退,寻找到一个空白的地方,这才站定,只是身子还是不觉得有些颤。
看到他的样子,青年男子眼睛微动,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里很明显的写着嘲笑两个字。
只是清楚明白的看到却不代表他可以反驳,那人是谁,少主的心月复,跟了少主十几年的执事,那代表着什么,做任何事情,很多时候他的一句话,就会关系到这件事情的生杀大权。
许是不愿意同他一般见识,只是看了看,确定他没有踩到任何字,也没有挡住少主的任何视线,才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
忽然,一种冷到极致的寒气蔓延开,青年蹙了蹙眉,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站着,而那个人,却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气压,原本就慌乱的思绪在噬骨的寒气散发时竟然脚一软,摊在地上,发出闷重的响声,是骨头与玻璃接触的声音,他心里暗道,完了。
青年依旧冷冷的,只是眼中再一次浮现冷意,以及一种不屑。
沙发上的少年听到响声,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眼中的无情狠狠刺中那人,似是修罗一般,让人恐惧。
“滚。”声音微磁,带着浓重的诱惑感,却有浓郁的寒意,而那人却没有任何心思沉浸在这让无数人尖叫的声音,连滚带爬的逃出这让所有人恐惧的地方,却也是无数女子做梦都想住进的地方。
少年嫌弃的看一眼那人站过的地方,薄唇微启:“擦干净。”
青年手微动,一个机器出现在原来那人站过的地方,开始辛勤的工作。
看着那机器,青年叹了一口气,唉,少主的洁癖越来越严重了,以后他该怎么办。
似是有感觉,少年冷冷一个眼刀过去,青年只能暗自月复诽,都说他冷,其实少主才是真的冷,心冷。
他来不及多想,少年呆呆的问着。
“阿问,上官研死了,那我要去哪里找她?”漂亮的桃花眼定在某一个角落,缓缓浮现一缕缕思念,转瞬消失不见,仅仅背影,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认为既然那上官研说十年后自会相见,就说明您和她有缘,但是华国地广,我们可以以上官研的住所为中心开始找人。”青年垂了垂脸,冷冷的声音回复到。
“恩,但是,你说现在的她我能不能认出来呢?”修长的手指撑在下巴那,似是自言自语,闭上眼,就是那个如同精灵一般美好的女子。
“会的,在您的梦中有她成年后的相貌,现在虽然小,但应该也有五成的相似度。”青年理智的分析着。
其实他一直都不懂,一直对自己的人生有计划的少主,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寻找一个梦中出现的女子,那女子还是他梦中的女子。
在他的观念里,女人多的是,何必要只单单念想一个人,若是说那是身为男人的本能,但刚出生的年纪,是不是有些太显小了,况且在他为少主安排了几个女人,却被死尸一般的扔出来,他就知道,少主有别的原因。
或许,只是陷入一个梦,不能自拔。
他一直在期盼着少主能够从对那个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执念中清醒过来,却不成想,在少主见过上官研之后竟然把所有的执念归结到这句话上,以至于到了任何人都不可以说的境地。
身为执事,一心为主人着想的他一直在想,只要那个女人出现,让少主知道这世间女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奇特,少主的执念也算是得到了解月兑,他应该会恢复正常,而现在,能做的就是帮助少主,破解他的执念,所谓执念,不是一个上位者应该存在的。
“相似度,才五成。”少年点了点扶手,幽幽的,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咦,对了,上官研不是有个徒弟吗?”似是自言自语,语毕,拿起原本要扔的资料,手指微动,翻到后面,看着小丫头的照片,瞳孔狠狠一缩,死死的盯着那个照片,气息有些不稳。
青年自然感受到了不同,什么事情该管,什么不该管,他在少主身边十几年,很明白,继续回答,“上官研的徒弟或许有继承她的圤算能力,我们可以找她先入手。”
少年眼神痴痴的看着那张印着八岁小孩的照片,清纯,甜美,似是没有任何烦恼,眼神中透着狡黠,一个小精灵一般的女子。
忽然间,模着她的照片的手似是被烫伤一样,心脏也快的出奇,急忙甩开手,脸颊微红,却始终不愿意离开看着照片的视线,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一次回来了,就像十二年前一样,因为这自己都难以控制的感觉,而丧失了生命,或许,让他感觉冰冷的世界融入一丝丝温暖,午夜梦回总是贪念,内心却在反感这样的感觉,这样摆月兑他的控制,他想知道原因,或许只有她,才能给她答案。
“邓萸杫。”看看她的名字,她所有的资料,眼神定在一处,桃花眼微眯,饶舌之间,似是无数的意味缠绕其中,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那种柔情。
“我们去会会她。”说罢,无视自己心底的异样,合住资料,站起身,稚女敕的面容却遮掩不住他无意间散发的冰冷却令人沉迷的气质。
“是。”青年收敛自己因为少主而变化的气息,低着头,很恭敬。
……
冰冷的房间里,玻璃门窗打开,苏姬似是没有任何感觉,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无所事事的拿着手机玩游戏,仔细看过去,竟然是连连看。
而一旁坐的竟然是张铨,拿着电脑来玩游戏,玩着竟然还手舞足蹈,自娱自乐。
只听得见一声声游戏的响声,吵杂却一点也不枯燥。
正到最主要的地方,眼见着就要跻身而过,升级了,忽的声音一停,屏幕瞬间一黑,出现无数的字码,暴躁的脾气又上来了,直接扔给苏姬,喊道:“靠,你不是说你天下第一,这是怎么回事,老子正冲关呢。”
被打断的苏姬手一抖,已经冲破一百多关的游戏瞬间被摧毁,他冷冷的看了张铨一眼,原本暴躁的张铨安静下来,静静地呆在一旁,手却还是不闲着。
摆正电脑,在看到电脑上的乱码时,苏姬面色一紧,手指在键盘上动作起来。
键盘敲击的声音,在这寒风刺骨的门窗里,竟然异样的和谐。
张铨虽然神经有些粗,但看到这苏姬百年不遇的玩世不恭变成凝重,就知道他遇到高手了。
最主要的是,这台电脑里面存储着的可是关于域社所有的信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苏姬眉头越来越紧,但眼睛里却是棋逢对手的激动。
张铨原本就没有耐心,看到这一次苏姬竟然这么久都没有成功,看来是遇到对手了,但对于网络这种东西他是一点都不懂,只能在旁边焦急的等着。
又等了好久,就在张铨快要汇报赵磊的时候,苏姬停下手中的动作,趣味的一笑,看着屏幕,“真是个高手啊。”
“怎么样,有没有丢失什么信息。”张铨着急的走到跟前问道。
“估计,所有的都被浏览过了。”苏姬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可是个有能力的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为他所用。
“所有的都被看过了,那,那邓姐的资料……”张铨最先想到人月兑口而出,只是,话说到这,两人同时一愣,眼神微敛,两人的气息有些悲怆,但这之后,就是浓浓的狠戾。
“放心,邓姐那几个身份,一般人联想不到的。”苏姬咧着嘴一笑,一点也不放心上,邓姐的真实资料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放在资料库,他们什么都调查不到的。
听了这话,张铨一笑,莫名的带着一股寒意,看着苏姬,“这段时间他们应该有些寂寞了,我们要不要去见见他们。”
苏姬阴柔的脸上一笑,挂着邪肆的笑容,让人觉得发寒,在张铨这里却是格外的好看。
幽暗的地下室,两个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固定在支架上,血肉混杂,衣衫破烂,看不清相貌,只能在依稀之间能看到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
苏姬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看着他们的样子,有一种满足感。
张铨可不顾及那么多,拿起鞭子,就狠狠的向着那成年男人打去,张铨本就是军人,更不用说他的身材,很魁梧,能够胜任枪神的人,手劲怎么会小呢,浓重的鞭子带动空气的声音,引起一阵阵凉风,接触到皮肤的时候,还能听到皮肤绽开的声音。
男人唔的一声,痛醒了,疲惫的睁开眼睛,看到他们两个人,不在乎自己伤,似乎已经习惯了,从最初的求饶,到现在的冷漠,看着两个人,嘲笑道,“怎么样,是不是那小丫头没救了,死了是不是,哈,就算她是妖怪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普通人杀死了。”
他知道反正他都是死路一条,何不活的开心一点。
运气不好,他只能怪自己,当初他计算的很好,把赵磊等人引走,引入他设置好的炸弹区,让他们能够全尸死,也算是对他们好,而那域小子,则让自己的侄女,王琳去解决,一般道上的人都不会多防备小孩的,更何况,这是王琳自己要求的,她有要求的冲动就一定有准备,一定会成功,但谁知道,他们还没有被引进入炸弹区,就听到侄女被惊吓到的声音,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失败了,而赵磊他们也意识到,这是调虎离山。
但是,等到他们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小女孩躺在地上,心口插着刀,留着的,竟然是红色带着绿色的血液,还散发着光芒。
而那个小孩竟然还是自己见过的。
有些踌躇,还在想,这是怎么回事,那域小子跑哪去了,就听到赵磊嘶声力竭的喊声,瞬间明白听到的那声妖怪是什么意思。
只要一说到邓萸杫的事情,苏姬和张铨就有些激动,恶狠狠的看着他,似是要发泄怒气,手中的鞭子更加用力,“李生,你自以为你胜利了,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
“呵,那又如何,我原本就是置之死地,左右都是败,不过现在败的更加厉害而已,而你们,没有了邓萸杫那个怪物,你们域社就是一滩淤泥,一堆散沙,我计划中的青龙帮败了,你们也休想持久。”狂笑着嘲讽两个人,似是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苏姬拉住再一次想要动作的张铨,走到旁边拿出一碗水,挑衅的看了看李生,只听见,随着一声嘶哑的大喊声,那水顺着小小的身子飘过去,同样,惊起的是小孩稚女敕的声音。
“你们,你们不是人,竟然连小孩都欺负。”李生有些焦急的看着被泼醒的侄女,没有人比他清楚,那是盐水,会让身体伤口扩大数十倍的疼痛。
“呦,小孩,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瓤。”苏姬阴阳怪气的走近那小孩,芊细的手指狠狠掐着那小脸,指甲似是嵌入她的肉中,发出一阵阵的哭泣声。
“滚,滚开,死人妖,那邓萸杫本来就是怪物,她死了活该。”即使是落在别人的手中,依旧不知道说软话,还是那么的娇横,自以为是。
不知道是李生没有教育过她,还是她故意忘记,不知道哪个词激怒了苏姬,手指一用力,小孩的下巴吊着,只听得见她呜呜噎噎的哭声,以及那稚女敕却慢慢的仇恨的目光。
苏姬冷笑一声,“王琳,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在班里,我们邓姐不愿意和你一般见识,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而这一次,敢伤邓姐,那你就是做死的节奏,是谁,给你的自信去刺杀邓姐,在这里,你要记得,人在做,天在看,你所做的一切,都要负责,还有,我最讨厌人妖这个词。”
也不管她有没有听懂,看着指甲里的血丝,嫌弃的拿出手帕擦一擦。
或许李生对这个侄女是真的喜爱,看到她被苏姬这样对待,大骂出口,“苏姬,你要怎么样就折磨我,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男人。”
苏姬嗤笑一声,别有深意的看了李生一眼,“我本来就不是男人,你的好侄女可说我是人妖呢。”
说着还挑了一个媚眼,只是那媚眼中,带着的,却是森森寒意。
或许知道自己占不了什么便宜,李生继续之前的话题,嘲笑的看着他们:“邓萸杫是去疗伤了,还是已经死了,看来我的好侄女当初那一刀没有白下狠手,哈哈。”
苏姬媚惑的眼睛里闪过一缕缕冷光,拉住暴走的张铨,走进李生,幽幽的在他耳边吐出几个字,满意地看着他的脸色大变,大笑着带着张铨走出这幽暗的地下室。
只是那笑声中,却有些悲凉,黑暗中,一道水光划过,没有域少的域社就不是域社,邓姐,回来吧。
域社在那三年前的一战之后,夜域消失,这就给了小帮派机会,在他们看来,那个神出鬼没的夜域消失,域社就是一个空壳,想要吞并域社的帮派不在少数,不仅仅是因为那让人向往已久的产业,更让他们心动的是吞并域社之后的名声。
一瞬间域社变成了香饽饽,所有人都在打算着如何吞并域社,而他们缺的正是出头鸟。
于是,一个似乎同域社一起出现的帮派,就是个井底之蛙,壮阔豪言,但是,还来不及他们出击,就被苏姬带着人灭了那个帮派,仅仅十人。
十人对阵那几百人,这是怎么样的差距,小帮派的人瞬间就歇了下来,而那些中等帮派不甘心,继续作死,更加毫无悬念,全部被赵磊带人灭帮灭派。
原本域社对待别的帮派是采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然自从夜域受重伤消失之后,域社一改以前的做法,手段可谓是狠戾,让临市大大小小帮派很心惊,对域社也是敬而远之。
合起资料,少年揉了揉眉头,不悦道:“就这些?”
“是的,这是临市最新资料。”苏媚恭敬的站在少年面前,不敢看少年的脸,只怕一看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华江帮在外看似是她身为帮主,其实完全是在这个少年的掌控中,他叫什么,她不知道,他是谁,她也不知道,她能够知道的,只有这个人,是她的老大,是她应该效忠一生的人。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今天,少年竟然会忽然出现在华江帮,还让她调查邓萸杫,她疑惑,这个人是谁,那一个帮派的大小姐,但是也没有听说过啊,只能硬着头皮调查,但结果让她大吃一惊,然后就是对她浓浓的同情,少年虽然长的绝美,即使十二岁的年纪,就让多少女人趋之若鹜,但他的无情也是让人深记在心里,那残忍的手段,会让任何人听了都心惊。
身处高位的人无聊的时候总会找一些玩物,可想而知,那个长的清纯绝美的小女孩被玩弄以后的后果,若是没有爱上他,那应该只有来自那些女人的敌意,若是爱上少年的话,那就是地狱的沉沦。
这样一想,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不过才十二岁,就算少年明白什么,邓萸杫也不会明白,是她多想了,只要那小女孩意志力够强就好。
“我要的是邓萸杫的资料,你给我域社的干什么。”少年冷冷瞥了她一眼,只那一眼,就足够让她不能动弹,威慑到内心。
“您说是要和邓萸杫所有相关的资料,域社在八年前和邓萸杫有过接触。”苏媚尽量保持冷静,只是还是忍不住牙齿打颤。
“噢,那这上面没有写。”甩着手中的资料,语气平淡,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寒意。
苏媚赶紧低下头,大脑快速运转,“因为这条消息被域社封锁,所以我猜测,可能邓萸杫和域社有关系,或者邓萸杫身后有更强的人,让域社不得不封锁消息。”
“噢,这倒是有意思。”少年就这么一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少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媚暗道一声糟了,原本少年就对邓萸杫感兴趣,而现在应该是乐趣非她莫属了吧,只能在心里对邓萸杫暗暗说一声抱歉。
“邓萸杫被域社绑架,是县委书记亲自去救的人,而且在救人之后,还把一条街送给了域社的前身,龙腾网吧?”少年一点一点仔细说着对于那些平常小孩很不正常的事情。
“是,据说是因为上面施压,来了几个长袍的人,其中有一个全是白发,而且身份很高,即使是县委书记,也是根本接触不到的层面,这一件事,也是被消除了信息的。”苏媚根据自己的记忆回答,虽然资料很齐全,但也只会写出发生过什么事情,而不会写原因。
那几个长袍的人或许是上官研认识的人,他们这类神算,总是和常人不同,只是,这邓萸杫可不单单是一个小孩那么简单,但是不过才四岁,即便再早熟,也不可能会面对那样的场景一点都不胆怯,这一点,就显示出她的纰漏。
仅仅一秒钟的时间,少年的大脑中迅速分析出邓萸杫的异常,而脑海中同样闪现一种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可能性。
最奇怪的是,这种可能就在浮现之后,似乎是永远都压不下来的感觉,侵蚀着他的思想。
若是邓萸杫知道自己费心遮掩的事情仅凭小时候不熟悉小孩子的动作的误差而被人推算出来,她绝对会有掐死自己的冲动。
“她还有什么异常?”少年掩饰自己的激动,故作冷漠的说道。
不了解少年的苏媚自然也不清楚少年的脾性,只以为少年对邓萸杫更加有兴趣了,但是却碍于命令,只能一句一句回答。
“她的学习成绩很好,每一次都是全县第一,在四岁到八岁曾经消失过四年,等到再次回来的时候,去县城小学,二年级京城附小的题竟然全部做对,奇怪的是,在她被录取的第二天,县城小学原校长因贪腐被抓起来,而她因为成绩真实没有被取消录取资格。”垂着头,一一说道。
“恩。”轻描淡写的恩,但是他的内心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他记得,在他四岁的时候,忽然发病,心悸,真的有一瞬间心脏停止跳动,失落,无力,那是珍宝消失的伤痛。
医生给的回复是,没有任何心脏疾病。
但是九岁时,那一次的心悸更加严重,整整一刻钟的停止跳动,再一次的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消失,却更加真实,难道,他的不正常的疾病同她的生命有联系?
轻点扶手的修长手指微顿,似乎带着一丝的颤抖,“九岁的时候她有没有出过什么事?”
苏媚不知道少年为什么这样问,但是还是低着头回答,“没有,一切正常。”
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忽然浮现三年前域社社长夜域被刺中心脏,消失不见的消息,而随之想起的就是苏姬现在身为域社三大头领之一,若是让少年注意到域社,不,绝对不可以。
私心里,没有汇报夜域的事情,却不成想,只这一个逃避,竟然成了以后即便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却不认识的直接原因,以至于某人因为夜域这个人吃了好多的醋。
听到苏媚的回答,停顿的手指一抽,继而恢复正常,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却有些失望,自嘲的笑笑,果然,一触及同她相关的事情就有些不正常,他可不喜欢因为别人的生命而时刻牵连着自己的安危。
“继续。”再一次恢复正常,眼眸中有的只是十二年的执念。
因为心虚,也不敢多看少年一眼,只能尽全力说,“是,在邓萸杫八岁回家之后,跨国企业金滕冶炼集团在羽田县开设分厂,并招聘邓萸杫的父亲邓水清为材料科科长,最奇怪的是,金滕似乎知道一年后会有传染病横行,自从邓萸杫出现之后金滕一直在收缩产业,降低库存,而最后,所有爆发的冶炼行业中,只有金滕的损失最低。”
苏媚身为一个帮派的领导人,自然也就知道因果关系是如何,若不是那邓萸杫真的只是一个小女孩,她还会去怀疑,她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同。
不得不说,这一次的消息更加引起少年注意,每天管理所有的事务,当然知道金滕,这个冶炼业霸主,那邓萸杫和金滕有什么联系,还是说,身为上官研徒弟的她,得到了什么能力,这样想越来越能说服自己,这样的人才他可要拉拢。
“恩,还有呢?”少年的表情很冷漠,似乎不为所动,看在苏媚的眼里可是让她挫败了很多,在她看来,最可疑的事情他竟然一点都不在意,这就是上位者和打工者的区别吗。
她森森的嫉妒鸟。
暗淡的回答了一句,“没有了。”
“恩,既然这样,本少帮她一把,消灭所有的信息。”少年似乎能够幻想到那个精灵一般美好的女子,对着他道谢时让人沉醉的完美面容。
苏媚被这大气的话一噎,果真不是您做,自己不用费力,知道她为了找这么多的消息,废了多少的功夫,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查得到的,试问,这世间有几个人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有几个人会在小女孩身上找所有的连接点,分析可能性,也只有您有这个闲功夫了吧。
但是,命令不可违,她只能憋屈的答应了。
“念心街如何。”这个地方,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明明找到了她,明明只差一步,只差一点点,明明感受到她的气息,却因为停车慢了一步而让错过和她的相遇,那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事情。
那时冲动,买下整条街只是为了纪念那一幕,而若是现在的他,不会顾忌任何事情,禁锢整个羽田县也要找出她的存在。
而念心街这个名,更是他竟然傻傻的听从心底的声音而取的。
说道这个念心街,苏媚好无语,虽然很少见少年,在她的印象里,虽然少年为人严肃冰冷,但总不会是个只做亏本买卖的人,十年前,少年第一次任命她,让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羽田县建念心街,而所有的装修,商品都是一流,所有的导购员由世界各地运输,所有的材料,所有的建筑师,奢侈品每年一次的换季,根本不值得在一个小县城投资,而这是少年的命令,每一年只在念心街的亏空就已经足够华江帮两年的收入,她看着心疼啊。
也幸好每一年都有大笔的资金汇入,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下去。
“念心街的收益依旧是负数,只是近几年收益与支出几乎持平。”说起来她也有些奇怪,羽田县人的发展竟然这么好,短短十年,竟然成为与中上层社会不差分毫的地域。
“恩。”依旧是不清不淡,苏媚一点都模不清少年的想法,若是不在意,当年又为何用那么大的精力去打造念心街。
“就到这吧。”沉默了许久,少年才让大气都不敢出的苏媚离开。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暗处,忽然出现一个身影,只单单看一眼都会感觉到冷,他眼神复杂的走到少年身边就听到少年的声音。
“你说,她是不是就是她。”像是在问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薄问枫眼神微闪,他没有想到,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竟然有这么多牵扯,而且隐隐约约之间可以感觉到,那都是在她的引导下进行的,她消失的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薄问枫想知道,少年同样也想知道,却不代表他就认定心目中的那个人就是她,这是他最关注的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事情,他绝对不会那么草率认定一个人,只有感觉到她的气息,他才是真的找到了她。
不过,不可否认,这个上官研的徒弟是真的引起他的兴趣,上官研说十年后自会相见,现在她死了,邓萸杫那里说不定有契机,这样一想,更加确定了见邓萸杫的想法,只是忽然之间有了方向,他却也不急着去见邓萸杫,更不用说现在根本不到上学季,他贸然去的话,说不定会把人吓跑,他可是打算慢慢玩的。
笃定了主意,说出一句让薄问枫差点吓跪的话。
“帮我转学到邓萸杫的班级。”很简单,很明了,薄问枫无奈的看着少主,自习完所有科目,获得世界级大学博士学位,身价多少亿,您现在去上小学,真的不是去玩闹吗,少主,不要用你那逆天的头脑去摧残祖国的花朵。
没有得到薄问枫的回答,少年一扭头,唇角无丝毫笑意。
薄问枫下意识的回答,“没有问题。”
或许是少年的威压积压已久,骨子里的服从让薄问枫暗恼,果然,服从的都已经不知道对错了,若是家主知道了,一定少不了挨批。
“既然处理完了,就跟着我去拜访一下上官研。”这悠然的声音听的薄问枫一抖,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
“跟着。”前面冷冷的声音传来,他只能一步三退的跟着少年走,少主啊,咱能不能不去祸害别人家的祖坟啊,别人不知道您的能力,我还不知道,那不是要吓死多少人啊。
他也只是这么在脑海里想一想,看着前面快要上车的少主,除了心里无奈,只能恢复正常,傲然的走过无数人的身边,来到副驾驶,忐忑着心情。
临市到羽田县大约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这个年代已经很发达,更不用说在九十年代就能八辆宾利护航的某人,硬生生将车程缩减到一个小时。
叶凡村距离县城不远,大约开车十分钟就可以到,上官研生前为人处事怪异,不与村里人多接触,但因着她的名气上门求解的人不在少数,在出事以后,又因着没有人知道她的来源,所以这任务就落到邓萸杫一家人的手上,当时因为孙女丢失而手忙脚乱的老两口给上官研建造一个非常豪华的墓,只希望她能保佑孙女早日回来。
或许是现代人真的想象力太丰富,竟然愿意相信上官研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而被老天爷惩罚,这也是这么就没有找到凶手的原因,于是乎,这样的传言,再加上上官研在世时每一卦都准确的机缘下,上官研的墓,竟然成了一个景区,农营景区,也成为村子里一个收入来源。
对于这所谓的保佑,少年冷漠的看着那群可笑的人,自己不去奋斗,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不可能的事上,真是愚蠢。
薄问枫处理好事情,等到十分钟以后周围一千米没有任何外人,才走到少年身边,冷着一张脸,“少主,已经处理好。”
“恩,退后。”看着上官研的墓,不知道在想什么。
薄问枫点了点头,少主的习惯他很清楚,更加知道少主的异常,这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在着想。
让所有的人在退后二十米,静静地站在外围,等待着。
少年站在上官研墓前,似是喃呢,竟然凭白有些沧桑的感觉,“十年了,你说十年后自会相见,于是我出现了,但是你却消失了,怎么可以这样失约,今天,本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敢欺骗本少,那代价,可不是你能负担的起的。”
语毕,闭住双目,只见空气中一层层气波很明显的动荡,而以少年为中心,无数寒冰蔓延,树枝,飞着的鸟雀,就连昆虫也不例外,而上官研的坟墓上,一道黑影若隐若现,被冰块拼接,黏粘,一点一点衔接,原本就是寒冷的冬季,却在一瞬间降低几十度,叶凡村的村民奇怪的看着这天气,闭上家里所有的窗户,努力往火炉里加碳,身子冻的哆嗦的厉害,即使房间乌烟瘴气,却也抵不了那寒冷刺骨。
而在野外,上官研墓前,少年依旧薄薄一身白色衣衫,脚下是红色的土地,而四周却是寒冰地狱一般,他仿佛没有知觉,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个,在坟墓正上方,缓缓形成的人影。
“好久不见,上官研。”只一出口,这声音就似是冰刃一般,戳中那人影,原本还是没有知觉,却很寒冷。
人影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即便是她这般冷漠的人也有些大怒,“为了让我出来,就把这周围弄成冰域,你果然冷血无情,现在我在后悔,当初把消息告诉给你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冰雪般的眸子,比这冰凌还好看,他轻轻一笑,“你大可以不告诉我,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说出来。”
上官研眼见着他双眸中的冰雪更甚,急忙阻止,要不是这些年她在修补灵魂之力,恐怕现在早已经被他强大的精神力攻击的消失不见。
“十年不见,你倒是改变不少。”上官研依旧悠闲的不得了,依她之见,他绝对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蹙了蹙眉,少年还是回答了,“人总是改变的。”
“那你知道了为什么要寻找那个对你而言心心念念的人吗?”看得出来少年不耐烦,更何况她和他的时间都不多,必须要尽快。
少年下意识的捂住心口,拧了拧眉,很正常的回答到,“当然是因为我内心的执念。”
“不,不是执念,是爱情。”她没有因为这个不正确的回答而要挟少年,反而给他算是给他上了一堂课。
“若不是爱情,为什么你要一直找她,若不是爱情,你为什么只看见她一眼,就能仔细记住十二年,要不是爱情,你为什么会看见她心跳不受控制,要不是爱情,你为什么要浪费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大的精力找她。”说完,自己都有些恶寒,想不到她上官研活着的时候性情怪异数十年,到死了以后,还能当一回情圣。
上官研说的话少年一直都很信,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相信她,他信了她十年。
而现在,听到自己自以为了十几年的执念,回想起来自己只要一回想她的样子,心脏就不受控制的跳动,那种感觉,不在掌控之内,却美好到让人忍不住沉迷。
“不,我不需要这种会让人堕落的东西。”少年殊的有些失控,他想起父亲对他的教导,想起父母的伤痛,想起那些人的逼迫,爱情,是这辈子唯一不许碰的东西。
虽然现在的上官研是魂魄状,但她生前的能力都还能用,自然也听到少年的心声,上官研眸中冷光一泛,“呵,你父亲在告诉你这句话的时候是因为你还没有任何能力,没有能力保护你爱的人,而现在的你,身为少主,掌控整个岛屿的生存,有何不敢,为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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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罪,我去自杀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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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感,男主会找到女主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