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长办公室房门紧闭,今天早上的紧急会议已经整整进行了三个小时。
“什么?心脏病?你准备告诉媒体说沈辉是因为心脏病突发死在了现场?现在他满脸飙血的图片在网上铺天盖地,这种说法只能骗三岁小孩子!”面对着房间里另外两个高级警官,署长激动地挥舞着手,他的身后,一叠厚厚的报告正散乱在办公桌上。
“署长,可是刚出来的验尸报告的确是这么说的啊,我们完全可以假设沈警官是因为忠于职守,长期超负荷工作,最后由于劳累过度,在现场勘查时突发心脏麻痹因功殉职,这种说法也完全有道理,而且又不会给我们警方什么负面的影响,我看这样完全交待得过去。”瘦瘦的李警司是公共关系科的发言人,由于职业的关系,不管他讲什么都特别有道理。
“沈辉你可以这么解释,那王文皓呢?那个拿带子的呢?还有坐电梯的三个呢?你准备怎么向公众解释?为什么几个小时之内这组警员都会发生意外,而且飙血的飙血,跳楼的跳楼,个个都这么声势浩大?”转过身体,署长恼怒地盯着李警司,他的眼球满是血丝,一副马上就要吃人的样子。
“考虑到民众的心里承受能力,目前沈辉那队人的事当然不可以一下子完全向民众公开,目前给媒体的解释需要做技术处理,我们对外可以宣布是电梯机械故障导致的惨剧,至于王文皓,我们可以说他是因为压力过大导致行为失常,我们可以马上放他大假去休息,等这事过去了一段时间再冷处理。”李警司不愧是警界著名的有办法,他准备的解释听上去是很是合情理,今天上午发生了的那些血淋淋的惨剧一下就都被套上了合理的外衣。
“香江首例诡异连环凶杀案,罪案现场频现灵异现象,整队警官受诅咒神秘死亡,豪华大厦鬼影重重,李警司,今天充斥各大报纸头版的已经都是这种东西了,我们警方的公开解释完全和他们牛头不对马嘴,待会的发布会要是过不了关的话,你知道接下来的后果会是怎样!”站了一个早上署长已经累惨了,他一**瘫坐在沙发上,脑袋里全是报纸头版上那些鲜血淋漓的惊叹号。
“这个请署长放心,我会提前和友好媒体打好招呼的,我想只要掌控好新闻发布会的主动权,目前媒体方面应该还能对付得过去,只是这次搞得这么大,要想长时间瞒住那些记者恐怕很难,我估计最多只能拖一个月左右,局里还是要抓紧破案,不然到时候还是没得交待。”李警司搔着头皮,一脸的勉为其难,他对自己的这一块还是很有把握,但他也知道,这次搞得长这么大,他撑不了多久。
“老郭,给你一个月能搞定么?”问题的关键还是在破案上,署长赶忙转过头问边上负责重案组的郭警司。
“署长,实话实说,我当差这么久,还没碰到过这么棘手的案子:两个现场勘探的报告几乎一模一样下来,死者没有被性侵犯,现场没有短少钱财,门窗完好,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外围的情况也是如此,两个死者的社交圈毫无交集,他们的社会关系里也没有人有杀人动机,再加上没有任何目击证人,也调不到任何监控资料,这根本就是个无头案子,运气不好的话,别说一个月,就是三个月也不一定破的了,况且现在说实话也没有人敢接这个案子。”明白这桩事情会有多烫手,郭警司不想隐瞒,他皱着眉头向署长诉苦到。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点,什么叫没人敢接这个案子么?”一听到这话,署长的火就冲到了脑门,他不耐烦地问老郭。
“署长,现场那些古古怪怪的东西真是让人说不清楚,更邪的是你看,沈辉好好的就在现场猝死了,李警司可以说他是有心脏病,可是大家都知道重案组是一年一次大体检的,上个月沈辉他们刚刚检查过,作为对他的评估情况我看过他的体检报告,根本没有任何问题。”老郭的话戳到了大家都不愿想起的那部分东西,署长的脸当时就沉下来了。
见署长的脸色虽然阴晴不定但是没有臭骂他的趋势,老郭大着胆子继续说到:“更邪门的事,去调监控带子的兄弟不知为何在保安室里吞枪自杀,搭重案组三个兄弟的电梯又突然失控从十七楼坠落,而沈辉那队唯一剩下的王文皓今天早上又精神错乱,差点从天台跳下去,所有的这一切都说明---”说到这里,老郭抬起头打量着署长欲言又止。
“说明什么,老郭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干吗?”署长拍着扶手恨恨的说到。
“这个案子真的是太邪门了,我现在怀疑这个案子简直就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下面的人都很害怕,他们说宁愿辞职也不愿碰这个案子。”老郭摊开两手无奈地说到。
“不是人能做的,难道还能是鬼啊!咱们头上可是有皇冠罩着的,是鬼就怕我们三分!找这种借口耍滑头,香港警察的面子都给这帮衰仔丢尽了,要是让我听到谁乱说这样的话,我立马调他去守水塘!”老郭的话直接把署长恼得拍案而起,他劈头盖脸地对着垂头丧气的手下们一通臭骂,他感觉似乎只有这样,桌上那报告里隐隐约约的阴寒气息才会离他稍微远一点,那些照片上的画面不知怎的就又自动在他脑海里出现,他打了个冷战,然后灿灿地闭上了嘴。“现在都给我出去,你,把这堆点东西带出去。”指着桌上的报告,署长极不耐烦地示意李警司到。李警司很尴尬,他拿起文件夹,匆匆转身离开,不知是不是因为手里的那堆文件,他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哼!都是些废物!你的人搞不定,我找能破这种案子的人来解决!”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署长似乎恢复了些元气,他找到随身的通讯录,按照号码拨通了电话。
“是刘处长么?我是西九龙署的王昌珉啊,不好意思打搅你们,想必现在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遇上一件很麻烦的案子,对,就是原来沈辉在跟的,伊萨大厦和银都花园这两件的,这个案子显然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我请求立刻使用那个预案。”对着电话,署长以非常郑重的语气提出了请求。
在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后,署长叹了口气放下电话,事情终于找到人来做了当然很好,但是电话那边也提醒他了,他要的支援至少需要一周以后才能到位。
“还要再撑一周啊,到哪里去找人撑一周呢?”署长在脑海里开始挨个考量起他现在的手下,“一定要找个人顶住这一周,然后漂漂亮亮地把事情交出去。”想到这里,署长微微点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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