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呈的伤势在皇甫归藏精心照顾下一天天地好转起来,董天呈年少体壮,精力旺盛,在床躺了一周,便能下地,伤势虽未痊愈,但也不是之前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又生龙活虎了,照他的话来说,又是一条好汉。
董天呈拿着《红尘六诀》出了卧房,正见皇甫归藏在提取那果子的精华,以备入药,跟皇甫归藏打了声招呼。
皇甫归藏见董天呈自己已能下地,行走自如,不得不服老地说了一句:“哟!小子,行啊,这么快就能下地了,我这把老骨头不服都不行啊。对了,新鲜出炉的,赶紧服下吧。”
皇甫归藏若心诀运转得毫无预兆,桌上的药丸便自行弹起,飞向董天呈。董天呈反手一把接住,董天呈就像是个顽童一般,将之高高抛起,待药丸下落,张开嘴巴,药丸准确无误地掉进董天呈嘴里,把圣药当作糖豆来吃。
董天呈咀嚼了下药丸,一口吞下,道:“师父,您看,我这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也已经把它背熟了,都可以倒背如流了,我能不能正式开始学习了?”
皇甫归藏白了他一眼,道:“胡吹大气,记熟了又怎么样?都理解了吗?还倒背如流,老头儿我这把年纪,少说学了它一甲子,才敢勉强说是倒背如流,你才看了几天?”
董天呈积极性被打击了,道:“师父,您老人家能不这样较真吗?倒背如流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夸张那是修辞手法,您还秀才呢,这都不懂,我都不知道您这个秀才是怎么考来的,而且,我也不相信您能真正地做到倒背如流。”在董天呈心里,总是觉得皇甫归藏是个为老不尊的顽童,根本和秀才不沾边儿。
皇甫归藏还真较真了,道:“小子,瞧不起师父,是不是?听着。”
于是真的开始背起,真正地从后往前背。董天呈急忙翻到最后一页,倒背了一段之后,不由董天呈不信,董天呈急忙打断:“停!师父,我知道您厉害。不然怎么您是师父,我是徒弟呢,刚才只是开玩笑的,您别介意,别介意哈。”
“臭小子,还敢怀疑我?吃饭呢,一口吃不成大胖子,练武,也切忌急功近利,魔门武学才那样干。老头儿等了近百年才等到你这么一个徒弟,难道还会害你?你就按照我说的做,记熟了就把它再理解透彻。”
董天呈虚心求教,道:“师父,那我还真有些问题要问下您,您看,这里,还有这,我看得不太明白,您帮我解释解释。”
“拿过来,给我看看。”董天呈所指之处,正是星移诀的修炼之法。
皇甫归藏一看,耐心地跟董天呈解惑,秀才出身的皇甫归藏又是比喻,又是讲解,比喻得是生动形色,讲解得是字字珠玑。
皇甫归藏见解到位,完了之后,关心地问了句:“明白了吗?”
出人意料的董天呈果然是出人意料,摇了摇头。
皇甫归藏气得爆上了粗口:“老子跟你说得唇干舌燥,老子就算是对着一头猪说了这么多,猪起码也会哼哼两声,你摇摇头就了事了?照样的话跟一个老妪说一遍,估计人家都能理解,我就都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老子自认为说得不能在明白不过了,你居然还不明白!老子不教了,自己看,看得懂就看,看不懂,老子也没法了。”
董天呈知道自己师父性情跟他相近,说话虽狠,却不上心,于是道:“师父,您别生气,气病了我可担当不起。这样吧,师父,我们实战演习一下,我能从中悟到什么也说不定。”
皇甫归藏将信将疑,但他也想不出其他更好得办法,只好姑且一试,道:“还站着干什么?去院子啊,打坏这里的东西你来收拾?”
董天呈贫嘴道:“我站着自然是等您啊,您是师父,当然得先请啊。”
两人来到院子,皇甫归藏随意站立,自信地道:“你用上内力打我,随意打哪里,使全力!”
董天呈虽然知道皇甫归藏武功深不可测,但同样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无论内力还是自身的力道,生怕打伤皇甫归藏,道:“真使全力?”
皇甫归藏竟见董天呈小瞧自己,不耐烦地吼道:“叫你怎么打就怎么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董天呈全力出拳,猛虎下山般攻向皇甫归藏左胸。董天呈这雄猛的一拳,却似砸到了棉花堆里,无法释放,更别说伤到皇甫归藏。
拳头刚及皇甫归藏的衣襟,皇甫归藏上身随着后移,拳头根本无法触及身体,始终只到衣襟,随后,董天呈只觉自己内劲在皇甫归藏体内被皇甫归藏的气劲牵引,快速从“灵台穴”转至“中枢穴”,再从“神道穴”激射而出,锐如钢针,正中董天呈手腕,同时,皇甫归藏凝气于胸,身体前倾,迎向董天呈始终无法触及到自己的拳头,董天呈被这气劲和撞击来的胸膛击中吃痛,急忙抽回拳头。
董天呈吃痛,却并未叫痛,如痴呆了一般,呆在原地,若有所思。
这毕竟是教导,不是对敌,皇甫归藏见到董天呈的状况,也停了下来,并未继续出招,只感惊奇:“难道这小子真的有所悟?”
董天呈突然回神,道:“师父,你也打我试试,不过千万别使全力,我可比不了您,万一您打伤您的宝贝徒弟那可不妙。”
皇甫归藏有点不敢相信,这简直不可思议,短短时间,简简单单的一拳,难道董天呈就领悟了星移诀的精髓?疑问道:“真打?”
这却让董天呈逮住机会了,道:“叫您怎么打就怎么打,哪来这么多废话。”原封不动地把话又还给你皇甫归藏,董天呈也偷偷呲笑。
皇甫归藏随意出拳,并未使出红尘六诀,只是带着一小股内劲袭向董天呈右肩,董天呈右肩也微微后侧,引导皇甫归藏的内力从“肩井穴”移至“乘风穴”,从“乘风穴”凝气疾射。
皇甫归藏感到董天呈运转星移诀,将他的气劲从穴道内激射而出,脸色并不凝重,这简单的气劲就想要伤他,简直是异想天开。而是笑靥如花,从容得将五指弹开,把那股气劲引荡开来,收招,道:“哈哈哈,你小子真是个奇才,不不不…不是奇才,是个怪才,大怪特怪,口述时一窍不通,实战却能心领神会,还学得如此之快,好,以后就如此教导你,还能省去不少时间。怪哉乎?怪也!怪错乎?妙也!”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走过了一个春夏秋冬。董天呈就在这昆仑山上忘我地习武,忘了当初与易紫菱和黄明骁的约定,月兑了困境之后,汇合天机宫。
这天,昆仑山上除了皇甫归藏他们师徒二人之外,还多了一个人,一个董天呈的故人。
易紫菱寻来了。
当初,易紫菱、黄明骁与周易、董天呈分开之后,匆忙下山的途中遇到了东方烈等人。庞谐当时怕他们先一步寻到红尘六诀,故让东方烈等人自行想办法上山,而那八卦阵对庞谐来说,破解自然不是难事,便一人独自追寻,留下东方烈等人望阵兴叹。
虽然双方互不相识,但在当时那种风口浪尖地的时候,敌我身份十分明朗。
黄明骁与易紫菱冲出八卦阵的时候,便和东方烈他们撞个正着,二人岂是这几人的对手?不过,黄明骁也不与东方烈等人纠缠,拉起易紫菱又回头入阵,黄明骁脑筋灵活,看出东方烈等人不会破阵之法,便让易紫菱先行出阵,自己故意在身后,装作一副虽知破阵之法,但却不熟练的样子,三步一小停,五步一大顿。
东方烈微微一笑,之前虽有庞谐破阵的前车之鉴,但奈何庞谐武功轻功都太过高明,自己竟未看得清楚。此时却不同了,便认真地看着黄明骁的步法,用心记住。
突然黄明骁也在阵法中消失。
东方烈便和众人说了黄明骁的破阵步法,众人便相继依照黄明骁的步法破阵,岂料,黄明骁的步法是错的,不是黄明骁不记得破阵步法,而是他故意让东方烈学去,而在最后的几步中,故意出错,随后又重新回到阵法前,过阵叫上易紫菱,再次出阵,甩掉了东方烈等人。
巧妙利用八卦阵,带着易紫菱又进又出这八卦阵法,才得以月兑身。
二人直回天机宫,一路上绝不拖泥带水。身在天机宫的二人,左等不见人,右等也无音讯。时间一天天的过,二人心中越等越焦急,易紫菱提议再返回昆仑山来寻,黄明骁却不赞同,分析给易紫菱听,周易和董天呈若未月兑离险境,以他二人武功,去了也帮不上忙,反而让自己身处险境,若是月兑了困境,定然会来寻他们。黄明骁的方法虽然笨了点,但确实是如此。
黄明骁却不是干等,身为周易的弟子,又有天机宫这么偌大的资源,定利用得光明正大,他也心急二人安危,故全心学习天机相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时间废寝忘食,黄明骁相术可谓小有成就。
卜卦,得知周易有一大劫,却未身死;董天呈因祸得福,卦显大吉。观星,也知晓了“凶星”与“救星”,两颗救星,一颗光芒耀眼,一颗却是忽明忽暗,摇摇欲坠。
董天呈借易紫菱之口得知黄明骁的卦象,高兴得若癫若狂,不顾男女有别,一时抱起易紫菱转起了圈,一时又把易紫菱高高抛起,又接住,又再次抛起…口中念道:“看相的没死,看相的还没死。”
易紫菱却吓得花容失色,急道:“大块头,快放开我,放开我啊,我恐高啊。”
董天呈这才放下易紫菱,又冲进屋内,大喊:“师父,师父,看相的,还没死,看相的没死啊。”此时的董天呈就是想把周易未死的消息告诉所有人,
易紫菱看着欣喜若狂的董天呈,不禁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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