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填饱肚子重要!”我斩钉截铁回答,内心默默掐拳,“要躲开谁什么的,有我在贝波你不用担心!”
除了吾辈之情敌你家船长特拉法尔加先生,无论谁觊觎小白熊,吾辈必定将之圈圈又叉叉!
小白熊乌黑的眼珠子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嗯嗯~诈骗犯你真是个好人呢~”
两眼直盯着小白熊脑袋附近飘散的朵朵小花,我终于品尝到了什么叫‘痛并快着’的蛋疼滋味,被无比感激的卡什么的,大庭广众下被喊了囧囧有神的绰号什么的…
好吧好吧~冲着小白熊人的模样,堵在喉咙的这口老血,吾辈咽下去了!
抬手掩着嘴角,嘘咳两声,我艰难的挤出一抹微笑,“那贝波决定好吃什么了吗?”
瞟了眼小白熊肉肉的爪子,吞了吞口水,我试图表现得风度翩翩,“喜欢的都让他们端上来,不用担心,放开肚皮吃个饱吧~”
扭头找到缩成一团努力减小存在感的服务生,招手让人过来,我把自己这边的菜单展开,眉毛也不抬,手指划过一页又一页食物,象个土财主似的对候在桌边那人说道,“这些全部都来一份,动作要快!”
等对方飞也似的逃走,我抬起眼睛,“这么多好吃的,等下贝波要加油哦~”
“没问题!”小白熊绒绒的脸几乎要光芒万丈,“交给贝波吧——”
我顿时笑眯了眼睛,心满意足。
…………
厨房的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热腾腾香喷喷的食物就摆满桌面。
我想,会如此之迅速,有一半要归功于餐馆今日恶客临门导致生意惨淡,另一半嘛~
理由大约是餐馆方面把我们这桌也划归到某一阵营去了。
那两派吃饭都吃出预备火拼氛围的人马,估计这家老板会连续好几天噩梦连连。
被误会什么的,我个人表示毫无压力,甚至还有些期待餐馆老板继续弄错,至少在我们吃完离开之前不要反应过来。
心下驷马奔腾,表面上我仍旧维持装叉行径。
小白熊对以上种种一无所察,它的心思全部放在刚刚我故意端到它面前,散着甜腻香味的馅饼上,脑袋几乎都要埋进去。
好爱嘤嘤嘤~
我一面花痴,一面拿眼角斜睇,几分钟前收起占卜牌却始终留意着这里,此刻更象是确定了什么,自位置内起身,朝着我走来的高大男人。
不多时,男人安安静静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六条竖线一样的眉毛,盯着人看的眸光波澜不惊,只不过,对方大部分眼神,都投给呼噜呼噜快进食的小白熊。
沉默——沉默——沉默…
直到小白熊贝波察觉异常从馅饼里抬起头。
“啊嘞?”绒绒的圆脸,表情有些呆愣,嘴角边几搓白毛沾到些糖馅,呆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乌黑眼珠子微微转移些角度,“啊嘞——”它慢慢抬起脖子,对上那个高大男人垂下来的视线。
一人一熊就这么四目相望。
这种氛围…我嘴角默默一抽,不知怎么忽然有些担心,万一…这谁跟我抱着相同的心思,等下小白熊会不会?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紧,眼神猛地不善起来。
…………
良久,男人抿成直线的唇角,微不察的挑高,“红心家的白熊。”声线低沉悦耳,神情仍是如雕像般刻板,只是语气却诡异的透出温和。
“啊嘞?你是…”小白熊贝波眼睛里堆满问号,明显不知道来人身份。
当然,我也不晓得他是哪位,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不请自来的男人…应该是小白熊家那伙的旧识,最起码也认得特拉法尔加先生,并且对他们不抱敌意。
在这里,我同时还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小白熊贝波果然不是凭长相分辨人物,它很能象真正的动物一样…依靠气息判断来人。
要不然,来人如此之具有特色的外貌,按理应该过目不忘,小白熊怎么就不认得呢?
呵呵呵~当然,也幸亏我反应快。
原本接近它十米范围内就会炸毛,今早我刻意调整念力,转换到绝的状态,就有了好的开端,后来又连哄带骗,终于得手。
所以说…投其所好,果然才是追求成功的正确手法。
先默默为自己点个赞,然后心思才拐到关注点:
这位金高大男人,虽说认识小白熊贝波,但也能因为没有特别接近过,小白熊不熟悉他的气味,也就造成此刻对面不相识的情况。
于是,想通之后我瞬时放松下来————小白熊很警惕又很害臊,所以,不用担心有谁能从我身边把它骗走。
…………
对于小白熊贝波的一脸茫然,金高大男人似乎早在意料当中,深红色的眼眸转而望向我,眼神别有深意,“特拉法尔加选择的是另一条海路,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怎么办到带着他的同伴出现在这条航线?”
“特拉法尔加海贼团,此刻身在何处?”
声线低沉有力,说话间,男人握着长剑的手,五指缓慢地收紧。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男人后方不同阵营之内,爆出一记…怎么形容?应该是被无视之后恼羞成怒的吼声。
“你这下民居然敢无视我总督.西约姆?”
停顿几秒钟,那声音继续说道,“不过算了,总督.西约姆是个宽容的人。”
闻言,我忍不住狠狠抽了抽嘴角————哪来的神经病?该回去吃药了喂!
目光从堵在跟前这人身侧掠过,朝着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一票横肉脸不知何时结束会餐,当中最闪瞎钛合金狗眼的那尊,大刺刺端坐在那,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衬着身边众星拱月的人马,很有些那什么的气势。
‘总督’嘶哑的声音语调狂妄,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象个精神病人,“把缪斯号的指针献上来,领着你的人顺服于我。”
“总督.西约姆以饶了你这小小的魔术师一命。”
对于后方的喧嚣,金男人仿佛置若罔闻,静静站着不动也不言语,只是深红眼瞳内有浅浅阴霾逐渐凝结成形。
看模样似乎被身后那人骚扰了蛮久的,我有些同情的瞟了金男人一眼,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总督.西约姆,这款刷新底线的人物竟会出现在伟大航道?
虽说海贼的水平一直良莠不齐,但也不至于糟糕到如此程度,到底是最近双子岬危险程度降低了,还是中将大人的同僚们玩忽职守了,才让这么个智商欠费的混进来?
话又说回来,被如此拙劣人物纠缠,而没有直接挥刀把人砍成五六七八截,金男人这算是脾气好呢还是脾气好呢?
…………
许是我散的气息过于诡异,又或者半掩在黑色斗篷下边的眼神因为诧异而过分火热?
片刻之后,金男人的目光若有所觉斜睇,一瞬间,深红瞳子内有混合意外与懊恼的神色飞逝而过,雕塑般的脸庞产生些许波动。
“奴隶主.西约姆出身伟大航道,国家被革/命军推翻政权而流亡在外,他是个贵族。”
他用平平板板的声线,说出以上那段内容。
我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啥?”
“奴隶主.西约姆并非海贼。”金男人目不斜视,深红瞳子流露出极是认真的意味,“别把他与海贼混为一谈。”
我的眼神有这么明显吗?嘴角默默一抽,又在看清楚男人眼睛里的较真之后,继续抽了抽,抬手扶额,我沉重的表示,“那位贵族已经指挥属下开始攻击了。”
后方桌椅横飞刀剑出鞘,如此嘈杂混乱中,您站在这里跟我讨论这个,真的没问题吗?
金男人继续面无表情站着,又隔了一会儿,深红瞳子眸光有细微变化,抿成直线的唇角勾出非常非常小的弧度,“以稍等片刻吗?”说话间他的视线飞快划过小白熊,波澜不惊的神色浮起一丝柔和,“你和红心家的白熊。”
“您请随意。”我举起一手挥了挥,“我正在用餐,不会这么快离开。”就是要走,想必你也会阻拦,所以…你们先打,我不着急。
“多谢。”男人微微颔首,随即抓着长剑返过身,折回处理后方闹得不开交的局面。
…………
看了几眼金男人无比轻松挥动长剑,如行云流水解决敌人的架势,我收回目光,视线转向刚才开始就默不作声,也不再享受美食,反而抱着脑袋象是回想什么的小白熊。
“贝波?”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一副很努力很努力样子的小白熊的脑袋,“你家船长认识的人,也是北海出身吧?”
记忆残片里,死亡外科医生.特拉法尔加.罗出身北海,反向推断,那位金男人应该也是来自北海,才会不在一条航线上仍然彼此相识。
想到这里,我突地一怔,模模下巴,思绪不自觉飘忽了下————北海,近段时间似乎和这个区域很有缘分,无论遇到的人,还是事…
眯了眯眼睛,飞快将脑海中的乱入踢开,我继续专注起眼前:
出言提示之后,小白熊睁了睁眼睛,“啊嘞?对哦~”爪子放开脑袋,忽然双手一合十,语气恍然大悟,“总喜欢占卜的魔术师,船长提起过~”
解决疑难杂症以后,小白熊散出喜滋滋的气息,下一秒不知又想到什么,浑身白毛忽的炸起来,“咿——”乌黑的眼珠子瞪得滚圆,爪子也塞进嘴里。
“贝波?!”我吓了一跳,正要挨过去顺毛,小白熊已经泪眼汪汪起来,“魔术师不是在另外一条航线吗?船长说抵达香波地之前都不会遇见,还很遗憾的说?”
“为什么贝波能遇到?你把贝波带到哪里了?”qaq
居,居然反应过来了…我默默的囧了下,赶忙解释道,“没关系的,等取回帽子就带你回去真的,所以别哭嗷嗷嗷——”
小白熊泫然欲泣的注视下,我手忙脚乱手忙脚乱…
经过漫长而兵荒马乱的安抚,小白熊终于吸了吸鼻子,用哽咽的语气细细问道,“真的吗?”浸透水汽的乌黑眼珠子,格外惹人心爱。
“真的!”我斩钉截铁回答,只差没举手个毒誓。
真的会带它回去,比黄金还真!我是真没打什么坏主意,只不过趁人之危拐出来牵个小手而已啊喂!
虽然小白熊爱得不得了,但是鉴于我连自己都养得乱七八糟,怎么能不自量力打算把它带在身边?
更何况这孩子也离不开同伴,我怎么能那么做?
所以不要讨厌我嘤嘤嘤~
…………
小白熊虽然不再泪流满面,却仍旧透出些惶惶与不信任的眼神,弄得我压力山大。
深感自作孽不活的气馁之后,我自暴自弃的扭过脸,对着早已经解决完麻烦,安静站在附近不知是看好戏还是怎样的金男人,艰难的微笑。
“红心家的白熊很认生。”男人的声调分明散着一种名唤‘幸灾祸’的意味,“还有,它特别粘红心的船长。”
“啊——多谢提醒。”我翻出死鱼眼,扫了眼男人身后堪称满目疮痍的残局,和分毫无伤的他的人马,想了想,抬手摘下兜帽,“北海魔术师.巴兹尔.霍金斯,久仰大名。”
这是句客套话来的,金男人在未来或许人尽皆知,此刻他的名声却是不显,至少我没读到过关于他的任何八卦新闻,至于,为什么我能认得出来。
当然是因为,刚才被小白熊吓得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记忆残片里,有那么几个人同时出现的时代,风起云涌波澜壮阔。
魔术师.巴兹尔.霍金斯,正是其中之一。
…………
我知道自己这张脸如今很容易惹来麻烦,无论海军海贼甚至猎人,毕竟财帛动人心,只是没料想对方反应,还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双波澜不起的深红瞳眸内划过一道亮光,仿佛有什么凶猛危险的东西蓄势待,只是转瞬之间又被压制下来,直勾勾盯着人的目光毫无波动。
“妮.罗宾?”男人恢复石像一般的冰冷神情,停顿片刻,继续用那种会让人懊恼的刻板语气问道,“你并非传闻中那般厌恶海贼,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带着贝波?”
“近几天承蒙特拉法尔加先生的照顾,我带这孩子出来玩,等下就回去。”装作没现金男人刹那间散出来的战意,我微笑着解释道,“红心如今在金鹿岛,如果不放心以联络他们,想来您应该有办法确认我是不是撒谎。”
男人垂下眼睫,静默片刻,复又抬起眼睛,死气沉沉的说道,“没必要,占卜显示你与红心有结缘之相。”
“红心的船长是个运气极好的男人。”
他的神情无比肯定,措辞却让人无比黑线,“恕不远送。”裹在黑色手套里的手指动了动,他转手从口袋里勾出一件东西扔过来。
等我低头打量抓进手里的这东西:细细的金链,尾端坠着一颗小小的…咦?圆柱形吊坠刻有羽状纹路,乍看象是一双合拢的翅膀?
把这用途不明的物件握进手心,我微微挑了挑眉,耳边传来金男人漫不经心的话语:
“缪斯号的航海指针,请转告特拉法尔加,曾经欠他的人情,巴兹尔.霍金斯还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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